她是關心則亂,他又何嘗不是呢?自從雲起剛出生那次在醫院,他問了她“雲起”二字由來之後,碎了一地玻璃心,黯然神傷的滾回美利堅,而司徒徐徐舒舒服服的做了月子,坦坦然然的帶着孩子回了g市。徐承骁雖然傷心,但也知道不可能奢求她來哄他,他隻能主動打電話回去,拿兒子當借口和她說說話。訓練真的很苦,美國人傻、日本人矮、韓國人呆,虐他們一點快感都沒有,又累又苦的時候就想給她打電話,就算沒有甜言蜜語安慰,聽到她的聲音也很好了。一次又一次,徐承骁很悲哀的發現,自己居然要靠孩子牽絆她,難怪她當時瞞着他懷孕的事情、非要離婚。當然也不是每次都劍拔弩張的,比如他從國際特種兵聯合訓練營畢業那天晚上,給她打電話,驕傲的告訴她自己獲得了多麼值得驕傲的成績,司徒徐徐倒是真心實意的恭喜了他,誰知骁爺的酒量和韓國隊的戰鬥值一樣凄慘,酒壯慫人膽,居然敢問她為什麼沒有信用、說好的旗袍呢?司徒徐徐一愣,随即心裡又涼又怒,冷冷說你喝醉了,還有事嗎、沒事我挂了。“不許挂!”徐承骁大吼,吼完又後怕,立刻裝可憐:“我要和我兒子說話!”軟下來又好像不夠強硬:“你敢挂,我就把撫養權搶過來!”雖然知道是醉話,司徒徐徐還是怒不可遏:“徐承骁,你真長出息了,還學會仗勢欺人、威逼脅迫了!”“是啊!”他竟然語氣很開心的肯定了她。戈壁灘一望無際,荒涼寂寞,唯有低垂星空絢爛璀璨,徐承骁長長舒了一口氣,閉着眼睛、聲音很輕:“我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他惆怅萬分的低喃:“可是,不這樣的話,我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她不說話,但也沒有立刻挂斷,徐承骁頓時壯了狗膽,小心翼翼的叫了聲“司徒”,軟軟的說:“讓我聽聽咱兒子的聲音吧!”司徒徐徐默默的将電話貼到雲起臉側,幾個月大的嬰兒,沉睡時的呼吸纖細,隔着兩萬公裡,若有似無,像小小的、柔軟的手,撓得鐵血骁爺心柔似水。貪婪的握緊電話,癡迷的傾耳凝神,這樣的時刻電話兩頭、一家三口,每一秒鐘對他來說都珍貴的奢侈。直到司徒徐徐拿起電話問:“聽夠了嗎?”徐承骁在電話這頭無聲的咧着嘴,當然仍要與她胡攪蠻纏:“沒有!根本聽不到!”司徒徐徐怒了:“我揍他一頓哭給你聽好不好?”她當然是諷刺,可沒想到他猶豫了一下,竟然弱弱的反問她:“可以嗎?”“……”這種時候,司徒徐徐當然應該暴怒而起的,把他大罵一頓,然後幹脆利落的挂了電話,然後十天半個月都不再接。可是這一刻她偏偏突如其來的揪心――這個季節的美國,這麼冷的天氣裡,一身髒,也不知道受傷沒有,喝多了可能隻穿着單衣,在深山或者荒漠裡,握着電話,說着傻呼呼的話,深深的渴望着、想念着兒子,還有她。“徐承骁!”她忽然叫他名字,聽到他高興的應,她飛快的說:“注意身體,早點回來。”說完她就挂斷了電話,徐承骁握着手機,聽着裡面“嘟嘟嘟”的忙音,忽原地一蹦老高,對着星空與圓月長嘯連連。這次以後兩人的關系就不再時時刻刻劍拔弩張,徐承骁每次回來,到她這裡看看雲起,兩人除了兒子還能聊幾句彼此近況。隻是徐承骁心裡再高興,一想到兒子這名字的出處,再高興也就帶了幾分自知之明的清醒。他清醒,司徒徐徐當然不可能沉醉。就像此刻,徐承骁一時順手捏了她的臉,她擡眼看過來他立刻清醒了,尴尬的收回手,連忙把她往房裡推,叫她去睡覺。把門關上他立刻跑進廚房,喝了一大杯涼水。手指上溫熱嫩滑的觸感仿佛還在,他把那隻手放在胸口處貼着,想感受下心裡這團亂麻,究竟該從何理起,可他又覺得,能夠像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他怕他一理,又像從前那樣傷透心。比如她剛才說的:明明放不下,偏偏忍不了――她放不下什麼?他……嗎?那令她忍受不了的呢?也是他吧!徐承骁就這麼想東想西不知不覺好幾個小時,司徒徐徐一直睡着,也不知道是昨晚太累還是因為别的原因今天睡着特别安穩,她一直睡到下午三點多才醒。睡得太香了,她一時忘記早上發生了什麼,還當是平時,爸媽帶了雲起出去散步,她惬意的伸着懶腰從房間出來,看到客廳沙發裡坐着的徐承骁,吓了一跳,想到他為什麼在這裡,才想起來晚上還要去他家吃飯接雲起,連忙問他:“幾點了?”她身上穿的睡衣是兩截式的,展着雙臂從房裡出來的動靜,徐承骁回頭一看,粉色睡衣睡褲之間,明晃晃的一截纖細白皙的蠻腰,雖時隔兩年,也令徐承骁立即回憶起當初自己握着這細腰任意馳騁的幸福時光,屏着呼吸,他神魂颠倒的随口說:“很晚了。”很晚,該睡覺了……司徒徐徐狐疑的走過去,拿起桌上手機看了一眼,用驚詫的眼神看看他。骁爺幹咳了一聲,站起來,從離她遠遠的沙發那頭繞過去,徑直走向大門,頭也不敢回:“準備一下,差不多該走了,我去車裡等你。”☆、69他們到徐家的時候雲起恰好醒着,徐母剛給他換了尿布,又換了一身她買的新衣服,藍色條紋的連身衣花樣清爽,小男孩皮膚白白的眼睛黑黑的,穿着别提多麼好看,叫人都移不開眼睛。徐母歡喜不已的抱着孫子,聽老太太講有人懷疑雲起自閉症的笑話。徐平山中午聽說孫子來了,推了應酬回家來聚天倫樂,聽老太太說得義憤填膺,他搖頭直笑,徐母也笑,貼了貼寶貝孫子的嫩嘟嘟的臉,笑着說:“頭胎都這樣的,孩子一點咳嗽都吓得要命,他們兩個又年輕,沒有經驗嘛!”老太太哼了一聲,說話間司徒和徐承骁剛好進門,一對俪人并肩而行,男的挺拔俊朗,女的柔美動人,養眼融洽,雖不似從前最好的時候,也讓老太太看着心裡一陣安慰,就沒有再追究雲起的事情。徐母見他們來了,抱着雲起站起來迎接,笑着對司徒徐徐點頭說:“來啦。”司徒徐徐很客氣的對她點頭微笑,“雲起沒鬧着您吧?”怎麼可能鬧着?不過寒暄而已。曾經雙方都那麼努力想要親密如母女的兩個人,現在處得比一般親戚還要客氣。不過這樣很好,司徒徐徐也好、徐母也是,都比從前努力當一家人時自在。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緣分這東西說不清楚,她遇上這家人該是有緣,但是那麼努力的試過融入這個家還是失敗了,又像是緣分不夠。可真要說緣分不夠,她又生下了雲起,這輩子都與徐家脫不了幹系。剛離婚時她痛苦,翻來覆去的想這些糾結事兒,後來生下了雲起,新媽媽手忙腳亂,除了孩子再沒有時間想别的,等到業務熟練、有了空閑,她卻發現她眼下的日子過得很是不錯:不用再費盡心思的迎合公婆,少了兒媳這個身份,孩子媽媽和孩子爺爺奶奶相處得很是和諧;她也不再怨念徐承骁,他回來看看兒子她配合,偶爾他任務繁忙好幾個月不回來,她也不覺得委屈,少了妻子這個身份,孩子媽媽和孩子爸爸連争執都很少。一切的失望其實都是因為過多的期望,而那些太多的期待,是因為她從前太過在乎。可能是雲起的成長伴随了她的成熟,也可能是歲月的恩賜,令司徒徐徐看清現實與自己。司徒徐徐這些對人生際會的思慮,徐承骁那貨當然不可能有。骁爺整晚上腦袋裡揮之不去那截纖細白皙的小蠻腰,吃飯時食不知味,都不怎麼敢看她,低着頭一氣的扒飯。老太太看司徒眉眼溫順,反而徐承骁沒有一點動靜、隻知道埋着頭吃,氣得她老人家嘴角直抽,礙着雲起正津津有味的吃雞蛋羹才沒有把桌子掀了摔骁爺臉上。第二天一大早徐承骁來接母子倆,三人一道去c市,司徒徐徐見他眉宇間有幾分淡淡疲憊之色,生怕是自己和雲起累得他沒休息好,關切的問他:“你昨晚沒睡好嗎?”骁爺虎軀一震,立刻抵賴:“沒有!”沒有!我睡得很好!一個夢都沒做!沒有半夜起來換床單!沒有!司徒又不知道實情,他硬邦邦的甩了兩個字還黑了臉,她難免又要多想,又覺歉疚又覺惱火,心裡不好過,也不理他了,轉着頭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飛機飛得平穩了,徐承骁把剛吃了奶瓶的雲起豎着抱起來,在走道裡踱來踱去的輕輕拍他打奶嗝,可這小子吃飽了舒舒服服的趴在他爹寬厚的肩膀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徐承骁無奈的把他抱回去坐下。空姐這時送來了嬰兒搖籃給睡着了的小寶寶用,徐承骁搖搖頭表示不用,他抱着就好,看了眼身旁閉目養神的司徒徐徐,他輕聲對空姐說:“麻煩你給我拿一個毯子。”“好的,徐先生。”空姐拿來了毯子,徐承骁騰出一隻手來輕輕的給司徒徐徐蓋上,誰知一碰到她她反而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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