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心裡一緊,指腹拭過他眼角滑落的一顆淚珠,“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回去。”蘭喬不再說話,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當晚他發起燒,一夜昏昏沉沉,隻記得自己床邊來了些人,說了一通,然後又走掉。第二天快中午,身體終于感覺好了一些,他坐起身,發現任江在屋裡。任江頂着一對黑眼圈笑着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退燒了寶貝兒,還難受嗎?”蘭喬搖搖頭。任江說:“昨天黃昏狄少将親自把伯父送走了,軍區醫院裡全是伯父的部下,很安全,你放心。”蘭喬很自責,他身為兒子,居然連父親的最後一程都沒能陪同。“昨天來給你看病的醫生說……我們有寶寶了。”蘭喬驚訝地擡起頭,眼神中終于有了些不一樣的光彩。“寶寶已經九周了哦,醫生說它很健康。“是嗎……”蘭喬喃喃應道,手掌不由自主地搭上小腹。“這一次我會陪着你,一起迎接寶寶的出生。”午飯後,蘭喬找來狄斯,抱歉地說:“少将,昨天很對不起,我太激動了,說了不該說的話,請您諒解。我現在平靜了很多,後面的路還長,父親不在了,我又年輕,沒什麼經驗,以後希望您能幫我,我們共同努力,去完成父親未完成的事,好嗎?”狄斯一震,敬了個軍禮,“蘭少請放心!”蘭喬點點頭,這個軍禮,說明狄斯已經把他當做了上司和主人。“殺手在你那裡是嗎?我去看看。”狄斯領着蘭喬來到關押殺手的儲藏室,那人腿上的槍傷已經做了處理,纏着繃帶,但仍是在角落裡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好像很痛苦。蘭喬上前,捏起他下巴一翻,頓時大吃一驚。“杜攸?!怎麼會是你?!”殺手滿臉虛汗,張張嘴道:“蘭、蘭醫師……”蘭喬太震驚了,正要問話,卻見一灘殷紅的鮮血從他身下緩緩蔓延出來。☆、jq以及胖包子的生日蘭喬跪下,扒開他的上衣,隻見突起的小腹上有些許被勒出的青痕。用靈力一探,腹中胎兒不斷下墜,已是明顯的流産迹象。杜攸抓住蘭喬手腕,乞求道:“蘭醫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蘭喬微一沉吟,道:“可以,但你要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訴我,否則這個孩子立刻會死。”他手上加重力道,杜攸緊張地盯着他,猶豫半晌,點了點頭。蘭喬先為他保胎,然後将人帶到一間小客房,給了他水和食物,問:“你既然是職業殺手,為什麼會在醫院當護士?”杜攸臉色青白,道:“我當護士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監視你。”蘭喬一驚,“白楚讓你監視我?還是他父親?”“是白楚,他監視你其實沒有惡意,隻是讓我随時把你的動向告訴他,什麼時候在做什麼、見過哪些人、說過什麼話、開不開心……什麼時候突然失蹤,什麼時候又回來了這樣子。”“這還叫沒惡意?”蘭喬冷笑,難怪白楚在醫院總是一逮他一個準。“除了做護士監視我,你還做過什麼?”杜攸道:“你離開醫院以後,我也辭職了,一開始沒什麼事做,然後……大概是你們結婚半年之後,白楚把我推薦給他父親,以間諜的身份做些偵察,主要對象是蘭上将和朱家。”“查到了什麼?”“其實……查到的并不多,而且也不是太重要的信息,因為對方的反偵察體系都很完備。而且偵察員不止我一個,每人接到的任務都是孤立的,所以……”蘭喬看得出他有所保留,便道:“好了,這個待會兒再說。我先問你,刺殺我父親是誰下的命令?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是……白楚對我說的,但我想是他父親的命令。他說任務完成後讓我立刻給他消息,他們還有下一步行動,”杜攸看了蘭喬一眼,“他說下一步很關鍵,所以要求我……必須成功。”蘭喬心道自己的猜測估計沒錯,談話至此,也看出了不少端倪。“你跟白楚是什麼關系?”杜攸愣了一下,低下頭去不說話。“你肚子裡的孩子……是白楚的?”杜攸雙手握在一起,微微顫抖,仍然沉默。“你都懷孕五個月了,他還讓你做暗殺這麼危險的事?”“不!他不知道的!”杜攸連忙搖頭。“他不知道?你沒告訴他?”“不,不是……他知道,”杜攸慌了,語無倫次,顯得很情緒化,“我早就告訴他了,但他說他暫時不要孩子,讓我打掉。他是認真的,可我舍不得孩子,我……”“于是你就騙他說孩子已經打掉了,然後自己偷偷懷孕?”杜攸點頭,低聲說是。“怎麼不勸勸他呢?”蘭喬說,“我想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杜攸緩緩搖了搖頭,露出凄然的神色。“你們倆究竟是怎麼回事?慢慢說,别着急,”蘭喬一點點引導他,“你放心,我絕不是以白楚伴侶的身份質問你,你明白的,我們的婚姻有名無實。我隻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記清楚,現在你、以及你跟白楚的孩子,都在我手裡。”杜攸咬住下唇,艱難地想了想,終于開口,“我跟白楚是在部隊認識的,一開始我們是好朋友,經常聊天、喝酒,聊很多事,包括你的事。他得不到你,一直很痛苦。後來有一次喝醉了,上了床,再以後就經常上床,成了床伴,其實那時我已經很喜歡他了,他知道,但沒表示。我也明白我不可能成為他心裡的人,所以就安于這種關系,我們對對方……大概都有些依賴。”“你不恨他嗎?”蘭喬問,“跟你保持着這樣的關系,心裡卻想着别人,不要你們的孩子,還利用你,放任你一次次冒險,你都沒想過,為你和孩子争取些什麼?”“恨也好不恨也好,事情已經這樣了,誰都沒辦法。再說他又沒逼我,是我自己願意的。”杜攸苦笑,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認真,道:“蘭醫師,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已經是最後的底線了。我不會背叛他的,即使你要殺了我和孩子也不可能。”蘭喬有些感慨,白楚明明得到了一個這麼好的人,卻不懂得珍惜;同時又有些郁悶,他們殺死了父親,自己卻救了他的孩子,雖是為換取情報,但心裡總覺得憋得慌。轉頭出去,對狄斯道:“少将,這個人我交給你,保證他的安全,絕對不能讓他落到其他人手中。關于他偵察得來的所有情報,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得撬開他的嘴,問個清楚。”狄斯恭敬道:“蘭少放心,一定完成任務。”蘭喬回到白家,白楚一見他便旁敲側擊,問他回家都做了什麼。蘭喬若無其事道:“沒做什麼,随便住住,跟往常一樣。”白楚:“爸爸還好嗎?最近都是你一個人回去,顯得我很沒禮貌,不如這兩天我們抽個空,再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蘭喬擡起頭,冷冰冰地直視白楚雙眼,極力忍住想要一刀宰了這個人的沖動,“爸爸以前在戰場上受過傷,最近舊傷發作,我回來的時候,他啟程去南港軍區醫院做治療。如果你想看他,就自己去醫院看吧。”白楚愣了愣,追問:“我剛才問你你怎麼不說?”蘭喬直言道:“你從來都沒有真正關心過他,我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告訴你?”白楚語塞,拉住蘭喬的手腕,“誰說我不關心?我明天就去,你跟我一起去嗎?”“不了,”蘭喬一臉涼薄,“我現在根本不想跟你走在一起,我想你也是一樣。”第二天,白楚竟真的隻身前往南港軍區醫院。可惜到了地方卻被告知條例規定隻有軍隊人員才能進入,體系外的人,暫時不接受探病。白楚表明身份,對方仍是說不。他便問蘭父是否在這裡就醫,回答說是的,他又問蘭父病情如何,工作人員表示不清楚,但據說上将大人是舊病,無法除根,需要長時間休養,還請他與蘭喬放心。白楚無奈,隻得回去把結果報告父親。“老家夥,竟然玩起花樣了……”白父蹙眉想了想,罵道,“講來講去,不過三種可能:他死了、受傷了、或者他根本沒事。這樣放煙霧彈,也隻有兩個目的,第一,拖延時間,第二,故意設計等我們中圈套,”想到這裡,白父看看白楚,歎了口氣,“你也真是,這麼大的事不跟我商量就自己跑去,萬一他們埋伏了人,要害你怎麼辦?”“不可能,”白楚笃定答道,“我在他們的地盤上遇害,他們一定難逃責任,那麼做不理智。”“哼,”白父冷笑,“狗急跳牆,蘭喬那個個性,什麼事都能做出來。”他點上根煙,歎道:“事情拖得太久,青、白兩家,鄰國邊境的守将都不停地催,再磨下去,我們會被磨死。”白父伸出三根手指,“三個月,三個月之内必須動手。白楚,你去找各方負責人,告訴他們在這三個月裡,人力财力物力必須一切準備周全。同時盡快查清楚那老家夥是死是活,他手下的軍官,能策反的策反,不能策反的暗殺;一個月之内,古雲那裡我要聽到準話,如果他不肯合作,就直接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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