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紅月失聲大叫,她不可置信地念道:“你……你!你竟然……”白夜暧昧地點了點頭。她尖叫一聲,從我身邊跑了過去。我疑惑道:“這個紅月仙姑怎麼和瘋老頭一樣瘋瘋癫癫的?你和她說什麼了?”“你猜。”人一走,白夜就毫無形象地癱在床上,故作神秘。“你告訴她其實這張臉不是你的,你是剝了一張妖皮披在身上?”他立刻投來一個“你可真惡心”的目光,“我是那種喜歡吓唬小孩子的人嗎?我不過是怕你吃醋,略施小計擺脫那丫頭的糾纏罷了。”“是嗎?”我冷笑,“這未免太不像你惜玉公子做出來的事。該不會是你想把她弄上床,人給吓跑了吧。”白夜有點笑不出了。他正色道:“紀梨,我不喜歡這種玩笑。”“哦。”“……她的胸比你還小,我的品位不能再被你拉低了。”這意思是,胸大他就不會把人打發走了?我壓着怒火問:“那你到底和她說了什麼?”“我和她說其實我是女人。”“……”算你狠!客棧休息了一天,謝府的家丁前來發放請帖,邀請紫雲道人、紅月仙姑等人過府商量捉鬼事宜。那位終日閉門不出的神秘“天師”終于戴着紗帽出現了,看身量是個身材高挑的男子,我靈機一動,回房扯了一塊面紗,想把白夜的臉也給蒙上。“你幹什麼?”他哭笑不得地抓着我的手,不讓我亂動。“我當然是要去謝府看看鬼長什麼樣。把你這張臉帶出去招搖我不放心,把你留在這裡麼,萬一白櫻的人追過來……”“娘子,你可千萬不要見死不救把我抛下!”白夜動作迅速地穿戴完畢,薄薄一層面紗上臉,果然像一位長身玉立的大家閨……世外高人。就這樣,我們跟在那三位天師後面一起上了謝府。唯一的不順利,便是因為沒有事先報備,出門相迎的管家以為我和白夜是騙吃騙喝的,不願放我們進去。眼看其他人都成為了座上賓,我急着要理論,白夜一擺手道:“在下一介布衣,常年在深山中修行,委實不是什麼神仙高人,今日攜家内來到此地,隻是想瞻仰一番天師們的風采,若有什麼能幫上忙的,盡管吩咐便是。”管家狐疑地打量了我們一眼,又對比了一下前面進去的所謂天師,朝我們拱了拱手,交待下面的家丁奉茶看座。白夜得色地碰了碰我的胳膊,表示不靠臉,他也是有仙人氣質地。我大聲道:“相公,你過謙了。當年你在天音山莊跳了一支《東君》,連白櫻大人都誇你是天人之姿呢。”“娘子真是好記性。”嗯,我是編的,你咬我啊。“呵呵,白櫻才是好記性,至今還對相公你念念不忘。”“……能不能不提那個女人的名字?”我聳聳肩,跟着大家就坐,這才發現,男女老少,各路大仙來了滿滿一院子,每個人都嚷着自己得了xx神君的真傳,必能将惡鬼鏟除無疑。隻是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我在術士會上見過的。“依我看啊,這是死去的少夫人的冤魂在作祟,待本道長一道天誅符把她拿下,這府裡就不會再出怪事了。”“無量壽佛,上蒼有好生之德,這鬼魂雖然屢屢顯靈,卻并未做傷天害理之事,用天誅符對付她未免太過分了。”“這位道長說得對,小女子不才,對那些打打殺殺的法術一竅不通,但要說到超度亡魂,普天之下,恐怕沒有比我更内行的呢!”“是啊,我也覺得應該化解冤魂心中的怨氣,讓她安心投胎才是……”“錯啦錯啦,你們都錯啦,既然已經淪為怨靈,若不早日誅殺,遲早會害人的,何為妖魔?何為鬼怪?你們還是不懂啊!”……幾位高人吵得不可開交,我呷了一口茶,欣賞起了蘇湄夫家的宅子。記不清是幾進院落,對廈和過廳都是雕梁畫棟,大氣而精緻,院子裡的山石形狀讨喜,一看就是花了功夫擺就的,最難得的是那一樹樹的梅花,欺霜蓋雪,風一卷,暗香浮動,給這封閉的深宅大院平添了幾分靈動之氣。這裡的一山一石,一花一草,看上去都無懈可擊。而且不隻是美,還極為和諧,暗藏着陰陽相克,五行相生的道理。“你在看什麼?”白夜忍不住問我。我笑道:“大戶人家窮講究,整個就是一個生生不息陣。”這謝府為什麼每夜“鬧鬼”,我可算知道原因了。“其實,并沒有什麼鬼。”我想要發話,卻被人搶了先,正是長明客棧裡那個神神秘秘的紗帽男子,他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不疾不徐道:“這裡沒有鬼,半夜的哭聲、飄忽的人影、牆上的血字……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幻象,有人在此使用了幻術。”“幻術?你是說,隻要解除了幻術,謝府就不會再鬧鬼了?不需要誅殺厲鬼,也不需要超度亡魂?”“正是。”“可是,是什麼幻術這樣厲害呢?小湄過世之後,幾乎每晚……”謝老爺說到一半,打了個寒戰,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情景。“不是每晚,是每隔一日。”謝家的人都是一愣,随後紛紛點頭道:“對,對,确實是每隔一日!這位大師,你可有辦法解除這個幻術?”“當然。”謝老爺一家如見救星,一臉信服,急忙請他開壇設法。眼看一千兩黃金就要落入别人的口袋裡,我對白夜咬耳朵道:“怎麼辦?要不要破壞一下?你是靠幻術吃飯的啊,不能讓别人搶了風頭!”誰知白夜還沒有回答,紫雲道長便質問道:“你說不是鬼,是幻術,那麼,施法者是誰呢?每隔一天都來施法一次,目的何在?”“我知道了,施法者一定是你們謝府的人!你們有内奸!”另一個五柳長須的道士囔囔着要查出内奸。謝家人頓時面面相觑,從主子到仆從,個個臉上都充滿了猜疑,想必是在奇怪,誰吃飽了沒事在家玩兒一幻術吓人呢?“也許施法者并不是在座的任何一位。”為了一千兩黃金,我終于站出來發話了。紗帽男仿佛才知道我的存在,他驚訝地轉身來看我,颔首道:“不錯,這座宅子的格局是一個生生不息陣,三六數天幹,甲子應地支,六七雙十一,七七逢半月……這個陣法的特點是二十四個時辰為一輪回,不斷地再現同一個法術。”我搶白道:“是以我隻要在此施一個幻術,它就能每隔一天再現一次。”“任何來過謝府的人,隻要他會幻術,都能做到。”“何以見得一定是人?”“不管是人是鬼,他利用的不過是府上的格局,要想根除隐患,我建議除了解除幻術,還需徹底破壞生生不息陣。”“把那幾棵礙事的梅樹砍掉便是!”“我以為拆掉一間西邊的房子更有用!”“完全不需要大動土木!”“砍樹才是下策!”“那是你不懂因果循環之理!”“你!”我和紗帽男針鋒相對之際,一直沉默不語的謝少爺謝青桐忽然道:“我想知道,是誰在謝府使用幻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一身黑衣的謝青桐坐在謝老爺的右手邊,他面如枯槁,憔悴不堪,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飄忽飄忽的。看得出,蘇湄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他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我們中間,一雙空洞的眼睛努力地看向我們,一字一字道:“我想知道,他,為什麼。”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上方,仿佛是一種無聲的嘲諷。之前的熱鬧不複存在,衆人靜默了許久,終于,那年紀輕輕的紅月仙姑接口道:“妖靈界有一種引路蜂,能夠根據法術殘存下來的氣息,把人引到施法者所在的地方。若是能找到引路蜂……”“找到引路蜂,又有何難?”紗帽男輕笑一聲,袖子裡徐徐飛出一隻淡粉色的蜜蜂。紅月仙姑眼睛一亮。我和白夜對視一眼,心道這地方真是什麼奇人都有。紗帽男的來路絕對不簡單,至少,一個普通的江湖騙子,是無法馴養引路蜂的。那隻粉色的蜜蜂繞着廳堂轉了一圈,飛向院子裡探查施展幻術的地點,所有人都耐心地等待着,然而,它飛回來之後,停在紗帽男的指尖上,一動不動,看得人心急不已。良久,它的主人歎息道:“施法者……死了。”滿座嘩然。我不由得跟着歎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線索,就這樣斷掉,謝青桐的眼中越發得沒了神采。謝老爺不忍,于是提議道:“算起來,今天晚上正是鬧鬼的時候,諸位不如留下來,一起看看這幻術是怎麼回事,再商量下一步的對策。”人多力量大,沒有人想放棄赢得賞金的機會,大家都點頭稱好。可以蹭一頓晚飯,我是沒什麼意見的,可白夜卻一點也不高興,我剝了一個橙子,吃了兩口,遞給他一半,問:“怎麼,你有什麼發現?”他沒有接我的橙子,淡淡道:“我發現謝少爺的眼睛總往你身上瞟。”“啊?”我偏頭一看,對上了謝青桐那雙黑洞洞的眼,吓了一跳。想起蘇引玉初見我時帶有羞赧之色的臉,我“噢”了一聲,漫不經心道:“可能天底下的美人都是有幾分相像之處的吧。我和蘇湄長得比較像,這不奇怪,就像你和白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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