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擡眼瞄了眼高高在上的成筠,臭小子正摸着下巴饒有興趣的看着我和連宋,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讓我很不爽。收回眼神,連宋已經為自己也倒好了一杯果飲。我心裡默默感歎了一下,果然是親疏有别啊,同湮岚就飲酒,同我就是喝果汁,也罷,算是用這杯果汁祝福一下在我家搬了三天花盆的大将軍好了。我拿着酒杯,小心翼翼的同連宋的酒杯碰了一下,盛着果飲的金杯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我笑笑,道:“沒什麼沒什麼,我這不是離大将軍離得近麼,晚一點大将軍也不介意啊,哈哈哈,那個那個,一路平安。”我把酒杯端到嘴邊,正準備豪邁的一口飲盡,卻發現連宋他依舊端着,沒有要喝的意思,反倒是挑了挑眉。這個眉毛挑一挑,是什麼意思呢?我思索片刻,覺得他可能覺得我們交情不錯,簡單的一句話有些蒼白,于是我又補了一句,“那個,要不,一路順風?”他依舊不喝,依舊挑眉,依舊似笑非笑将我望着。我想了想,要是想讓我和湮岚一樣說出那麼一大段酸倒牙的話,還不如讓我在手裡的酒杯裡淹死。大約隻能用其他人的萬能句式打動他了,我伸出手,擡了下他的酒杯,弱弱的試探:“要不,咱,那個,一路走好?”謝天謝地,連宋那個要命的眉毛終于不挑了,不過他臉上的笑容卻僵了。這杯離别的果飲最終還是沒有飲成。成筠锱铢必較,他惱我打斷他對大将軍的依依惜别,于是故意打斷我和大将軍的“難舍難分”,遠遠的我聽見成筠大聲笑了起來,然後站起來宣旨:“大将軍護國有功,此番孤将——”成筠的後半句話還沒有說完,連宋已經放下酒杯移步到舞台中央,恭恭敬敬的抱拳作揖,朗聲回複:“謝聖上賜婚,割愛紅玉郡主下嫁,臣感激不盡。”紅、玉、郡、主!我聽見手裡的杯子咚的一聲落在桌上,又咕噜咕噜的滾到了我腳邊。台上的連宋說完話,直起身側過頭沖着我,雙眼含笑。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反應過來梨響正在拉我的衣袖,我頂着沉甸甸的腦袋僵僵地看了看在場了人,包括成筠在内,每個人都是一副吓壞了的表情。眼風飄過湮岚的時候,她兩眼睜得大大的,方才還紅暈的臉頰此刻一片蒼白。(三)金邊紅漆的大木箱子已經快把十花樓的前廳占滿。娘親從父親的陵墓回來的後,隻冷冷的擡頭看了一眼摞得搖搖欲墜的木箱,吩咐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趕緊把前廳清理出來。梨響已經在前廳門口站了一整天了,手裡端着禮品薄子,眼神渙散,發髻淩亂。其實我還是很同情梨響的,今晨天剛蒙蒙亮就被吵醒,然後被迫擔任記錄賀禮的工作。過了将近兩個時辰後,将将從昨晚的打擊中恢複過來的我揉着眼睛出現在前廳的時候,又受到了來自自己人的打擊——梨響敢怒敢言的向朱槿抱怨:“進門都是禮麼,為何還要記下來啊,又費事又麻煩,咱們又不是進貨做生意!”朱槿手裡颠着一顆鴿蛋般大小的玉珠子,認真的回答:“你怎麼知道郡主不會又被退婚,這些禮,說不好過幾天又要退回去,不記錄妥當,你怎麼知道哪些該送回哪裡去。”梨響咬着筆頭思索片刻,向朱槿送去佩服的目光:“果然還是你想得周到。”我一邊在梨響渙散的目光裡默默的搬着沉重的木箱子,一邊努力回想,事情是怎麼演變到此刻不太好收拾的地步的。平日裡我一向不怎麼動腦子,隻因簡單的事情不用動腦子,不簡單的事情就算我動了腦子也想不出個什麼還不如交給朱槿去煩心,偶爾遇上不得不動腦子的事情便有些不習慣。在把一個盛滿了織錦的箱子從前廳推到偏廳的過程中,我總算把整個賜婚的事情想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個陰謀。而歸根結底,大約是因為連宋君還在記恨我幾年前把手帕糊在他臉上這樁事情,其他的麼,回想這段時間和連宋君的零星交集,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證并未做出什麼讓他可以下如此大血本報複我的事情。堂堂一個大将軍,着實是小氣的可以,賜婚退婚一次折騰還不夠,居然想再來一次,他以為這是沐星樓在辦的“再來一壇”的活動麼!搬箱子搬得我有些氣喘,直起身坐在箱子上順氣,正看見許久不露面的王爺夫人正背着包袱腳下生風的往外走,她的随身侍女小水瓶正在後面努力提着一隻腳的鞋用另隻腳蹦哒哒的跟着,一看就是被臨時叫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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