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色馬,還真如此國國主一般。
随着各色人馬朝後退卻,李容若終于等到馬兒改變方向朝一處空曠奔去。李容若艱難地擡眼四望,終于見着碧藍天空下、斜陽浴照裡一個白帳包外正伫立着一人一馬。帳包外,還有其餘十數頂帳包圍在周圍,而其門上,基本皆有格桑花。
微風輕輕拂過,草原便滾起了浪,幽雅閑靜而充滿生趣。他的腳在奔跑,心神卻呆住了,仿佛在這異鄉,他正朝着一個思念着的熟悉身影奔過去。他忍不住心馳蕩漾起來。待得近了,近了,心卻猛地墜入冰窟。
他怎會如此天真妄想蕭煜會如此不避耳目深入虎穴?面對系于一身的江山社稷,蕭煜從來便不敢激進妄為,即便為他怒怼群臣,亦以情理動之而無有暴戾之手段。今日深入敵國,便更是不可能,即便為他。
似乎春寒又倒回來了。
李容若呆愣愣看着兩匹馬兒試探着互相認識,直到身後追來的江荹沂驚訝地結巴起來,他方正視前方站着的面容稍稍蒼老而目光矍铄之人。他似乎看到那雙令他沉迷的眼就印在這位陌生人的眼中,隻是他對此失望至極。
“這······這······常公子,這······怎會如此?”
李容若忽而笑了,淺淡得帶着些許哀愁。“江宮主好意,敵不過天意。”他看一眼自己手中的紫白格桑花,又看一眼對面陌生人手中的紫白格桑花,續道:“既如此,江宮主便不需再憂愁了。”
江荹沂看着他臉上的笑容,私以為李容若在為不得遇見令弘都而難過遺憾,便暗自嘲笑他做着山雞欲變鳳凰的黃粱美夢,今日終于夢醒了。明明幸災樂禍,他卻秉着愁容嗫嚅着開口道:“常公子,真對不住,本宮主······着實不曾料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本宮主······”
“宮主不必自責,草民既然另有天意,豈是人力所能混淆?草民······去了。”
李容若看着江荹沂惺惺作态,反而安定下來。他失望,他難過,隻不過是因對面之人并非是蕭煜罷了,而若要他面對此人産生懼怕心理,無異于天方夜譚。
李容若朝蘇末看一眼,将缰繩交給他,便率先掀簾走進帳包。帳包内裡床榻被褥茶水糕點不算應有盡有,而若是要促膝長談,亦可令人足夠滿意。隻是若是此人不安分,便唯有一人抱膝靜待時間流過,待到時機到了,便出帳去回宮尋令弘都,讓他派人來瞧瞧他的傑作。畢竟隐姓埋名來此,目的未曾實現,豈能半途夭折?
一朵格桑花,倒垂在門上,門簾便被從内扣上了。
兩人坐在桌旁相對無言,時光窸窣着流走,留下淺淺動作過的痕迹。帳外的兩匹馬兒,早已曲着四肢相互虛虛挨靠着靜待。
一刻鐘過後,李容若見那人依舊凝視着他卻不言不語,心頭疑惑不解,正想開口,帳包外卻隐隐約約傳來施展内力的空氣震蕩聲。
謀鬥(三)
那一股隐隐沖蕩着發梢尖兒的空氣流動漸漸停了,隻是氣息卻依舊彌漫在眼鼻中。夕陽透過帳包依稀透進來,卻多了許多深深淺淺的灰暗。那些或深或淺的灰暗,正是一條條人影。人影刻在李容若清醒的腦中,令他冷觑着對面面不改色坐着的那一位中年男子。
他看着他,靜靜聽取外頭的動靜,不敢有所動作。他必須先判斷出目下形勢如何,包括面前之人是否與外頭之人有所關聯、所為又是何事,以及此群人背後的主謀又是誰,從而判斷自身是否能逃脫甚至功成身退。李容若在心頭飛速掠過所有可能的指使者,卻獨獨不曾想到竟是那人。
對面之人接受着他冷淡的探尋目光,微微一笑,伸手倒了一盞茶後,将茶盞推給他。向上看進他眼裡的眸光深沉而熱切,虛虛地浮在半空中兩人目光交彙處。“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李容若亦跟着輕輕一笑,卻帶着濃重的疏離之感。擡手拿起推過來的茶,似是挑釁般看他一眼,呡了一口,道:“姓常,無名。”
那人哈哈樂了,道:“《逍遙遊》中道‘聖人無名’,莫非诓人的公子亦能算是聖人?”
那人的目光随着笑言變得柔和起來,似是清寂碧潭上的水波,輕輕柔柔又纏纏綿綿地一圈圈泛開來,将李容若與自身一同圈進了漣漪裡。他的心頭呼地暖了起來,隻是看着靜靜垂在那人臉頰兩側稍顯斑駁的長發,李容若不由得疑惑恍惚,許久方接道:“常某與前輩素不相識,如今更是初見,常某自是不敢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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