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澈。“見信如晤,别後五載有餘,兩年前餘行至項城,春深已至……”對于錦笙來說,這算是一封家信,自從鐘君澈兩年前給她寄了那幅“清溪曲折澗潭幽”回來之後就遙無音訊,她寫到柳州知府家中的信也全都打了水漂,沒有回音。這是他們沒見面的第五個年頭了,他說自己兩年前到的項城,而兩年前的明珠遺光賓客名單中是有他的名字的,但是自己偷摸着去參加的時候并沒有看見他,想來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在柳州了。後來給她寄的信中卻說什麼要去幹一件大事,不曉得事情做得如何。因着胸口的傷還沒好,現在擡個手都有些困難,錦笙走到桌案邊,将信置于桌上細讀。鐘君澈說自己在項城那邊待了兩年後終于要回來了,給她寄完信的第二天就會從項城出發,隻不過不能直接回柳州看望父母,也不能去落雁河邊看她,要先到汜陽去複命。錦笙算了算時日,兩個月前從項城走,悠哉悠哉的話大約就是這幾天會到汜陽。他一定以為自己還在柳州那邊吃喝玩樂,熟不知如今搖身一變已經成了天樞閣主了。不過他說的複命指的是什麼?不得其解,錦笙隻好繼續讀下去。後面他說到自己在項城的所見所聞,都是一些比較瑣碎的事情了,諸如給她買了很多小玩意兒,不知道她現在長大了還喜歡不喜歡,又如北方的風光普遍比南方的大氣一些,山河壯闊,一馬平川,南方這邊要婉約雅緻許多。還說信封中有一小串相思子做成的手鍊,紅彤彤地很襯她的膚色,要她戴上,錦笙便從信封中掏出來戴上了。通篇看完,大約表達的就是背井離鄉兩年的思念之情。雲書也坐在一旁伸着腦袋看,搖頭笑道,“許久不聯絡,你們的感情沒見着淡就好。前幾年小澈喜歡學那些文人墨客寫一些附庸風雅的東西,還拿到市井上賣出了名堂,以為他會走考取功名的路子。”錦笙不覺得那些東西附庸風雅,相反,她覺得鐘君澈是個很有才華和野心的人。她仔細品過小澈的字畫,雖然字裡行間都透着懶散浮躁,甚至用詞用句常常華而不實,空惹一些豆蔻少女喜愛罷了,給人感覺是沒什麼貨真價實的墨水。可錦笙就是能看出他隐藏于這些華麗辭藻之下的蟄伏和隐忍,能看出小澈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那些浮于表面的浮誇,都是僞|裝。所以她也覺得很奇怪,小澈的書畫其實有透露出他對功名利祿的向往,從寫山水景緻側面分析朝廷局勢,到寫百姓生活深度剖析天下蒼生,他就應該是沖着朝中重臣的位置去的才對。“我一直相信他有能力混個一官半職……”錦笙輕輕抿唇,想得入了神。“沒幾個人覺得他有真才實學,也就你覺得他會有出息。”雲書想了想,“我勉強跟着你這麼覺得吧。”這句話說完,錦笙的神思又飄到了别的地方。是啊,好像這世上很多看起來差勁的人,她總是能看出些與衆不同來,譬如鐘君澈,又譬如顧勰。她以前說過,顧勰雖然至今沒有什麼出息,人家在朝堂中混得如魚得水的時候,他在花樓窯|子裡逛得如魚得水,整日裡渾渾噩噩、紙醉金迷,可是她卻覺得和顧勰一見如故。他那些大逆不道的話隻有她敢聽,那些出言不遜隻有她能理解,那些獨特見解也隻有她敢附和。她就是覺得顧勰的想法不一般。她覺得顧勰隻是需要一個契機,金窩銀窩使他癡迷沉|淪、無法自拔,所以他抽|身不出,但隻要有一個讓他甘願抛棄一身榮華富貴,轉而去拼搏的契機和動力,他就能功成名就,大約也能生出些“鲲鵬展翅恨天低”的想法。可不知這個契機動力是什麼,什麼時候才會有。正這麼想着,外面忽然有人喚了一聲,“閣主,有生意來了,點明了要見您。”“你傷勢不便,我先去看看。”雲書起身,又囑咐她,“好好休息,再睡會兒我來給你換藥。”錦笙明面上點了頭,心裡還記得自己要默寫一百遍太子爺的字——“曦見”。她挑選了一張有紅梅底紋的澄心堂紙,帶着點兒雪中梅花的冷香,鋪開的一瞬間,香氣蓦地萦繞鼻尖,錦笙一愣,不禁想起昨晚同樣萦繞在她鼻尖的冷香。那是一種不同于梅花的冷香,似乎要更冷、更沉一些。不曉得怎麼的,提筆寫第一個字的時候,她就莫名臉紅了。怎麼搞得像是暗戀哪家多情風|流少年郎的閨閣小姐,偷偷寫少年的名字,寄托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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