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個女人就是沈輕禅。&rdo;那一瞬間,郭傾葵隻覺全身的血液都已凝固。大哥的話讓他憤怒,他卻沒有争辯,隻是緊握雙拳,強行将憤怒吞咽了回去。‐‐這麼多年來,大哥一直小心翼翼地護着他。每殺一個人,都會有一筆錢寄到劉家貴的手中。‐‐等他知道了大哥的職業,便知道大哥手中的鮮血,也有自己的一份。但對于大哥,他一直保持着敬意,甚至畏懼。因為大哥獨攬了一切,承擔了一切,卻從沒有要求他做什麼。無論是掙錢還是報仇,大哥都冒着性命的危險。他則輕松得好像一片羽毛,在西北自由自在地幹着自己想幹的事情。有好一陣子,兩人一言不發,隻是彼此盯着對方。過了一會兒,郭傾葵道:&ldo;如果你想殺沈輕禅,請先殺了我。&rdo;郭傾竹反問:&ldo;如果我殺了沈輕禅,你會不會殺我?&rdo;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所以沒有回答,隻是僵硬地站在大哥面前,聽見他陰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ldo;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rdo;……他不知道骷髅能不能算是個人。在大哥的心裡,它一直活着。那是間屋子中的屋子,散發着泥土和糙根的氣味。從外面看,好像剛從地底挖出來的一樣。他心裡暗暗地想,它原本就是個墳墓,隻有大哥不時地從中進去。對大哥來說,那骷髅當然是個人。‐‐無論是死去還是活着,隻有人才需要時時被安慰。骷髅的旁邊放着一個青花瓷罐。他覺得這兩樣東西一左一右地擺在一起,怎麼看也不對稱。要麼是兩具骷髅,要麼是兩個瓷罐。見他目露疑惑,大哥開始講父親和母親的死。為了以防萬一,父親在自己屋子的牆壁上挖了一個隐蔽的洞,僅夠兩個小孩藏身。那天夜裡,全家人都中了埋伏,父親很快發現情形不對,在被人破門而入的前一刻,及時地将兩個孩子藏入洞中。大哥那時不到十歲,而他則兩歲出頭。事發之時正當夜半,自始至終,他都在熟睡之中。大哥親眼看見父親死于亂刀之下,他渾身血ròu剝離,不複人形。母親則是活活地被火燒死,她在火中尖叫,呼喚着父親的名字。&ldo;媽媽當時已懷胎四月,&rdo;他輕輕歎道,&ldo;她總是問你,想要一個弟弟還是一個妹妹。&rdo;青花瓷罐裡裝着的,是母親的骨灰。也許重述親人的死是種罪過,父母的死在大哥的叙述中顯得簡單。他閉上眼想象那一夜所發生的事,發現腦中除了些模糊的影子,一無所有。而在這當兒他卻想起了自己的養父。想起了他粗糙的手掌和嘶啞的嗓門;想起了十幾年前那個冬夜父子倆一起推車的情形;他甚至還記得黎明前的空氣是如何冰涼刺骨,道旁的冷彬是怎樣高聳入雲,包谷酒的味道是如何濃烈嗆口……對他來說,父母的死雖讓他震憾,卻遠不如那一夜他站在冰水中的感受真實。他記得養父說過,以後無論遇到什麼難事,隻要想起這一夜,便沒有過不去的時候。也許正是因為這句話,他讓太多的事情輕易地&ldo;過去了&rdo;。他想當大俠,便讓&ldo;大哥&rdo;過去了;他愛上了一個女人,便讓&ldo;仇恨&rdo;過去了。不是麼,每個人的一生都在選擇讓什麼過去,不讓什麼過去。為什麼他與大哥的選擇恰恰相反呢?燭火忽然&ldo;哧&rdo;地一響。他看見大哥在骷髅面前跪下來,用小刀割破手掌,血一滴滴地滴入燭火。同時口中喃喃自語,仿佛在進行某種儀式。他也跟着跪下來,抽出匕首劃破自己的手掌。學着大哥的樣子,讓血滴入燭火。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做,很不熟練。手放得太低,差點被火燎了個泡。一股奇異的腥味在他鼻尖遊蕩。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卻看見大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生怕這股腥味會逃走。然後,大哥站起來,他也跟着站了起來。屋裡的氣氛讓人無所适從,他像個生客一樣不自在,想逃走。&ldo;你常來這裡?&rdo;他沒話找話地問道。不知為什麼,腿突然一個勁兒地晃了起來。大哥斜睨了他一眼,點點頭:&ldo;以後,你也可以常來。&rdo;他低頭,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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