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去,賀宇帆也正在朝他這邊兒望着。兩人對視一眼,在看到對方眸中的淡定和自信後,凝虛深吸一口氣,終還是氣焰全消道:“我真是低估你了。”賀宇帆輕呵了一聲,重新坐回椅子上,将大白摟回到懷裡道:“其實我原本想着,讓承之就這麼殺了你,隻要能解氣,那便足矣。但現在讓你這麼一提醒,我倒也覺着,是該把你給明陽派的好了。”這說着,他還摸着下巴點了點頭,似乎是在用行動表明,他還真不是開個玩笑罷了。凝虛深深的盯了他一眼,半晌道:“我跟你們應該沒有那麼大的仇吧?”賀宇帆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抿唇不語。沉默在對視中蔓延開來,伴随着一股似乎随時都要炸裂般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讓凝虛臉上那張淡定的面具崩塌的越來越烈。賀宇帆觀察着他的表情,覺得差不多了,又從乾坤袋裡慢慢摸出了當初葉無荒給他的那個匣子,從中慢悠悠的取了一個蠱蟲出來,捏在了指尖。這動作就仿佛是壓死凝虛的最後一根稻草,隻是一瞬間的功夫,他便崩潰的瞪大了眼睛,口中慌亂的求饒道:“這位道友,不,上仙,我求求你了,我可以把煉心閣裡的寶物都給你們,或者你要我門派的秘籍也行,什麼都行,隻要你不把我交給明陽派,你讓我當牛做馬都行。”他說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雙眼中的恐懼越發加重,連帶着身體也不住的顫抖了起來。賀宇帆瞥他一眼,又扭頭看向桓承之道:“你說怎麼辦吧,聽你的。”桓承之似乎也覺得這挺難選的,他擰了眉頭,沉思良久,還是有些不放心道:“如果把他交給明陽派的話,能保證他會死嗎?我的意思是我擔心他太不要臉,當牛做馬的話說出去,萬一那邊兒覺着有道理,沒把他做成人蠱,也沒殺他的話,我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凝虛那邊兒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像是看到了什麼曙光一般,猛地換了表情,快速的點頭道:“我覺得道友你說的很有道理,你們若是想的話,把我交給明陽那邊兒或許也不是壞事兒。”“你話真多。”賀宇帆一臉鄙視道:“而且别以為我道侶腦子蠢,秀一下演技就能欺負他了。剛剛你聽到明陽派的時候那副恐懼的樣子,他不記得了,我可還念的清楚呢啊。”說完,也不給凝虛狡辯什麼的機會,他捏了手中剛剛掏出的蠱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投進了前者口中。凝虛一愣,下一秒便立刻表情難看的趴下身子,努力的幹嘔着妄圖把肚子裡的蠱蟲吐出來。但是不管他有多努力,這終究也隻是妄想。賀宇帆拍了拍手,将裝着蠱蟲的盒子重新塞回乾坤袋裡,才開口笑道:“那蟲子是聽話的,我說出命令,它才會開始動口。所以你暫時還是安全的。”凝虛動作一停,轉而擡頭,用肯定的語氣問道:“你打算讓我做什麼?”“不是我打算讓你做什麼,是看你誠意有多少了。”賀宇帆勾唇笑道:“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看你們煉心閣的寶物?我正好挺感興趣,趁着我還沒想反悔,你先請吧。”話音落下,凝虛盯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卻是又大笑了起來道:“我還以為你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兒,既然對我們煉心閣的東西感興趣,那……”“那也沒你跟我談條件的份兒。”賀宇帆面無表情道:“現在你肚裡那隻蟲子沒有動作,隻不過是因為我還沒下命令。不然明陽派能讓你感受到的痛苦,我保證也能分毫不差的還原一下的。”賀宇帆說罷,上前一步把大白放進桓承之懷裡,自己則是蹲下身子,扯着捆在凝虛身上的靈繩,将人一把撈起,一邊陰聲笑道:“還有,我不太喜歡聽你廢話。你要想痛哭哀嚎我随時歡迎,但如果再敢裝出這副你是大爺似的樣子,我也不介意讓你提前感受一下蠱蟲噬心的滋味兒的。”這話還未落,他一手已經擡至身前。在凝虛面前晃了兩下,似乎随時就打算掐訣喚蠱了。這舉動真假不說,到底會不會實施也不論。但讓凝虛看在眼裡,還是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顫着唇道:“你……你要是現在殺了我,煉心閣裡的寶貝你也得不到了。”賀宇帆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對這威脅也是一臉的雲淡風輕,絲毫沒有一點兒介意的意思。這表情讓凝虛看在眼裡,心底頓時就更加發毛了起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不讓恐懼的滋味兒散的太過明顯,他說:“要去就趕緊去,你把我們發令的長老都捆在這裡,沒人指揮戰局,怕過不了多久,那明陽派的人就能打上來了。等那時候,煉心閣絕對是他們的首要目标,别說是我,你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的。”他這話說的倒是沒錯,賀宇帆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贊同的點了點頭,卻伸手在凝虛頭頂用力敲了一下。凝虛怒道:“你做什麼!”“給你提個醒罷了。”賀宇帆說:“我說過的,不喜歡你廢話這麼多。看在你這次說的尚且有用,我就不讓蟲子咬你了。但是該有的教訓懲罰還是不能少的。”說着,也不管凝虛的表情有多憤怒,賀宇帆給一旁桓承之使了個眼色,後者指尖一動,凝虛身上的靈繩同時向上飛起,隻一息的功夫,就将人從蜷坐的姿勢提成了站立。賀宇帆向後退出一步,桓承之再次動手。綁在凝虛腿部的靈繩也慢慢松了些許,留給了他一個尚且能行的距離。隻是就這段距離,腿是肯定沒法全部邁開的。賀宇帆對自家道侶的考量十分滿意,凝虛則是氣不打一處來道:“你們就打算讓我這樣過去?”“有何不可?”賀宇帆攤手道:“别告訴我你不會縮地。煉心閣距這兒不遠,你步子再小,縮地而行也用不了幾瞬。況且萬一我們給你放開了,你扭頭就跑,我們抓不到你了,豈不就很尴尬了嗎?”凝虛聞言皺眉,顯然想再說點兒什麼。隻是眼看賀宇帆又開始動手指了,那沖到嘴邊兒的話打了個轉,終究還是又吞回了腹中。就像賀宇帆說的那樣,從議事堂到煉心閣的距離還真沒多遠。凝虛縛着手腳,行動雖說有些不穩,但息的時間過後,也還是安穩在煉心閣前停了步子。賀宇帆緊跟其後,桓承之則是帶着大白在議事堂裡,把那些仍處于昏迷狀态的長老身上的靈繩全都檢查了一遍,确定無人能掙脫開來,才快速動身,跟去了前邊兒賀宇帆兩人的位置。許是因為外面兒明陽派的進攻太過猛烈,而幫派的管理層又遲遲見不到人影,導緻防守的弟子心态崩了大半。總之當三人到達煉心閣的時候,皆是有些出乎預料的發現,這高樓門口别說是守衛,就連原本立在門上的結界,都被靈氣打的亂七八糟的将破未破了。此時明陽派還未攻上,煉心閣能變成這幅模樣,就隻能說明……“老頭兒,看來你們對自家弟子的管教,也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有方吧?”賀宇帆伸手在那結界上摸了兩下,口中啧啧了兩聲道:“看這樣子明陽派是快打上來了,上一個攻擊結界的人明明能把它打破來着,可這急着逃跑,也算是便宜咱們了啊。”說着,一旁桓承之也心領神會,甚至不需要再吩咐什麼,便擡手将那結界擊碎了下來。凝虛看在眼裡,臉色變得難看的同時,嘴角向下撇了撇,倒是忍着沒說什麼。賀宇帆則是在一旁拍了拍他肩膀,又指了指煉心閣的入口,一邊笑道:“門開了,凝虛掌門不給我們引個路嗎?”凝虛冷冷的哼了一聲,擡腳向前。入口進去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四壁皆白,光滑的牆面也看不到什麼能存放寶物的位置。賀宇帆跟在後面,還未走兩步,手就猛的被人從旁扯住。他回頭看去,桓承之一臉不解的在心底向他傳音問道:“我們明明有天鏡,可以自己探尋寶物,你何必又要這樣多此一舉呢?”“為了讓凝虛自食其果。”賀宇帆笑着在心底回道:“你放心,咱們進了煉心閣,他絕對是不會一路老實下去的。”桓承之一愣,雖說對他這說法心存疑慮,但也還是了然的點了點頭。賀宇帆一邊拉着他,跟着凝虛往裡走着,一邊繼續問道:“對了,剛讓你檢查一下那群被綁起來的長老,裡面看到陳家的人了嗎?”“沒有。”桓承之搖頭,眉毛也跟着擰了起來道:“我之前打聽的消息,确實是說陳家來投靠長月門了。可是這……”“直接問問就行。”賀宇帆笑着,也不再跟他從心底傳什麼悄悄話了。腳步加快些許,沖到凝虛跟前在人肩上拍了兩下,一邊開口笑道:“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其實我們跟你的仇也不是特大,主要是你那個徒弟親家。如果我們消息不錯的話,他們的人應該也在你門裡躲着才對吧?”“你說陳南天那個廢物?”凝虛提到這名字,眉目間也多了些不屑。他說:“他們本是在我這兒的,可前些天明陽派過來,還沒等上山,他們就急着跑了。至于現在跑去何處,我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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