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喻玉兒自出生起,便從未離開過内宅。
身體孱弱是主要原因,身邊人素來看得緊,生怕她在外頭被人沖撞了受驚。二來,也是北地并不安穩。白帝城有鎮北軍鎮守,不見亂象。但出了白帝城可就說不準了。
喻玉兒要去城外,常嬷嬷是第一個不贊同。
窗外一陣風拂過,吹得窗棱哐地一響。似是撐杆被風吹落,砸在地上。
空氣中彌散着甜腥的水汽,要下雨了。
常嬷嬷手中攥着狐裘,亦步亦趨地跟在喻玉兒身後絮叨:“主子,這都已經晚了,郡王府怕是不會允你出府的。再來,北大營離城區那般遠,咱們的馬車放不放行另說,出了城也不安全呐……”
喻玉兒由着綠蕪整理了衣物,對此充耳不聞。
常嬷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知喻玉兒看似軟糯,實則性子說一不二。
喻玉兒看她像護着小雞仔的母雞,心裡軟了軟:“嬷嬷,你且去将梁展,梁真兩兄弟叫來。”
漆紅的菱花隔斷深處,一抹半人高的銅鏡。銅鏡中映照出一張芙蓉面。身後清秀的侍女正企圖往她頭發上佩戴更多發飾。她皺了皺眉,對身後小丫頭道:“這玉钗環佩都卸了吧,戴太多,腦袋沉得很。若是遇上匪徒,這一腦袋的钗環都不夠人搶的。”
“主子既然知道不安全還要去?奴婢聽說,外頭可是馬匪猖獗呢……”
常嬷嬷邊往外走,還不忘絮叨她。
喻玉兒勾唇無聲地笑了笑,她如何不知道?
隻不過,上輩子她至死都是被困死在後宅的。從投胎到這個世界起,整整二十六年。仿佛一隻向人乞食的籠中鳥,沒有自我,隻有情愛和生孩子。重來一遍,她再不想這麼活了,沒甚意思。
“主子,馬車備好了。”
這時,廊下來人小聲地回禀。
喻玉兒點點頭,叫綠蕪帶上狐裘,主仆幾人往外走。
常嬷嬷攔她不住,又不放心她一人出去。這次說死都要跟着一塊去:“紅苕綠蕪這倆丫頭打小就在内宅,不知外頭的事兒。叫她倆跟着,遇了事兒怕是也不會應對。奴婢守着主子,也放心些。便是路上真遇了匪徒,豁出去一條命也能換主子幾息時辰逃。”
喻玉兒無奈,隻得留了紅苕看守松鶴園。
出了松鶴園,穿過連綿的廊庑。是一汪錦鯉池。深秋時節,池子裡的錦鯉各個養得膘肥體大。許是要下雨了,池面正咕噜咕噜冒着小泡點兒。穿過層層疊疊的碧紗櫥,越過花園,到了思懿院。果不然,思懿院的人又聲稱王妃正在小憩,不見客。
喻玉兒候在庭院外,裡頭連喻玉兒請求出府的緣由都沒細聽便允了。
郡王妃如今對喻玉兒是眼不見心不煩的态度。清楚她不讨周長卿喜歡,連針對她都興緻缺缺。聽說喻玉兒要出門,她也隻打發了一個嬷嬷出來遞話,連屋子都沒叫她進去。
郡王妃這樣憊懶,喻玉兒反而落了個松快。
倒也沒在意下人态度倨傲,帶着綠蕪常嬷嬷便出了門。
常嬷嬷邊走邊抹眼淚,心裡始終過不去這個坎兒。不過也知曉喻玉兒厭煩她總提讨好郡王妃,嘴裡話咕哝一番,到底沒說出口。
喻玉兒也沒在意,擡眸看了眼天色——
黑雲壓城,天邊閃過幾道紫電。轟隆隆幾聲悶雷響動,不久,一場大雨就要降下來。
北地常年少雨,深秋更少。今年不知怎麼回事,九月中旬才過一半,就已經下了兩場。大雨嘩啦啦地砸下來。梁真梁展兩兄弟筆直地站在馬車邊兒,腰間都挂了彎刀。
見喻玉兒眼睛掃過來,梁展龇牙一笑:“主子,奴兄弟倆打小使刀。”
說着,抽出腰間彎刀利索地挽了個刀花。那彎刀估摸着是玄鐵,寒光照的人眼花。
喻玉兒滿意地點點頭。
常嬷嬷也松了口氣,連忙上前去打簾。喻玉兒裹緊了身上的衣裳,扶簾子探身進了馬車。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勞改五年,女友和她男友接我出獄 仗劍,斬天人下酒 極夜末世,别人光膀露腰我穿貂 聽說我寫什麼都會成真[穿書] 海神之歌【CP完結】 我五行缺你+番外 歡迎來到夢術回戰 青龍之獵天 翻車的白月光 辰月穎依 穿書七零:炮灰隻想看戲 暖色共餘生 開什麼玩笑 逆天腹黑狂女:絕世狂妃+番外 金絲雀的逆襲+番外 開局長生老祖,打造無上仙族 女主大人,我錯了+番外 末日我在屍群當中睡大覺 馴龍師 超級大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