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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懿院。
郡王妃憊懶地正靠坐在軟榻上,望着窗外的大雨忽地歎了一口氣。
近來,她總覺得心口難受。像是什麼壓住了她的心肺似的,總有些心悸。大夫來過幾趟,号脈,都說她身體無礙,給開了幾幅安神茶。
她自個兒估摸着,母女連心,怕是依依那邊近來不順。
“唉……”郡王妃搖了搖手中團扇,鮮紅的豆蔻在晦暗中紅得妖異,“也不知依依那丫頭在顧家可習慣。她自幼在我膝下,松快慣了。去了顧家那等規矩嚴苛的世家,不知能不能适應。那顧燕林雖有才名,到底太文弱了。若是能強健些,在這亂糟糟的世道裡,也能多護着些依依。”
“娘娘可别歎氣了。”梁嬷嬷跪坐她腿邊替她慢慢地捶着腿。
擡手招呼着丫頭換茶,扭頭柔聲勸慰道:“表姑娘打小性子好,聰明伶俐又擅詩書。顧家那等書香世家,定然是喜歡的。再說,表姑娘前些時候不是才來過信?說是在顧家一切都好,主子且放寬心。”
“倒也是,依依那性子,就沒人不喜的。”郡王妃提到趙依依就是一笑。
“那可不?表姑娘自打出生,就沒有不喜她的人。”
郡王妃聽着心裡高興,覺得心口這點悶氣都散了些:“事已至此,如今也隻能這般。松鶴園那個,卿哥兒自打應付了一回,連面都不露。這孩子的性子到底是倔了些。”
說着話,她不知怎麼地又想起喻玉兒那張清豔的臉。柔美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卿哥兒是本妃教養出來的,素來不是那等貪花好色之人。生得再好,在卿哥兒那也是不頂用的。那喻氏倒是不害臊,拉的下臉去上趕着……”
這話梁嬷嬷可不敢當面附和,隻埋下腦袋聽郡王妃的一通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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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喻玉兒的馬車已經出了上城區主幹道,拐進了東南邊的巷子。
大雨打在馬車頂上的青皮油布上,刷刷作響。街道兩邊的攤子都收了不少,隻餘商鋪還開着。行色匆匆的行人在大雨中穿梭,天色漸漸陰沉下來。車夫揚起馬鞭,馬車快速穿過熙熙攘攘的鬧市,再映入眼簾的便是與主城區截然不同的景象。
上城區的安穩與繁華在此處便少了。街道兩邊低矮的屋舍更顯得幾分蕭條。
喻玉兒掀開車簾,能瞥見屋檐下蜷縮着的衣衫褴褛的人。沿路有無家可歸的婦孺頂着大雨被人驅趕,乞讨的孩子怯懦地看着馬車,不敢上前。
見喻玉兒神色不好,常嬷嬷歎了口氣:“外頭戰亂,聽說幾個村子被洗劫一空。那些殺千刀的蠻子馬匪,殺了好些大楚人。這些都是郡王爺吩咐安置進來的流民。”
似是想起了舊事,常嬷嬷面露幾分悲色,“失了庇護所,安置進來也活不了多久。”
喻玉兒手放下,垂下眼簾:“官府沒有接濟嗎?”
“自然是有的。郡王爺親自放話,誰敢不遵從。”常嬷嬷也是流民出身。
年輕時候,她的村子便是被東胡人給燒了的。一村子老小幾乎都死在大火中。她運氣好,抱着孩子逃到了白帝城。奈何她的孩子才剛出世,太小了,在這一番波折中沒活下來。是喻家人救了她。
喻大太太憐惜她。見常嬷嬷有奶水,留她做了喻玉兒的奶嬷嬷。
這些舊事,常嬷嬷早就不想了:“不過下面人做事,哪有那麼規矩的。不貪墨走一半就算是有善心了。”
喻玉兒沒說話,消瘦的臉隐沒在晦暗中。
雨越下越大,在天地間拉開一層水霧。迷蒙的水汽氤氲得人視線模糊,雨水淋得到處濕哒哒。馬蹄踩在泥濘的水坑,濺起渾濁的水花。
車快速地穿過下城區,流離失所的人比城内要多上許多。有些聽見馬車駛來的聲響,也不知閃躲,愣愣得站在原地。其中一個抱着孩子的婦人,神情麻木地站在路中央。
馬車急速沖過來。眼看着就要将母子倆踏死。車夫技藝高超,及時勒住了馬。
喻玉兒沒有下車,命人匆匆丢下一個荷包,就叫車夫繼續往前。
那陡然撿了荷包的母親顫巍巍地打開,發現裡頭是一小包碎銀。麻木的臉仿佛活了過來,一點點放出喜色。顧不上大雨,母子倆跪下就給遠去的馬車磕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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