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斯心中訝異,卻沒有停手,連劍帶它提了起來。女孩四肢舞動,神情猙獰而憤怒。&ldo;不用謝。&rdo;覺得自己成了救世主卻不受重視的麥基主動尋求存在感。克萊斯和太亞齊齊擡頭。麥基坐在枝桠上,手裡抓着那根兩頭尖的木條,沖着他們燦爛地笑。龍的抉擇(十)天完全黑了。塌陷在女孩被抓住之後就停止了,深淵仍在,夜晚的風在那個巨大的深坑裡鬼哭狼嚎,方圓數裡都受影響。麥基一邊生火烤麥餅一邊搓着胳膊,哆哆嗦嗦地說:&ldo;幸好沒有掉下去。&rdo;沒人呼應。太亞、克萊斯和丹夫正圍着女孩。女孩的胸口破了個洞,血潺潺地流淌,卻始終沒死。太亞握住格魯森的榮耀,噌地呻吟。克萊斯眉頭微微一皺,他又刷地插進去。女孩痛得死去活來,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那雙眼睛裡的紅光越來越盛。&ldo;不會死嗎?&rdo;太亞玩心大起,又拔出來,又插進去。丹夫見女孩痛得厲害,阻止了太亞。女孩剛松一口氣,就看到丹夫化成龍形,一腳踩了下去。等它挪開腳,女孩不見了。太亞看着踩出來的坑,伸手去下面撈,很快将理應死透卻苟延殘喘的女孩拉了出來丢在地上。&ldo;還沒死!&rdo;&ldo;可以吃麥餅了。&rdo;麥基大聲喊。太亞和丹夫立刻奔過去吃晚餐。麥基看向女孩的目光充滿矛盾和糾結,猶豫了下才拿着麥餅走過來,手還沒伸過去,麥餅就被克萊斯搶走了。克萊斯道:&ldo;謝謝。&rdo;&ldo;……不客氣。&rdo;麥基看着女孩渾身是傷,皺眉道,&ldo;你打算怎麼處置它?&rdo;克萊斯道:&ldo;至少不會送食物給它。&rdo;麥基臉微微一紅,&ldo;它……&rdo;想求情卻沒有詞。&ldo;它是魔物。&rdo;克萊斯道,&ldo;隻有魔物受這麼重的傷不死。&rdo;女孩用僅剩的力氣朝他龇牙。麥基喃喃道:&ldo;它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小姑娘。&rdo;克萊斯道:&ldo;摸摸它的頭。&rdo;麥基退後。&ldo;所以你知道它不是。&rdo;克萊斯道,&ldo;幫我燒一壺熱水。&rdo;麥基轉身又停住,&ldo;你以前不喝熱水的,是特意支開我吧?&rdo;&ldo;我打算把它的皮撕開來,骨頭一根根地剔出來,肉放在燒好的熱水裡泡一泡……&rdo;克萊斯還沒說完,麥基已經縮到丹夫身邊去了。克萊斯低頭看女孩,&ldo;要怎麼樣才能殺死你?&rdo;女孩撇頭。&ldo;很痛苦吧?血液從體内慢慢地流逝,身體的溫度越來越低。骨頭碎裂,手腳就像爛泥一樣。而這樣的痛苦僅僅是開始,等那兩頭龍吃完,同樣的痛苦将會重新上演一遍。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永無止盡……除非,有人來救你。可是你有嗎?&rdo;女孩尖利的牙齒咬着下唇,血珠子破皮滴下來。它很快睜開眼睛,憤怒道:&ldo;我知道你在哄騙我!&rdo;&ldo;我隻是闡述事實。&rdo;&ldo;你差點害死我們。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rdo;克萊斯道,&ldo;從一開始,我們就是敵人。我從不對敵人仁慈。&rdo;女孩道:&ldo;我們可以做交易。我可以提供暗夜林的情報,不要小看這片樹林,這裡藏着無數個領主,它們有的擅長幻術有的擅長設置陷阱,有了我的情報,你們可以安然度過。&rdo;&ldo;領主?你們擁有各自的領地?&rdo;&ldo;沒錯,每個領主都守護着各自的領地,外人隻要一踏入領地半步,我們立刻就能知道。隻要你放了我,我就讓你通過試煉之路。&rdo;&ldo;你說這裡有無數個領主,你認識幾個?&rdo;女孩目光閃了閃道:&ldo;很多很多……&rdo;&ldo;你每天守護着自己的領地還能認識很多領主?&rdo;&ldo;人類三年才來一次,平時不許我們出去逛一逛嗎?!&rdo;它突然氣憤起來,&ldo;都是人類間隔太多年沒來,讓我疏于練習,技術退步,才會被你們輕易抓住!&rdo;……克萊斯道:&ldo;你的領地有多大?&rdo;&ldo;以龍飛行的最快速度,再飛八九個小時左右。&rdo;克萊斯眼眸沉了沉。幸虧他們及時抓住了它,不然等太亞和丹夫恢複人形時,他們将無可避免地墜入深淵。&ldo;再前面的領主是什麼人?&rdo;女孩道:&ldo;它是個幻蟲。擅長使用障眼法讓人類迷路,然後各個擊破。&rdo;&ldo;破解的辦法呢?&rdo;&ldo;用繩索将你們綁在一起。&rdo;女孩道,&ldo;障眼法的作用是讓你們近在咫尺卻看不到對方,但是繩索可以維系你們之間的聯系。它本身的戰鬥力并不高,解決它不是難事。&rdo;克萊斯道:&ldo;幻蟲之後呢?&rdo;女孩道:&ldo;你先放了我……&rdo;&ldo;給你機會報複我們嗎?&rdo;&ldo;你殺不了我的!留下我會讓你們死得更快……&rdo;女孩瞳孔收縮了下,紅光妖異,直勾勾地看着克萊斯。克萊斯從懷中掏出一隻瓶子。女孩的鼻子動了動,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恐。&ldo;我能。&rdo;克萊斯拔開瓶蓋,慢慢地将液體倒入它胸前的傷口。&ldo;不!&rdo;女孩絕望地尖叫。烈風刮過,附近的樹葉猛然搖晃起來。太亞、麥基和丹夫沖過來。隻見女孩仰面躺在地上,胸前傷口漸漸地變成了黑色,慢慢地蔓延開來,直到整個人變成一塊黑炭。太亞眼睛好奇地盯着克萊斯手裡的瓶子,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立刻不悅道:&ldo;本帥龍對人類的東西沒興趣!&rdo;丹夫鼻子動了動,用龍族語道:&ldo;光明神力。&rdo;太亞心癢難忍,見克萊斯一點都沒有解釋和分享的意思,氣得背過身去。麥基蹲下來道:&ldo;聖水?&rdo;克萊斯道:&ldo;光明神力是所有魔物的克星。&rdo;麥基低頭盯着那塊黑炭好久,久到克萊斯以為他要發表什麼悲天憫人意味深長的感言時,他道:&ldo;喝聖水能保暖嗎?&rdo;&ldo;你可以喝熱水。&rdo;&ldo;……&rdo;克萊斯看着自己之前讓他燒的那壺水,淡然道:&ldo;不用謝。&rdo;&ldo;……&rdo;又到了睡覺的時間。麥基在克萊斯身邊磨磨蹭蹭。克萊斯躺下,麥基跟着躺在他身邊。&ldo;你冷嗎?&rdo;麥基抱着胳膊問。&ldo;丹夫在那頭。&rdo;&ldo;……人類應該自力更生。&rdo;&ldo;嗯,凍着吧。&rdo;&ldo;和互相幫助。&rdo;麥基試探着把手放在克萊斯的胳膊上。克萊斯本想拒絕,卻看到太亞朝這裡瞥過來,今早的尴尬經曆在腦海中重演,猶豫了下,沒有阻止麥基越貼越近的身體……淩晨有霧。麥基一大早凍醒,抹了把鼻子,急急忙忙地撿柴生火。克萊斯緊接着起來。太亞和丹夫起得最晚,還花時間磨蹭了一番,等他們出發時,霧散了,天放晴,清新的空氣飄着幽幽花香。兩人兩龍重新上路。沒有女孩從中作梗,他們走得非常順利,路上不再有坑。八天後,克萊斯估摸着差不多離開女孩的領地,拿出事先搓好的麻繩,一個拉着一個地串了起來。太亞和麥基在中間,克萊斯和丹夫在兩頭。太亞不習慣兩隻手都被捆起來,一路抗議。克萊斯聽煩了,終于搭腔:&ldo;帥龍才能居中策應。&rdo;太亞睨着他,&ldo;花言巧語。他又不是帥龍!&rdo;&ldo;他感冒了,更需要無所不能的帥龍保護。&rdo;克萊斯氣定神閑地道。麥基十分識時務地打了個噴嚏。太亞還是不滿,&ldo;他是丹夫的騎士。&rdo;&ldo;所以丹夫在他的另一頭。&rdo;克萊斯猛然停住腳步,眼睛滴溜溜地打量四周。樹林一切如常,草木蔥茏,陽光明媚,藤蔓粗粗細細地盤了一地,似蘭似桂的花香在空氣中飄蕩。豐富的經曆讓克萊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危機。太亞還在别扭,順手扯了他一下。克萊斯左手跟着一揚,身體微微傾斜,潛伏在腳邊的藤蔓突然站了起來!試煉之路(一)克萊斯瞬間拔出格魯森的榮耀。經過這段時間的并肩作戰,他和劍的默契與日俱增,幾乎心念一動,手已經揮了出去。但是藤蔓比他所能想象的極限更加狡猾。粗細不等藤蔓像訓練有素的軍隊,一眨眼的工夫已經交織成一張大網,從下往上将他們裹了起來。丹夫和太亞變身成龍。丹夫嘴巴一張,噴出一串火焰。藤蔓被燒得發出&ldo;吱吱&rdo;聲,顔色由青翠變墨綠,竟不懼火。克萊斯躲在太亞張開的龍翼下,用格魯森的榮耀劈向藤蔓。藤蔓扭了扭,完好無損。他手腕一抖,再度劈去,加持光明神力,藤蔓幹淨利落地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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