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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懶懶地翻身，側臉在微光裡有種模糊的媚态。其實同c黃共枕很多次，前幾次可以心無旁骛，這回卻有些恍惚了。大概是因為太近太暧昧，手下那片皮膚柔軟幼嫩，甜得起膩。她已經暖和起來了，他才敢稍稍挪動一下。也未離開，手指細微地撫摩，然後臉紅心跳，難以自持。每一分接觸都是旖旎的，刻骨銘心。他腦子有些亂了，他的皇後……然而不敢造次，怕亵渎了她。況且也真害怕把她弄醒了，她會毫不客氣對他飽以老拳。她現在做不到完全接受他，他也無法分辨她對他究竟有沒有感情。花兒一樣年紀的女孩，摒棄了恨，對誰都是善意的。也許還得耐心等一等，耐心的……可是他發現他的耐心快用完了，至少這刻已經用完了。他把手撤了回來，這麼下去保不定會做出什麼荒唐事。仰天閉上眼睛，慢慢平息，略有成效的時候聽見她咳嗽了一聲，他忙去看，她大概是被自己嗆着了，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着他。&ldo;官家……&rdo;她糯軟地喚他，&ldo;我做了個夢，落進水裡了。&rdo;他沒有半點遲疑，立刻上去摟她，在她背上輕拍，喃喃說：&ldo;不要緊……隻是夢罷了。&rdo;她嗯了聲，未幾便又睡着了。他垂眼看她，她靠在他懷裡，隻見光緻的額頭和濃密的眼睫。他心頭悸動，是那種抽搐的，陣痛式的感覺，從來沒有過。她和他靠得太近，他有些尴尬，悄悄把身子往後挪了挪，至少不讓她發現他的醜态吧！想看她究竟睡熟沒有，叫了兩聲，并不見她應答。他放心了，輕輕撫她的臉頰，然後略俯下一些，吻她的額角，似是而非的觸碰，也令他滿心歡喜。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隐約聽見極遠處傳來雞叫，顫抖的高音飄忽着，一直戳到天上去，原來将近拂曉了。殿外漸漸有了腳步聲，檐下燈籠一盞接一盞熄滅，天色依舊是昏沉的。她翻個身，轉到c黃的内側去了，他方平靜下來，漸漸睡着了。因為昨夜折騰到很晚，第二天相應的也會起得晚些。秾華坐起身的時候他還在睡，她定定看了一會兒，隻覺得官家眉梢飛揚，像青龍偃月刀似的，真是個挺挺的偉男子。昨晚他給她焐肚子，想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現在倒是不疼了，行經也順暢了，可是經驗不足，睡得比較随意，涼簟上也沾染了。她坐在那裡發傻，鵝蛋那麼大一塊，就在他的身側。擦了兩下，沁入經緯裡去了，實在沒有辦法。她别扭地下c黃，扯了寝衣往外間去，壓着嗓子叫春渥，&ldo;我弄髒了衣裳。&rdo;春渥說不礙的，&ldo;總算順遂了，如今不疼了吧！昨晚上那麼嚴重，真把我吓壞了。去換身衣裳，再吃些東西墊一墊……官家還未起身罷？&rdo;她點點頭，&ldo;昨晚辛苦他了，讓他好好歇着。&rdo;說完引來春渥古怪的注視，她心頭一頓，&ldo;娘怎麼了？怎麼這麼看我？&rdo;誰讓她說話惹人遐思呢！春渥笑道：&ldo;官家照顧聖人到很晚麼？&rdo;她有點難為情，扭捏道：&ldo;手爐涼了，他替我焐着，就這樣……&rdo;她把手貼在自己的肚子上，&ldo;他的手真暖和。&rdo;春渥聽了嗟歎，&ldo;官家真是個有心人。&rdo;她跟着點了點頭，&ldo;我也覺得他很有心……原來我和他十年前就認識了，他還來府裡做過客……&rdo;她們絮絮說着，聲音越來越輕，往偏殿裡去了。他合眼也就一兩個時辰吧，朦胧間醒來，免不得頭暈。撐起身想下c黃，突然看見簟子上有一灘深色印記。宮裡的涼簟都是拿蕲竹編成的，碧清油潤的顔色，遇水也會變得兩樣。他呆住了，慌忙低頭查看，似乎同他沒有關系，幸甚幸甚。垮下肩頭松了口氣，她也從外面進來了。起先是躲在屏風後面鬼鬼祟祟朝裡張望，後來見他已經醒了，便一步三蹭騰挪過來了。&ldo;官家不多睡一會兒麼？&rdo;她含羞帶怯的模樣，看他一眼，很快調轉開視線，&ldo;今天天氣不好，可以睡上一整天的。&rdo;他撫額說：&ldo;我還有事要辦，前天夜裡的刺殺案，禁軍拿住了兩名刺客，現在不知審得怎麼樣了。過一會兒傳提點刑獄司及殿前司商議，這個案子不了結，我寝食難安。&rdo;大钺有人想置他于死地，不除内患，何以解外憂？諸司在加緊查辦，他卻自有他的考慮。當年匆匆登基，有些事捂住了，像個毒瘤，終有個爆發的時候。如今直面，好得很，早早鏟除了，他好集中精力對付綏國和烏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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