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洛毅森總覺得在這黑暗中有一雙眼睛緊盯着自己,也許是在頭上,也許是在背後,也許就在他的面前。但他什麼都看不到。一滴冷汗順着額頭滑落下來,他擡起手摸了摸,擦掉臉上的汗水。謹慎起見,他打開了手機,接着微弱的光亮朝前走出第一步。腳步聲在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一聲接着一聲,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幾步之後,戛然而止!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從剛才起一個人的腳步聲變成了兩個人的,他走,那個聲音也在走;他停,那個聲音也停了下來。他分辨不出另外的腳步聲來自于哪個方向,裝作系鞋帶的樣子蹲下去,順手點開了手機的錄像功能,把鏡頭朝後。屏幕上依然是昏暗的走廊,空無一人。慢慢地調轉鏡頭的方向,朝着樓梯口和拐角的位置。周遭的環境似乎起了些變化,前面不遠的飲水機裡發出咕隆咕隆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擡頭看去,外面的月色忽然被烏雲隐去了大半,黑暗就像一團有生命的黑雲無聲無息地潛入走廊,在地面上蜿蜒爬行着,眼看着連他也要一并吞沒。忽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摩擦聲。這聲音很刺耳,卻有點發悶。不等他明白過來,又是悶呼呼的一聲。這一回好像是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在心裡咒罵:媽的,什麼鬼東西?聽起來應該是在腳下,樓下嗎?起了身急忙往回跑,剛跑過拐角,忽然眼前一片亮白!瞬間,他想起了嘉良,想起了他脖子上那道猙獰的傷口,腦中一片空白,這一次,輪到自己了嗎?+++++“你,你誰啊你?”忽然而來的質問讓他緩過神來,這才發現這束光亮隻是手電筒而已。對面穿着保安服的男人拿着電筒,一臉驚悚地看着他:“你,你是誰?”洛毅森出了一身的白毛汗,這才想起掏出證件。他的手剛伸進口袋裡,對面的保安如臨大敵地後撤一步,緊張地問:“你,你幹啥?小子,你,你混哪裡的?老大是誰?”直接給對方一記白眼,把證件拿出來,說:“我混警察局的,老大是刑偵隊隊長。”保安這下找到了安全感了,立刻獻媚似地笑成一朵難看的花,急忙迎上去:“警察大哥啊,你怎麼沒穿警服啊?可吓死我了。”“怎麼看你都比我大了不下十歲,你跟我叫大哥?”“對對對,是小哥,警察小哥。那什麼,您忙着,我不打擾、不打擾。”洛毅森一把抓住要落跑的保安,問他什麼時候上來的?“就剛才呗。”保安說,“這不是過了十二點麼,最後一次巡樓。我剛上來就碰上你了。”十二點?洛毅森趕緊看了眼手表,驚訝于竟然過了這麼久。他又問說:“剛才,你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了嗎?”“沒,沒聽見。”很顯然,保安在說謊。洛毅森冷眼瞪着他,到底是把保安瞪得心虛了,壓低聲音,說:“這裡鬧鬼啊。”“鬧什麼?”“鬧鬼!”一陣涼風吹過,拂過洛毅森冒了些汗的脖子,他打了激靈,不但沒害怕反而興奮了起來!保安大哥都有點詫異了,後退一步:“那什麼,你,你激動了?”“你看錯了,我沒激動。”洛毅森反倒是不着急了,決定下樓看看剛才的聲音到底怎麼回事。沒想到,保安卻說:“不用看了,那東西過去了。”“什麼東西?”保安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看上去他想盡快離開頂樓,便拉着洛毅森下去,到一樓的保安室詳談。洛毅森拉着把椅子坐下,問:“跟我說說,鬧鬼是怎麼回事?”保安吞了口唾沫,緊張兮兮的樣子讓洛毅森覺得可笑。他坐在了洛毅森的對面,手裡捧着個大茶缸子,裡面的茶水已經冷掉了,散發出清涼的茶香味,讓洛毅森昏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這個四十來歲的保安自稱姓李,在這棟老舊的寫字樓工作了四年多。他沒成家,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别看這人表面上挺渾,其實是個熱心的人,還經常替同事值夜班。據他所說,第一次發現鬧鬼還不是他當班,而是新來的一個小保安在第二天早上跟他說這樓不幹淨,沒等他多問幾句小保安就跟逃命似地跑了,再也沒回來。這件事,老李也沒放在心上。又過了一周,他替人值夜班,當晚過了十二點,他最後一次巡夜,走到三樓的時候聽見腦袋上面有簌簌啦啦的聲音。起先,也沒覺得害怕,以為是耗子。可沒過多一會就覺得不對勁兒了,那個聲音很規律,響響停停,如果真是耗子,從聲音來聽至少得有五六十隻。當時他渾身冒出雞皮疙瘩,心想,明天得多搞點耗子藥了。就在這時,都頭頂上忽然咚的一聲!好像……看到老李心有餘悸的樣子,洛毅森不禁追問:“像是有點重量?”“你,你怎麼知道?”他也是被直覺驅使着想到了“應龍”。但似乎又不對。不管怎麼說,這一切是不是太玄幻了?那種生物,或者說那種神獸不可能真的存在,就算現今社會有了一科這樣的組織,他的内心深處對這樣的事始終有些抵觸。但是,好吧,不管什麼事,都有個“但是”。他明白,人類并不能以現有的知識面來判斷所有的現象,雖說這種說法已經上升到哲學等理論層面,作為一個普通人,洛毅森還是懂得,看待事物,不能管中窺豹。他抛開繁雜的思緒,對老李點點頭:“你繼續說。”“那動靜就像有啥東西要出來,我當時就傻了。而且,走廊裡的燈本來挺好的,就在那時候啪嚓啪嚓閃個沒完,我操,太應景兒了。我就聽着腦袋上面的動靜越來越刺耳,你聽過用小刀刮玻璃那動靜沒?比那個還瘆人。聽上去像有好幾個人同時用指甲撓玻璃,我吓得轉身就跑了。”“這是哪天的事兒?”“話說啊,這都過了十天了。”言罷,他小聲地說,“不過啊,鬧鬼的事可是有半拉多月了,都是每周的星期六,今天也是周六,你說懸不懸?”“你不害怕嗎?”洛毅森問道。“咋不怕!”老李苦了臉,“可有啥辦法啊,這棟樓的老闆是我親戚,人家平時也挺照顧我的。别的保安不敢值夜班,可不就是我來嘛。不過吧,經過兩次之後我也發現沒啥危險,就是聽上去瘆人了點。我懷疑,是那個東西借個道,路過而已。”這說法倒是有趣,類似于陰兵借道嗎?還沒聽說有哪個品種的陰兵借樓闆走道兒的。滑稽的念頭一閃而過,他想起案發當晚,藍景陽也說過在配音室的屋頂有通道,這絕對是一個可能性,就問老李:“你們這樓有沒有管道?能爬進去的那種。”“有啊。”老李點點頭,“幾年前做了中央空調,可電費吧,幾家公司都吵吵着不願意分攤。老闆就把中央空調的通道封死了,讓那幾家公司自己安裝空調。”坐不住的洛毅森起身就說要爬進去看看,吓的老李一把抓住他,直喊爺爺。洛毅森安慰他兩句,說既然那東西都走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言下之意就是,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老李欲哭無淚,隻能拿着工具帶着他去三樓,那個唯一留下來的入口。爬樓梯的時候,洛毅森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這些情況你怎麼沒告訴我那些同事?”“我說了。”老李睜大了眼睛,一個勁坦白,“我可是詳詳細細地都說了,沒敢瞞着。”為什麼公孫錦和蔣兵從來沒提到過這些情況?疑惑之餘,洛毅森覺得心裡堵得慌。老李見他不吭聲,還以為自己說錯話,緊跟着問是怎麼了,他笑道:“沒什麼,對了,你聽見什麼呼吸聲沒有?很沉重的呼吸聲。”老李搖着頭,隻說當時吓壞了,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渾身發冷。他見老李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這個話題暫時告一段落。他們又找了梯子,推開了洗手間的房門。倆人剛把門推開,就見在對面已經架了一個梯子,牆面上的入口已經被打開,一個男人上半身懸在通道口外面,正往外鑽呢。“你他媽的是誰?下來!”身邊有洛毅森這個警察在,老李的膽子也大了,底氣也足了,不由分說地沖過去,把裡面的男人拉了下來。結果,男人跟洛毅森打了個照面,倆人都有點驚訝。“趙航!?”“洛毅森!?”+++++這個趙航是誰呢?是洛毅森在警校的同學,同期的。雖然在警校那時候倆人沒什麼交往,但還是知道彼此的。趙航非常能幹,還沒畢業就有人看上他了,據說這小子連實習期都是被人搶着要的,可說是個風雲人物。不過,畢業之後他們再也沒見過面,聽說他被調入臨市的警察局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你怎麼在這兒?”洛毅森走過去,看着比他高出一頭的趙航,“剛才的聲音是你搞出來的?”趙航長得帥,蹙着眉的樣子估計能迷倒一大片的異性生物。可惜,洛毅森是個爺們,就算趙航再怎麼帥,在他眼裡除了可疑沒啥意義。這時候,趙航從頭到腳對他打量了一番,笑道:“哦,原來你就是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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