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痛得厲害,小飛還是堅持把飯菜吃得一點不剩,吃完飯後,他無意中發現那張貼身而藏的平安符居然還在,這本來是為慕容靜求的平安符,沒想到自己會先用上,平安符讓小飛又多了幾分信心,他一定可以逃出去!牢房的日子枯燥乏味,小飛通過打手勢交談,知道了刀疤男人名叫段一指,段一指把左手伸給他看,那隻手沒有小拇指,這就是他名字的來源。段一指說他是江洋大盜,被官府抓到後,就被送到了這裡,他一生殺人無數,所以這筆買賣對他來說絲毫不虧,可小飛卻從他閃爍的眼神裡覺察到,他似乎還隐瞞了一此東西。小飛在陰暗的監牢裡待了幾天,牢房除了潮濕酸臭外,倒沒其它難以忍受的地方,一日三餐也相當豐盛,段一指說那是特意給獵物們烹制的菜肴,吃得好,身子強壯,才有力氣奔跑,對于狩獵的人來講,獵殺頑強奔跑的獵物總比一射即倒的獵物要有成就感。在跟段一指的交談中,小飛逐漸知道,原來關在這裡的大多是跟段一指一樣的死囚,都是誠王從府衙大牢移到這裡作為獵物喂養的,對他們來說,在這裡畢竟還有一線生機,而且吃住都比府衙要好得多,所以大家也能處之泰然。唯一被拐進來的除了小飛外,還有麻杆青年,那個削瘦青年似乎一直都不能接受事實,幾乎每天都會來上幾段天崩地裂的哭喊,小飛開始對他還抱有同情,但很快就麻木了,甚至有些厭煩,因為那人呼天喊地的哭鬧和孟姜女哭長城有得一拚。喉嚨的疼痛逐漸消失,不再妨礙吃飯,卻依舊無法說話,臉變成什麼樣子小飛不知道,因為他根本不敢去觸摸。這天中午,大家剛吃完飯,就聽走廊傳來說笑聲,跟着眼前一亮,燈籠照過來,幾位身着華服的人來到牢房鐵欄前。「蕭先生,你看這次的獵物怎麼樣?每次你都是匆匆來匆匆去的,這一回可一定要好好狩獵一番啊。」是誠王的聲音。小飛躲在段一指身後旁偷偷望去,發現除了誠王外,慕容甯也在,而被稱為蕭先生的那人竟是蕭紫衣,沒想到溫文爾雅的說書人也會對這種血腥狩獵感興趣。見蕭紫衣眼神掃過,小飛心裡一跳,忙避開目光,他總覺得蕭紫衣的眼神很熟悉,他讨厭見到這種眼神,卻又不明白其中的緣由。蕭紫衣将一幹人犯逐一看完,最後把目光又落到小飛身上,向誠王笑道:「王爺,怎麼在一群老虎旁邊還有隻小兔子?」「哈哈,強弱獵物都有,狩獵才會更有趣嘛。」「說的也是,王爺想的真是周到。」見慕容甯也在其中,小飛本抱了絲求救的念頭,但轉念一想,現在自己的模樣慕容甯必定不識,就算認得,也未必會相救,多半還會落井下石吧。隻聽誠王又道:「這麼有趣的事怎麼能少得了皇兄?慕容都司,派人禀報毅王,說本王此次的獵物都已經養得白胖,就等着用了,讓他把弓箭磨好準備着。」慕容甯遲疑道:「這陣子皇上那邊盯得緊,狩獵之事還是不要太張揚為好,如果以人為獵的事傳到皇上耳朵裡,怕很難解釋。」「怕什麼?這些本來就是死囚,隻不過是換個死法而已,皇上又怎樣?本王還是他皇兄呢,要是真惹得本王不高興……」「王爺慎言。」誠王重重哼了一聲,轉身拂袖而去,随着衆人的離開,牢裡又陰暗了下來。「老爺們來看貨了,看來狩獵的日子不是明天就是後天。」段一指的話成功地激起了麻杆青年的驚恐,看到他又開始呼叫不停,小飛忙搗住耳朵,來個耳不聽心不煩。段一指沒說錯,狩獵就定在次日清晨,晨曦微朦,看守的獄卒就端來了大盤豐盛的菜肴,段一指對小飛笑道:「快吃吧,這是最後一頓了,要多吃,待會兒狩獵時才有力氣跑。」見小飛疑惑,段一指道:「你見過這麼豐盛的飯菜嗎?隻有對臨刑前的死囚,老爺們才會這麼慷慨。」飯後不久,兵卒便将囚犯們帶了出去,小飛走在最後,剛出監牢,腳下被石子絆一個踉跄摔了出去,立刻有人上前在他腿上踢了一腳,罵道:「沒長眼嗎?」身子被揪起,見那人揚起鞭子,小飛忙一縮脖,誰知一個低低的聲音湊在他耳邊道:「向東跑,莫回頭!」小飛訝然轉頭,那人卻早已避開了,他隐隐覺得不對,卻沒心情多想。誠王的狩獵圍場是先皇賜給他的封地,方圓數百裡,中心是平坦寬闊的草地,其間陡坡連綿,遠處草樹灌木高聳林立,一望無際的圍場與天邊連成一線,尋不到盡頭。誠王騎馬立于最前方,并排的是一位騎棗紅馬氣度雍雅的中年男子,一身淡黃錦衫,面帶傲氣,頗有氣指山河之勢,小飛見他容貌與誠王有幾分相似,便猜想他是誠王昨天提過的毅王。緊随其後的是慕容甯、蕭紫衣及一些騎士兵衛,令小飛驚訝的是慕容遠也在當中,這讓他愈加肯定自己的推測沒錯。見數十匹駿馬當中威立,其後還候着數排威風凜凜的侍衛官兵,囚犯們雖已被取下了鐐铐,但威懾之下,竟無人敢動,俱默默注視着誠王等人。許久,又有一些囚犯被陸續帶出來,大家被圈成一團,足有百十餘人,眼見立時便可分出生死,每人臉上都露着緊張激動的神色。突然,一人高聲尖叫着從囚犯群中飛奔出去,随即就聽冷箭聲響,一枚羽翎淩空射進那人的後心,飛箭後勁不止,帶着他直向前飛出數步遠才撲倒在地,深刺在他後心的箭翎不住顫動,而人卻已沒了氣息。看着那人血濺當場的慘狀,小飛心裡一陣翻滾,向射箭的方向望去,隻見毅王長弓當箭,半擎在空中,臉上猶在微笑,但淩厲氣勢卻呼之欲出。誠王見狀,拍掌大笑道:「皇兄果然好箭法,不如我們今天就做一賭,如果本王獵到的獵物少皇兄一人,就輸你一千兩白銀,反則同理,如何?」毅王收弓微笑,道:「提議不錯,賭了。」逃犯的死狀讓衆囚犯頓時紛亂起來,看到大家眼裡的驚恐,小飛這才明白毅王是在殺一儆百,衆人領教了那一箭的堅狠,畏懼心一起,逃命的決心便弱,自然便容易捕獵。誠王把目光掃向囚犯,高聲喝道:「聽着,你們可以盡力奔跑,隻要跑出了圍場欄外,你們就自由了,不過,四面圍欄隻有一處可以通向外界,能不能跑出去就看你們的運氣了,本王從現在開始數數,在數到一百之後狩獵正式開始,現在,你們就盡力跑吧!」随着長聲一喝,囚犯們頓時一哄而散,向四面飛奔而去,小飛對方位模糊,還好方才那人跟他講的是東方,現在又是清晨,他便沖着太陽的方向猛跑出去。圍場最初隻是平原,漸漸的灌木草叢便若隐若現,放眼望去,盡是晴天碧草,跟本看不到圍欄所在,小飛悶頭奔跑,過不多久,身後便隐約傳來奔騰呼嘯的馬蹄聲響,他記着那句警告,不敢回頭,突然旁邊一個身影越過了他,卻是麻杆青年。小飛身小腿短,轉眼便被麻杆青年甩了好遠,但那人大過慌張,不小心被草叢絆倒,滾了出去,小飛忙沖上前将他扶起,見他臉色發白,蜷着一腿,好似扭傷了腳踝。小飛忙指着前方向他打手勢,前面不遠處就是雜草灌木林,容易躲藏,而且馬匹也不易進,隻要他們堅持跑過去就暫時安全了。身後的馬蹄聲愈加逼近,麻杆青年眼裡閃過一絲恐懼,突然揮拳擊在小飛腹上,趁他彎腰之際,忙一瘸一拐地向前奔去。小飛疼得捂着肚子蹲到了地上,這才明白麻杆青年是想讓他暫時拖住狩獵人,好趁機逃命,這裡就跟戰場一樣,容不得半點仁慈。馬蹄聲在身後不遠處停下,感覺到箭羽的殺氣直逼過來,他忍痛站直腰身。回過頭,毅王的馬匹就立在前方,搭箭在弦,對向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逃跑已經很愚蠢了,他剛才見識過毅王的箭技,知道自己根本就躲不過那緻命的一箭。毅王并沒有放箭,隻是将箭尖瞄在小飛的眉間。這是隻小兔子,而且還是隻很愚蠢的小兔,根本不值得放箭射殺,不過倒不妨逗逗趣。「為什麼不逃?」清朗聲中帶着冷冷殺氣,小飛卻隻是盯着他,動也沒動。既然逃不開,他又何必多費力氣?何況肚子現在還痛得要命,他根本沒力氣逃跑。「你倒是聰明。」頭一次被人贊賞聰明,小飛突然有些想笑,于是捧場的咧了咧嘴。「本王讨厭醜八怪,不過看你倒有幾分義氣,如果現在射殺你,隻怕你也不服,本王就再給你一次機會,繼續跑!」這話大出意料,不過知道毅王暫時不會放冷箭,小飛深吸口氣,轉身便跑。麻杆青年已奔進了草叢堆裡,他扭了腳踝,跑得并不快,小飛眼看就追上了他,卻忽然聽他一聲大叫,身子便憑空消失,随着重物墜地的悶響,一聲凄慘的嘶叫從前方響起,小飛一抖,飛奔的腳步在聽到慘叫後立刻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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