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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頁(第1頁)

轉身看向周放,見他的神色間也有些悲哀,江甯的心髒一陣揪痛‐‐對不起,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欺騙自己最愛的人,也沒什麼不良居心。隻是單純的想接近你罷了。在當年大膽的表白卻被你拒絕的情況下,沒辦法厚着臉皮再次放下自尊,裝作沒事的樣子跟你聯系。于是找借口聯系了林微,想通過他知道你的消息。這些年,你感冒了,頭疼了,博客搬家了,畢業了,去旅遊了,回來了,出書了,心情不好了……一直關心着你的一切。在乎着你的一切。隻是偷偷的藏起來,怕引起你的反感,也怕你說自己隻是孩子般的依賴,而不是愛情‐‐自己心裡很清楚,是真的愛着你。二十歲成年之後,才大膽的設計了這麼多巧合的相遇,想要重新走進你的生活。以長大成年的身份。僅此而已。&ldo;關林微什麼事?&rdo;周放突然沉下臉來,看向江甯的目光也變得嚴厲。江甯跟林微對視一眼,抽了抽嘴角,低下頭來,&ldo;你不是猜到了麼,非要我說出來?&rdo;如果你想剝開我那層虛僞的殼……可不可以不要在外人面前□那些難看的傷疤?周放沉默着,半晌之後才輕輕笑了笑。&ldo;很好,你們聯手了是吧。&rdo;頓了頓,轉身往卧室走去:&ldo;一個我最喜歡的人,一個我最信任的朋友,都當我是傻子啊,五年,呵呵……&rdo;&ldo;我活得還真是失敗。&rdo;似是自言自語的話,卻刺痛了在場的兩人。林微張了張口說不出話,江甯的指尖卻再次顫抖起來。門被關上了,擋住那個挺直的,有些落寞的背影。見江甯顫得厲害,林微伸出手去想拍拍他的肩,他卻轉身坐回了沙發上。林微的手僵在空氣裡,半晌之後,才輕聲道:&ldo;我會遵守當初的承諾,不說出去。&rdo;頓了頓,又補充道:&ldo;你跟周放之間,我也不好說什麼。你自己解釋吧,隻是……不要再騙他了。&rdo;見江甯沒有反應,林微沉默半晌,才輕輕歎了口氣,站起身來:&ldo;今天并不是周放叫我來的,是我媽讓我帶些吃的給他,沒想到你在這……&rdo;&ldo;我先回去了。&rdo;見林微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江甯這才按住了胸口。很痛的感覺。一陣陣的,全身的血管都像是痙攣了。原來并不是周放找林微來對質,自己卻因為心虛,主動坦白了。真是做賊心虛啊,人家根本沒喊捉賊,自己卻先緊張地自守,說明了一切。他隻是懷疑自己是端木甯,還沒懷疑到寶丁和林微的關系上。所以在知道是林微注冊了那個筆名的時候,才用那種震驚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種讓人愧疚和心痛的目光,也深深的刺痛着自己。在沙發上坐了良久,這才鼓起勇氣,起身走到卧室,輕輕推開門。看到周放站在窗前,點燃了煙。也突然記起,很多年前,媽媽就是那樣站在窗前吸煙,留給自己一個落寞的背影。一個個煙圈在空氣裡上升、散開、籠罩在周圍‐‐迷霧中,他的身影變得那麼不真實。像是有什麼要失去一般。&ldo;你什麼時候開始吸煙的……&rdo;盡力裝出平淡的聲音,卻掩飾不住尾音的顫抖。&ldo;這五年來,每次想你的時候。&rdo;周放卻很是平靜,淡淡回答。江甯緊了緊手指,&ldo;我……&rdo;我什麼?該說些什麼?我不該騙你,不該制造圈套讓你鑽‐‐抑或,我愛你?我後悔了?傷害已經造成的時候,該說什麼來彌補?在你心裡,端木甯的形象是不是已經徹底毀滅了,連帶着江甯一起。不再如當年般單純,反而&ldo;詭計多端&rdo;的江甯,是不是讓你失望了?&ldo;雖然我知道沒用,但還是說一聲……抱歉。&rdo;拉起行李箱,緩步退了出去。多年前的夜晚,也曾被他趕出了門,那時候的冬天比現在更冷,自己獨自一人拉着行李箱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一路上昏暗的燈光‐‐這一生都難忘的記憶。現在要重新經曆了嗎?因果循環。早在當年,就該知道他最痛恨欺騙,在他打自己的時候就該深刻的記住這個教訓。卻因為太想接近他的緣故,再次對他用各種圈套‐‐結果套住了自己。腳步退到門邊,剛想把門關上,卻聽他突然說:&ldo;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吧。&rdo;江甯呼吸一窒,腦子裡有片刻的空白。是分手的意思嗎?他說的委婉,意思卻是清楚的。果然如此,他真的很厭惡被騙吧。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ldo;好。&rdo;本來想說你自己要保重,買來的菜我全整理好放在了冰箱裡,要記得按時吃飯,不要總是煮泡面‐‐最終還是被強壓了下去。關上門。最在乎的人,最想得到的感情,突然間失去了,或者說,終于,失去了。有些悲哀的拉着箱子往外走,最難過的時候,原來是哭不出來的‐‐隻有苦笑。看着這個跟他生活了一個假期的屋子,關門的時候,有些不舍。看着趴在沙發上眼巴巴看着自己,叫都不敢叫的小狗狗,輕輕走過去,摸了摸它的腦袋,&ldo;我走了,再……&rdo;不用說再見,或許以後,沒有機會再來了。出門的時候天色已晚,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是他打來的電話。猶豫片刻,顫着手指接起來,聽到他低沉的聲音說着話,震得耳膜發痛。&ldo;你安心回學校上課。&rdo;接着,又一字一句道:&ldo;整理好思緒之後,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rdo;&ldo;我會選擇相信你。&rdo;&ldo;因為‐‐&rdo;微微一頓,聲音帶着笑意:&ldo;我愛你。&rdo;然後挂了電話,沒等自己回答。其實也答不出什麼了,因為他的話成功的讓自己失了言語。一瞬間,積壓了很久的情緒像是要從身體宣洩而出,最終找到眼眶這個出口。酸澀的感覺,模糊了視線。心底卻因為他那簡單的話,而不再難過了。願意相信我嗎?電話雖然被适時的挂斷了,可透過低沉的聲音傳遞過來的溫暖,卻漸漸蔓延到全身。他依然像當年一樣,包容了自己那點小小的心計‐‐真不枉愛他這一場。這五年來,盼着快些長大,盼着能跟喜歡的人再次相逢,想方設法接近他,同時又忐忑不安……其實也很辛苦,很孤單。沒有人關心。跟父親一直無法相處。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也習慣每當在寂寞的時候回想年少時那段溫暖的時光,反反複複的回味着,牽挂着,懷念着。對着手機,看着屏幕上通話結束的提示,笑了笑,塞回口袋裡,緊緊握住。然後輕輕的,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愛你,周放。很愛你。謝謝你的體諒和寬容。十四章上十四章欺騙上飛機降落在寒冷的北方。江甯去學校報到之後,獨自回到了外面租的房子。自己動手簡單做了點菜,匆忙吃過後便打開了電腦,開着q等他。即使他給自己時間來整理思緒,可還是迫切的想要跟他說些什麼。直到晚上九點的時候,才見周放的頭像亮了起來,趕忙打開對話窗口發一條消息過去。&ldo;在吧?&rdo;&ldo;你在等我?&rdo;&ldo;嗯,你那天電話裡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很感謝。&rdo;&ldo;客氣什麼,咱倆都什麼關系了你還感謝?要感謝的話過來給我親一下。&rdo;那邊發來的笑臉依舊不正經,江甯卻知道他隻是表面上裝作不在乎而已。有些悔恨和慚愧的,盡量平靜下來去解釋。&ldo;當年跟你說喜歡之後,你沒有回應,我覺得很傷自尊,就沒跟你聯系了,找林微打聽你的消息。&rdo;&ldo;我猜得到。&rdo;周放回複的很快,話鋒一轉:&ldo;那我再問你一句,你編造那些謊言,隻是為了維護自尊麼?&rdo;江甯頓了頓,有些忐忑地:&ldo;算是吧。&rdo;周放卻勾起了嘴角,笑得有些悲哀。五年來,到底有多痛,隻有自己知道。看着最喜歡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時幾乎崩潰的感覺;以為自己對另一個人動心時的愧疚和茫然;遠在千裡之外午夜驚醒時刻骨的思念;還有知道真相時,那種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的震撼和悲痛。這些痛苦,是他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理由是:因為愛。是不是因為有愛情這個借口,就可以毫不顧忌的欺騙和傷害,在謊言被拆穿的時候說&ldo;我愛你,請原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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