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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頁(第1頁)

小姑娘還想頂撞什麼,卻忽地被蘇晟捂住嘴巴。真不該說花病酒是自信還是自大,隻想回到孤島上隐居的沈桐兒也并不關心其他,便順勢老實下去。——腐爛的茅草堆旁屋瓦坍塌,小廟裡的佛像被厚重的蜘蛛網所覆蓋,殘留着暗色的血迹斑斑。終于找到水田村的衆人很快便看到眼前這片暴露在日光下的荒蕪。沈桐兒下馬伸了個大懶腰,繞開腳邊的白骨,幾乎能夠想象出異鬼襲來時,村民們心頭的無助和恐懼。可惜所有災難都過去了,隻餘下平凡如塵的灰土,還在無聲地訴說着過去的故事。花病酒親手插好高聳的旗幟,吩咐他們去打掃下破廟的衛生,而後上車瞧了瞧仍舊昏迷不醒的季祁。沈桐兒墊着腳在車窗外露出半個小腦袋:“季大哥好些了嗎?”花病酒歎息:“已傷及心肺,需要靜養。”沈桐兒似是有些憂愁:“就算這樣每夜披星戴月地兼程趕路,至少也還需要八天才能趕到長湖,不知道他還受不受得住。”“看造化吧。”花病酒淡笑起身,随即便走下木車吩咐道:“從現在起留在這裡,四個時辰後再次啟程,大家按照之前的安排抓緊休息!”沈桐兒繼續偷看季祁面無血色的臉,真不明白以他的身手怎麼會傷得這麼重。況且若是自己被異鬼傷到半死不活了,睡幾覺也便站起來。季祁怎麼如此之弱呢?她還沒琢磨完,便被隻手搭在的肩膀上。沈桐兒回頭望見蘇晟的俊臉:“怎麼啦?”蘇晟淡聲道:“他和你不一樣,不要對其他人亂講話。”沈桐兒好奇追着問:“咦,小白你是會讀心術嗎?”蘇晟不理睬。沈桐兒追問道:“怎麼不去休息,騎了一夜的馬很累呀。”“沈姑娘、蘇公子,來吃點粥吧。”花病酒在不遠處喊道。兩人對視片刻,隻能硬着頭皮靠近。蘇晟是全然吃不下五谷雜糧的,但他一個大男人總是不吃不喝實在惹人懷疑,所以隻能裝模作樣。花病酒坐在火邊端着瓷碗,笑容裡透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時間緩慢推移,日頭漸漸從東方升到頭頂。主動請纓要來守護衆人的沈桐兒百無聊賴地坐在殘破的房檐上,眯着眼睛眺望遠方無盡的荒路。大部分鹿家禦鬼師都在陰涼處蜷縮簽淺眠,看起來又辛苦又狼狽。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沈桐兒不禁哎了一聲。她忍不住想:如果異鬼毀滅的城鎮越來越多,把所有活人都吃光,它們也自相殘殺漸漸餓死,那這個人世間是不是會成為地獄了呢?難道老天爺真的忍心降下這樣的禍患,一點希望都不留嗎……罷了罷了!這等事還是留給救國救民的大俠去思考得好。沈桐兒捧住臉表情無奈。腦袋裡正亂七八糟的時候,忽有一抹純白飛躍到身邊。原來是剛剛不知去了哪裡的蘇晟。他坐到沈桐兒身邊,擡手為她撐起全新的紙傘:“為何呆在這裡,不覺得曬嗎?”“登高望遠啊!”事實上小姑娘的臉已經因為太熱而泛紅了,卻依然半點不受影響地笑道:“我的傘修好啦?小白你真是什麼都會做!這回娘不會再罵我啦!”蘇晟微笑,安靜回視。沈桐兒接過傘把玩的片刻功夫,忽見頭頂有隻食腐鴉展翅徘徊,在這青天白日十分顯眼。她見大部分鹿家人都還在睡夢中,趕忙伸手讓它降落,飛速摘下鴉爪上的小盒子。又是雲娘簡單的信。紙上的字依然歪歪扭扭,卻透着一位母親的苦心。“桐兒為我在外日夜奔波,娘仍舊難安,自知命不久矣,又何苦浪費奇草赤離?隻盼你攜友盡快歸來,少惹世間煩憂。”認真地讀完這行字後,沈桐兒立刻露出個大大的笑臉:“娘竟然答應我帶你回去,也沒有罵我,太開心啦!”隻要瞧見她心情好,蘇晟的心情自然也不錯。他擡手摸了摸桐兒的頭道:“趕路太過艱苦,你還是多休息一下吧。”沈桐兒把信收起來,仍舊用傘遮着日頭,摟住他的胳膊問:“小白也休息,等買到鲛膏就好了……看花姐姐十分厲害,即使遇到為難的事,也用不着我們來出頭……”說着說着,她就忍不住合上酸澀的眼睛,嗅着蘇晟身上似有似無的清香放緩呼吸。其實隻要心裡鐘意,并不會在乎自己身在何處。蘇晟淺淺地微笑,感覺坐在這屍骨成片的野外,真比曾經幾乎沒有盡頭的尋找與等待要強上許多。未料想安靜的時光還沒持續多久,他便不自覺地直起身子。沈桐兒立刻警覺問:“怎麼了?”蘇晟示意不遠處:“你看。”沈桐兒站起身朝南邊一瞧,隻看到個少女朝這裡急奔而來,身後還追着幾個衣衫褴褛的男子,情形十分古怪。她皺眉道:“糟糕,好像是鬼儡!”話音剛落就收起紙傘飛跳過去,蘇晟自然跟在後面,生怕她不小心傷了自己。——炎熱日頭下的敗落村子周圍塵土滾滾,正在逃命的姑娘實在是精疲力竭,一個沒注意腳下竟猛地摔倒在地。她驚恐回頭,望着漸漸向自己靠近的怪物,清秀的臉龐滿是焦急。那些被異鬼所傷的男人已經喪失為人的神志,明明傷口已經潰爛、散發出難以形容的惡臭,卻還是不管不顧地邁着步子。幸好沈桐兒從天而降,瞬發數縷金絲,纏起最前面的鬼儡便掄起來砸向後方,與鬼儡們戰做一團,甚至還着急喊道:“小白,你快帶她去躲躲,萬一被傷就糟糕了,我們沒有可以用來解毒的魂塵!”對習武之人來說,比起異鬼的恐怖,鬼儡并不算什麼,隻要不是數量奇多都可對付。蘇晟瞧着沈桐兒沒有大礙,這才附身把那崴腳的姑娘拉起:“你沒事吧?”原本是命懸一線的荒郊野外,卻忽然遇到位如畫美男,姑娘不禁紅了臉,小聲道:“沒、沒事……”蘇晟指向村落:“去那裡避一避便好,有很多禦鬼師可以保護你。”姑娘這才望見隐約的旗幟,遲疑地問:“鹿家?”這片刻功夫沈桐兒已經解決了那将近十個鬼儡,跑回來疑惑道:“你一個女孩子在這種地方幹什麼?它們是從哪裡跟來的?”“先回去再說。”蘇晟厭惡地瞧了眼地上破碎的腐爛屍體,把桐兒拉到身邊:“若不想留後患,還是叫鹿家人把這些燒幹淨的穩妥。”——僥幸撿回條命的姑娘坐在樹蔭下喝掉幾口水,又擦了擦面上的塵土和細汗,終于緩過神來說:“多謝公子相救,敢問公子尊姓大名?”正在跟花病酒七手八腳描述狀況的沈桐兒聽見,不服氣地強調道:“是我救了你呀。”那姑娘微笑:“也謝謝妹妹。”花病酒才沒興趣行俠仗義,扭着腰肢靠近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惹上鬼儡?行路本就艱辛,我可不想帶沒用的廢物!”姑娘偷看了樹下靜坐的白衣公子一眼,欲言又止。蘇晟連個人都算不上,對這些與己無關的亂事更不在意,他正垂着美麗的眼睛幫桐兒編新的發繩,也不曉得從哪裡搞來那些做手藝的材料,滿臉與世無争的安靜。姑娘這才回答:“小女名叫吉瑞,也是名禦鬼師……雖然功夫粗淺與各位無可相比,但也不會拖後腿,如果你們同去長湖鎮,不知可否帶上我呢?”“禦鬼師?”花病酒靠近後捏起她清瘦的下巴,媚笑道:“果然是雙好眼睛,平日萬裡挑一的陰陽眼,到這沒人的黃山反而到處都是。”吉瑞擦了下冷汗,露出苦笑說:“東部已無人煙很久了,普通百姓哪裡敢來呢?我本正在前面的林子趕路,忽然看到片被遺棄的營地,盤查着那裡所剩的幹糧和武器并不陳舊,還以為有同往長湖的商隊呢,誰曉得駐紮在那的人已經死光了,有不少已經成為鬼儡,忽從背後襲擊我,我拼死殺了幾個,卻不寡敵衆,所以才……”花病酒朝屬下使個眼色,自有黑衣守衛前去驗證。沈桐兒聽得好奇:“你也是去買鲛膏嗎?”吉瑞苦笑:“我一個貧苦人家的女兒,買那等金貴東西幹什麼,隻是我的親妹妹去了長湖數月未歸,所以才去尋找她的。”沈桐兒雖不算個事事都往好處想的大善人,卻很大方:“那你就跟我們吧,反正我們也死了幾個人,剩下的幹糧和水都吃不完。”花病酒拒絕:“笑話!你以為這是去玩嗎?”沈桐兒被罵得縮脖子,卻沒有堅持的資格,隻好悶悶不樂地走回蘇晟身後去踢地上的石子。好在吉瑞也并不天真,頓時講出交換條件:“從來沒見妹妹在信裡提起過鹿家人出現在長湖鎮,如果你們沒有現在的商路地圖,我身上倒帶着一份。”“哦?”花病酒伸出羊脂玉般的美手:“拿來瞧瞧。”吉瑞扭頭,梳在馬尾辮上的發結随之晃晃悠悠:“那怎麼行,萬一你騙我呢?”花病酒歪着腦袋問:“我若不講道義,直接殺掉你搜屍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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