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滑的背脊上閃耀着晶瑩的汗水,年少的軀體矯健輕靈,像是蘊含着無限生機。讓王越想起了昨天晚上,從自己身後環住自己的雙臂。他并不在意伴侶是男是女,隻是被陸之霖示愛以後,他忽然發現,原來愛侶是男子可以省很多事,畢竟以他不喜歡給人解釋的性格,嬌滴滴的女孩子更容易鑽進死胡同裡,不斷和他擡杠。而通情達理的女子,他卻隻會留給别人無盡的寂寞和傷心。越想越是發覺,陸之霖是最好的愛人,王越不由得按住了眉心。怎麼自己在内心深處總是在為陸之霖說好話?難道他竟然三言兩語就被陸之霖說動了?若是馮雲舒找上門來,陸之霖又左右為難了,又該如何?自己何等身分,到時怎能和一個镖局之女計較。陸之霖已然收了工,用帕子擦了汗,轉頭看到他神色陰晴不定,于是燦然一笑,解釋道:「師兄,我剛才練了一趟劍法了,這柴火是劈着晚上用的,白天燒的話,會被人看到炊煙,隻好将就着到外面買。師兄午飯想吃什麼?」「不想吃。」「師兄沒有胃口的話,我去買點鹹魚回來蒸豆豉,做點稀飯吧。小路也喜歡鹹魚,可是它吃不了鹹的,隻能聞聞,哈哈。」「小路是誰?」「就是那隻貓,師兄見過它的。可惜我出來匆忙,忘了帶上它。」「嗯。」「我們回小隐山把它找回來吧?到時我們兩個人住在一起,吃完飯,曬着太陽逗逗貓,不知多快活!」王越面無表情地道:「我餓了。」「呃……我馬上就出去買吃的。」陸之霖也不知道師兄怎麼能在前一刻說吃不下,沒過多久就會餓的,也許他是被鹹魚說動了也不一定。當下迅速穿上衣裳,準備動身。宅邸的正門還是被封條封住的,他一直都是翻牆出入。在快要轉身時,他忽然停下,上前抱住了王越的腰身。在王越快要動怒之前立刻松開,笑嘻嘻地道:「師兄瘦了不少,我要努力,把師兄養胖一些才行。」王越分不清他是真的隻是想看他瘦沒有,還是單純想揩油,但瞬間接近的氣息卻讓他耳廓微微發燙,面色登時一沉。陸之霖笑了笑,轉身離去。王越看他走遠,忽地揚聲道:「出來吧!」一個灰袍布衣男子從屋檐上飄然而落,向王越行了一禮:「侯爺。」「有什麼事?」東陵王府的侍衛首領齊修也不疑惑他為何能察覺到自己,垂首道:「啟禀侯爺,府裡的人該離開的都離開了,屬下在府中留守,接到了大人的密信,請侯爺明晚動手。」明晚……按照他身體恢複的速度,還要三天才能恢複八、九成的實力,明晚隻怕他無法前去。梁興言若是知道自己那一撲害得梁家大廈将傾,也不知會不會後悔。王越的唇角露出了一抹譏嘲:「知道了。你不必再留京城,早些離開吧,很快就要有大事發生了。不管事情會如何,侯府都不可能存在。」齊修沒有多問,将一隻包袱呈到王越手裡,深深地彎下腰去:「請侯爺好好保重。」王越嘴角抽動一下,露出了一抹笑意:「你一向冷靜,怎地今日婆婆媽媽起來?去吧!」「是。」不同于陸之霖的輕快矯健,齊修像是一道灰色輕煙,身形飄忽而去。獨留王越背負雙手,看着陰沉沉的天。若是到最後沒有改朝換代,皇帝定然不會放過自己這個幫兇,若是被梁晏謀朝篡位成功,梁晏思及他武功驚人,梁興言又得罪過他,也不會放心他再留在京城。然而江湖是比京城更廣闊的所在,此件事一了,他也沒打算再留此地。知道他真實身分的,都當他是貪慕京城繁華,眷戀權勢,然而他隻是在還債而已。不管母親和梁晏用意為何,他們畢竟撫養過他。隻要最後這件事辦完,便是天高地闊,京城再也困不住他。即将解脫的喜悅和大戰前夕的凝重同時襲來,他忽然心生感應,看到屋檐一角有一片衣袂,正是陸之霖的白裳。「蹲在那裡看什麼?還不給我下來!」陸之霖讪讪地躍下牆:「發現沒帶錢,回來拿就看到了,可不是我故意偷聽。」「聽到了沒什麼,不要到處亂傳就行。」「好。」陸之霖非常爽快地答應,「你們剛才說的動手,到底是做什麼,要不要我幫忙?」王越頓了一下,忽地盯着他許久,沒有說話。陸之霖被他看得有些尴尬:「我的武功是不如你啦。不過你現在有恙在身,不方便和人動手。我去正好,保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你說真的?」「師兄吩咐的,我什麼時候沒有辦到?」「此事十分兇險。你先說你的輕功練得怎麼樣了?」「趕路的時候沒事就練,很熟的。」「若是有十個先天高手圍攻你,你能逃掉嗎?」陸之霖仔細想了想,才道:「隻是要逃,自然容易,若是拼盡全力,可以擊傷三、四人,還能順利離開。」「好,你随我來。」王越帶着陸之霖,穿過院子,進了房間,将手中的包袱放到桌上,解了開來。剛才他藏在屋檐後,看到王越對那年輕男人露出了一個微笑,像是欣慰又像是感慨,他便嫉妒得快要發狂。要知道師兄很少對他笑,從來都是橫眉豎眼的。而且他恢複容顔後,這還是第一次露出笑容,隔着遙遠的晨間輕霧,朦胧得就像一場夢。他當時就好奇包袱裡到底是什麼東西,沒想到王越就在他面前打開來,不由心口怦然直跳。令他失望的是,裡面隻有一套紫色衣裳和一個木盒,木盒中盛放着一頂玉冠。衣裳很是華貴,玉冠也精緻異常。「紫衣玉冠東陵侯……」陸之霖喃喃道,擡起頭看王越,「師兄是要我假扮東陵侯去做壞事嗎?若是東陵侯知道了,我們以後就要過上逃難的日子了……」王越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古怪,像是他說了什麼蠢話。他連忙道,「逃難也沒什麼,隻不過颠沛流離的,我擔心師兄受苦。」「東陵侯又算得上什麼,假扮他就假扮了,又能怎地?」「師兄……」陸之霖喚了一聲,眉眼間盡是愛慕歡喜之色,「我就是愛師兄這般驕傲狂氣!沒錯,我們師兄倆好好努力,總有一天會勝過東陵侯那個老頭子!」王越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誰告訴你他是老頭子的?」「天階的高手不是可以駐顔嗎?他這麼有名,說不定都七老八十了。」「行了,少說廢話!拿你的劍過來,給你惡補一下。明天晚上你就穿着這身衣裳,幫着叛軍打進皇宮。」聽說王越又要指點于他,顯然是将昔日的芥蒂都已忘懷,陸之霖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喜悅,可是轉瞬就聽到師兄說要幫叛軍打皇宮,他不由傻眼:「叛軍不就是梁家?師兄怎麼還要幫他們?」「你不願意去,就别去了。」「不不不,還是我去。」陸之霖是在想,若是自己遇到梁興言,還可以偷偷下黑手,若是師兄去了,被梁興言三言兩語地又說動了可怎麼辦?那天晚上,師兄被他壓在地上親熱,以師兄的武功,又怎會全無反抗之力?越想越是心裡有根刺,無法剜去。然而是自己傷了師兄在先,師兄就是另覓愛人,也合情合理,隻是梁興言這種人,他萬萬放心不下。他迅速去取了長劍,越想越是憂心忡忡。他忽然發現,就算不是梁興言,而是别的什麼人,如果比自己可靠一百倍一千倍,師兄和他在一起,自己還是不願意。想對師兄說「我為你什麼都肯做,你能不能也喜歡我?」,可這明顯是一句蠢話了。師兄為他所做的那麼多,也沒指望過他回報。其實,就這麼一直跟在師兄身邊,不能更進一步,也是很好很好的,像昔日在小隐山一般。可是若是師兄有了旁人,卻讓他萬萬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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