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笑道:&ldo;無端?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那張進這些年跟着趙振書做了什麼好事?有這樣的老子,張小公子死得可不冤。他老父便是赫連琪的奴才,我将他送進赫連琪的後院,不也是子承父業麼?&rdo;&ldo;再者……&rdo;他壓低了聲音,看了景七一眼:&ldo;子舒這事若真是辦得天理不容,王爺能眼睜睜地看着,隻是私下訓我幾句麼?&rdo;三言兩語,講景七也牽扯進來。景七頓覺無話可說,隻有些疲憊地牽扯了一下嘴角,這時馬車頓住了,車夫在外面低低地說:&ldo;莊主,王爺的車駕在前頭了。&rdo;景七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把杯子放下:&ldo;非常時候行非常事,我也說不得你什麼,子舒,朋友一場,給你句忠告,虧心事少做,将來小心後悔。&rdo;言罷便鑽出馬車,頭也不回地去了。&ldo;虧心事?&rdo;周子舒笑着搖搖頭,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自行飲下,片刻,敲敲車門吩咐道,&ldo;王爺走了,我們也回去。&rdo;想成重歸于好烏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搖頭道:&ldo;不必了,我就走。&rdo;景七眉頭輕輕地擰了一下,烏溪見了,又輕聲道:&ldo;你不要皺眉,你要是不願意,我不會時常出現在你面前的,我……&rdo;景七歎了口氣,一把拉住他手腕:&ldo;你跟我來。&rdo;烏溪先是一愣,随後臉上露出一種近乎喜出望外的表情,景七餘光瞥見,忍不住心裡一熱,卻仍隻是轉過臉去,假裝沒看見。想起周子舒那樣冷情冷性的人,也會對他那傻乎乎的小師弟掏心挖肺一樣的好,便心有同感起來。像是每每從那險惡的世道裡扒開一條更險惡的路,片刻不得休息,于是看見他們這些實心眼的孩子,就覺得特别感慨,特别珍貴。他們前腳進了書房,後腳平安便叫人端了兩碗姜湯進去,放下,又識趣地悄麼聲地退出去。景七将一個小巧玲珑的暖手爐丢進烏溪懷裡,默不作聲地坐下,心不在焉地喝湯。他們兩人之間,景七侃侃而談、烏溪在一邊老老實實地聽着的時候比較多,于是這會兒他不開口,便有股子讓人難受尴尬的死寂蔓延開來。他不說話,烏溪也不動,三兩口喝完了姜湯,微微呵出一口熱氣,便坐在那定定地瞧着他,想起上一回見着這人的時候,秋風才剛開始掃葉子,這一回卻是風雪滿樓了。一日不見尚且如隔三秋,這一個月于烏溪,便如同催心撓肝一般的難熬。這會總算見了他,便覺得少看一眼都虧,像是要将他裝到眼睛裡揣走似的。景七走了會神,一擡頭,便對上那一雙漆黑寂寞的眼睛。他将湯碗放在一邊,身體往後靠了一下,放松的翹起二郎腿,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想了想,放緩了語氣說道:&ldo;你年紀不小了,别胡鬧了。&rdo;烏溪搖搖頭:&ldo;我從來不胡鬧,若是胡鬧,便不在這裡等你一個月,若是胡鬧,去年也不會一等便等你大半年。&rdo;景七僵硬地笑了笑:&ldo;你才多大,知道什麼,就滿口喜歡不喜歡的‐‐好好的說個好人家的女孩子,将來回南疆做你的大巫是正理,和一個男人攪在一起,成什麼樣子?&rdo;烏溪平靜地看着他,道:&ldo;我不是孩子,我知道我得把你忘了,才能喜歡别人,可是我忘不了你,也不娶别人。你反正将來也想離開這地方,為什麼就不能和我走?&rdo;景七一震,猶疑着瞥了他一眼,問道:&ldo;你怎麼知道我要離開這地方?&rdo;烏溪輕輕地笑了笑:&ldo;你自己說你怕太子,可又替他辦事,知道他那麼多秘密,若是将來他當上皇帝,你不是要更怕他麼?你還和皇上說了自己不娶妻子的事,不是做好将來要離開的打算,怎麼會把話說得那麼死?&rdo;景七半晌竟接不上話來,他想這小毒物不單不傻,鬧了半天還精明得很,自己這點壓箱底的心思都被他瞧出來了,又想難不成做得太明顯了不成?若是連烏溪都看出來了,别人會怎麼想?若真到非要脫身而去的那一天,豈不是麻煩大大的……心思便這麼習慣性地飄到了别的事上。有的人天生就是為這種算計來算計去的日子活的,别人覺得他思前想後累,殊不知他這思前想後的毛病已經根深蒂固,習慣了,便如同旁人吃飯喝水一樣。這麼一走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烏溪已經直直地站到了他面前。少年有些癡癡地看着他道:&ldo;北淵……&rdo;景七眨眨眼睛。烏溪低聲道:&ldo;我很想你,心裡覺得……就像一輩子沒見過你了一樣,能抱抱你麼?&rdo;景七略微睜大了眼睛,沉默地看着他。烏溪等了一會,見他沒反應,臉上的期翼一分一分地冷了下去,半晌,手垂下去,也不見有什麼特别傷心的表情,隻是眼睛看着地面,嘴角試着往上彎了一下,弧度不大,變成一個有些不對稱的不成功的笑容,他抿抿嘴唇,想要再試一次,擠出一個笑容來。景七幾輩子都從未被人這樣小心翼翼地對待過,心頭忽然升起幾分異樣的感觸來,有些古怪,有些别扭,便是那時候和赫連翊一起的時候,兩人的關系私下裡也多半是對等的,一開始覺得自己一個幾百歲的老爺們兒被一個少年像對姑娘一樣觊觎着,心裡确實是有些惱怒的,可這孩子卻總有本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軟下心腸來。那一開始的微許惱怒漸漸平息下來,心裡還是感動心疼為多的。景七自嘲地想,自己這是年紀大了,若是幾百年前,也這麼心軟,早就死得不知道剩下什麼了。想着,他便還是站起來,攏過烏溪的肩膀,将這似乎比自己還高出一點的少年摟過來,像是安慰一個孩子那樣,輕輕地在他後背上拍了拍。烏溪卻像是整個身體都戰栗了起來一樣,回過神來,将整張臉都埋在景七的肩膀上,有些語無倫次地在他耳邊說道:&ldo;我……我其實一見到你,就想這樣把你抱在懷裡,可是吹了半天西北風,身上太冷了,怕凍着了你,嘿嘿,現在暖和過來了……&rdo;景七有些懷疑他是故意的,要麼怎麼字字句句都專門挑叫自己窩心的說呢?好半天,烏溪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小聲問道:&ldo;我以後來找你,你不會不見我了麼?&rdo;景七笑了笑,點點頭。烏溪又試探着問道:&ldo;那……我說想帶你回南疆的,你答應麼?&rdo;景七挑挑眉,好氣又好笑地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重新坐下,搖頭道:&ldo;你小子别得寸進尺。&rdo;‐‐自個兒能不能活到那會還是個問題呢。&ldo;。&rdo;烏溪應了一聲,對這答案倒也不是特别意外,&ldo;那今天下午還給我講書麼?&rdo;景七歎了口氣,擺擺手,自暴自棄地道:&ldo;聽什麼?&rdo;烏溪咧開嘴笑起來。齋戒開始,飲酒歌舞全被禁了,整個京城好像都處在一種壓抑的氣氛中。這麼黑雲壓頂一樣地過了些日子,便在年關将近的時候,終于一個霹靂打下來,大亂臨門了。赫連琪雖然剛得了個桀骜不馴的野美人,正在興頭上,卻也因着正在齋戒的時候,打起十二分小心,雖然他們哥仨都盼着老頭子早死,卻也不能表現到明面上來,畢竟不孝這罪名說出去,誰都受不了。于是也不知是人為還是&ldo;天意&rdo;,他那城北小金屋裡藏的&ldo;美人&rdo;張汀宇竟那一日竟趁着守備松懈,逃走了。張家小少爺失蹤,他家人險些把整個京城都翻了個遍,早就找瘋了,好好的少爺進京殿試,出去轉一圈人就這麼沒了,回去誰也擔當不起,正都快絕望的時候,這張小少爺自己找回來了。人都已經不成了人樣子,雙腿幾乎全廢了,一路爬回去,摔在門口邊昏迷不醒了,凍了大半宿才被人發現,大呼小叫地擡進去,已經是有進氣沒出氣了。張家人急得熱鍋螞蟻一般,四處找大夫,又費力地将他那一身滿是血水的衣服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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