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葵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看着這人,一聲歎息吞回了腹中。景七回到府上,直奔書房,手扶上一個角落裡不起眼的古舊的小櫃子,默然站了一會,用貼身帶的鑰匙打開了上面的三道鎖,将聖旨扔了進去,又取出一個小瓶子。随後轉過身,往外走去。在轉身的一刹那,他臉上那種凝重、空洞、肅然像是一張面具一樣,輕輕一抹便瞬間消失了,一點蹤迹都沒留下,叫人一看,依然是帶着微許笑意的、滿是不正經的一張臉。自從那日景七被半夜宣進宮去之後,不用他說,烏溪也知道,是出了大事。這幾天來王府出奇的安靜,時不常地過來喝酒的周子舒等人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景七自己也是來去匆匆,早晨很早便離開王府,有時候掌燈了人還沒回來。這會兒天還沒黑下來,烏溪正在院子裡練功,景七遣散了左右,一個人走了進去,也不出聲,隻是靠在一棵大樹下,雙手抱在胸前,在一邊看着。烏溪練功的時候十分專注。景七最喜歡他那心無旁骛的樣子,像是天塌下來都不理會,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心裡就隻有什麼,即便是在練武,也莫名地就給人一種,他是&ldo;靜止&rdo;着的感覺。因為心靜。小半個時辰以後,他才收功,一擡頭看見景七,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笑容,他的笑容也真,讓人看了,便忍不住被他帶動地一起笑起來。烏溪走過來,問道:&ldo;你今日怎麼這麼早?&rdo;景七揚揚眉:&ldo;太子把嚷嚷着要遷都的人都砍了,沒人吵架了。&rdo;烏溪一愣,對這個倒是蠻贊同,于是點頭道:&ldo;若是我,早将他們都砍了,哪有仗還沒打,就要跑的道理?&rdo;他關心的事有限,隻限于南疆相關,關心的人更有限,隻限于眼前一個,單知道京城附近有軍營,具體有多少人,靠譜不靠,是不清楚的,大概是眼下京城為數不多的仍天真地樂觀着的人。景七無意明說,便點頭笑道:&ldo;你們二位想法倒挺一緻,将來大慶和南疆倒省得打起來。&rdo;他說着話,眼睛卻眨也不眨地凝視了烏溪,本就長了一雙桃花眼,這麼大喇喇直勾勾的看人時候,帶了種說不出的意味,烏溪隻覺得他那眼神像是有小鈎子一樣,勾得人心馳蕩漾的,便幹咳一聲:&ldo;你……你怎麼這麼看我?&rdo;景七無聲地笑起來,眼睛微微彎起來,因睫毛濃密,眼線好似被墨迹描過一樣。前些日子京城一場大雨落下來,初秋已至,天氣微涼,他卻仍是夏日時的打扮,領口的扣子不知是跳開了還是沒系好,露出格外白皙的頸子。烏溪刹那間便感覺到了心髒抽搐似的停了一下,随後明顯地感到口幹起來。景七忽然伸出手,用兩隻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湊近了,像是調戲小姑娘似的,低低地道:&ldo;我看你……好看呀。&rdo;烏溪往後退了一步,隻覺哭笑不得,低低地叫了一聲:&ldo;北淵你别鬧。&rdo;景七低低地笑起來,一把摟過他的腰,兩人的位置飛快地調換了一下,烏溪的後背抵在樹幹上,這回無處可退,景七幾乎是貼在他身上,輕輕地捏着他的下巴,拖着長音調笑道:&ldo;那天是誰很有氣勢地威脅我說,凡我喜歡的人,一個不剩地都要殺了的?這會你害什麼羞?&rdo;任誰叫心愛的人壓在大樹上、這樣撩撥也受不了,何況是烏溪這麼個方知何為情,尚不解何為欲的年輕人,他隻覺血氣一陣一陣地上湧,局促地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腦子裡空空一片,隻會說一句話:&ldo;北淵……你别鬧了。&rdo;景七目光流轉,指尖撥弄着烏溪鬓角的頭發,瞄着他的領口,将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貼着烏溪耳邊道:&ldo;因你一句威脅,怕鬧出血濺三尺的事……本王不知睡了多少天沒人暖的冷被子了,巫童這樣不厚道,便連點補償都沒有麼?&rdo;烏溪腦子裡轟的一聲,勉強結巴出一句話來:&ldo;北北、北淵,這……這不對,你我、你我尚未正式成親,不、不應該這樣。&rdo;景七足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終于破功,趴在烏溪的肩頭大笑起來。世上怎會有這樣的奇葩,而這樣的人,又怎會偏偏被他遇上?景七一開始覺得這是老天爺在補償他,可仔細想了想,卻又覺得老天這是換了一種法子在耍他‐‐不叫你求不得,便叫你愛别離。他笑音突然止住,低着頭,烏溪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覺得有些心慌,猶豫了一下,握住景七的肩膀,問道:&ldo;北淵,你怎麼了?&rdo;景七搖搖頭,抹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忽然扳過他的臉,直白地問道:&ldo;我想要你,你給不給?&rdo;烏溪喉頭不自然地動了動,愣了一會兒,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說,這是不對的,可在景七那仿佛有種蠱惑一樣的眼神注視下,那聲音越來越弱,終于緩緩地點點頭。景七笑起來,咬着他的耳朵道:&ldo;晚上我去你房裡。&rdo;便放開他,徑自轉身走了。烏溪在原地站了好一會,還覺得有些虛幻,同手同腳地夢遊似的飄走了。用晚膳的時候因為走神走得厲害,連着掉了兩副筷子,最後竟連碗都失手打破了,怕他住在王府不便,特意跟過來伺候的奴阿哈隻覺得自家巫童是中邪了,一張臉時而凝重,時而飄紅,時而又露出難以言喻的傻笑,分外詭異。好容易吃了一頓驚心動魄的飯,恐怕他連吃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烏溪早早地便讓奴阿哈給他打熱水來洗了澡,奴阿哈驚悚地問道:&ldo;巫童,晚上不練功了麼?這麼早便要休息了麼?&rdo;烏溪答非所問地道:&ldo;今天晚上你早點休息吧,我這不用你了。&rdo;奴阿哈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于是認定他是中邪了。月上柳梢,烏溪心神不甯地拿起本書,從頭翻到尾,也不知道看了什麼,腦子裡跑馬車似的,天色越暗便越不着邊際,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門從外面&ldo;吱呀&rdo;一聲被推開了,烏溪立刻擡頭。就見景七隻松松散散地批了一件珍珠白的袍子,頭發披散着,似乎才洗過晾幹,不慌不忙地對他眨眨眼睛,回手将門拴上,向他走過來。他每走近一點,烏溪的心跳便快上幾分,等到景七靠過來,将他懷裡的書挑起來丢到一邊的時候,烏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已經快不會跳了。生離死别景七一條腿蜷起來跪在床上,居高臨下地擡起烏溪的下巴,看進他那雙不知是緊張還是什麼的眼裡眼,隻覺得他那眼珠生得像是傳說中大海裡那種最最難得的黑珍珠,沒有一點雜色,盯着看得時間長了,竟似是能把人吸進去一樣,便情不自禁地擡起手指刷過烏溪的睫毛。烏溪十指緊緊地攥着床單,身體僵直,那人身上方才沐浴後的淡香撲面而來,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籠罩進去似的,一面心馳蕩漾,一面努力克制。南疆比扭扭捏捏的大慶要痛快得多,喜歡什麼人,就要什麼人。可烏溪還是覺得這不應該,他讀大慶的書,知道&ldo;禮&rdo;是第一等重要的東西,知道這邊的未婚男女在洞房花燭之前,是連多看彼此一眼都不行的。雖然……他是個男的,可……烏溪一把抓住景七已經在順着他的領口往裡鑽的手指,下了極大的決心似的搖搖頭:&ldo;北淵,我……我還是覺得不合适。&rdo;在這天以前,景七還是一直自認為是個&ldo;雖然偶爾鬼混,但大部分時候潔身自好&rdo;的人,可他忽然發現,和這位巫童比起來,自己少年時那亂七八糟眠花卧柳的日子,簡直稱得上是糜爛了。縱然不算熱衷這些聲色之事,逢場作戲的手段是少不了的,烏溪隻覺得景七的指尖像是遊魚一樣滑不留手,輕而易舉地便從他掌心脫出來,挑開他的衣襟,沿着他的鎖骨輕輕劃過,皮膚上就像是燃起了一串看不見的小火花。景七漫不經心地問道:&ldo;哪裡不合适?&rdo;他故意慢條斯理,一雙鹹豬手将烏溪從上到下摸了個遍,見這人手忙腳亂局促不已,一邊享受着調戲的樂趣,一邊慢慢地将自己身上也玩出了火。他單膝跪在床上,幾乎整個人壓在烏溪身上,烏溪不得已,隻得一隻手撐在自己身後,一隻手摟住他,竟被他将身上衣服剝了大半,狼狽不已,情急之下口不擇言:&ldo;你們的聖人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禮也……&rdo;景七在他胸口上擰了一把,驚得烏溪險些彈起來,撐在床上的手一軟,便直接躺下了,隻聽景七低笑道:&ldo;男女授受不親,你是女人還是我是女人?&rdo;烏溪沒詞了‐‐聖人沒說男男授受不親。他隻覺眼前有東西一閃,便看見景七那件本就松松垮垮地披着的白色錦袍落了地,景七欺身過來,随手将床幔放下,朦胧的燈光透進來,他那袍子下面竟然什麼都沒穿,皮膚像是比最好的錦緞還要細緻,頸子上的脆指環垂下來,低着頭,長發落下來停在烏溪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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