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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林清歡那一臉寡淡的表情，菜籽後面的話沒有再出口。眼下南方的船的确是受了些損失，但是保不齊接下來他們還會往這裡送貨，到了那個時侯，說不定絲價就又下來了，與其繼續冒險，倒是不如趁着現在就把貨給賣了，免得夜長夢多。看了看林清歡的神色，菜籽沒敢讓話出口，擡手端了一杯茶，擋在唇間。。房間不大，呼吸之間總有她的味道，林清歡心裡又開始煩，站起來走到窗前，擡頭看向窗外的夜色。這幾日天氣一直陰晴不定，月亮也看不見。林清歡定神看着菜籽：“不管怎麼說，咱們可以斷定是虧不了了。說起來還要虧得一位頗有先見之明的高人不是？”菜籽臉一紅，羞怯道：“我算是什麼高人啊，我隻是個鄉下……”“王八！”林清歡眨着眼吐出兩個字。菜籽臉色一變：“你又在罵誰呢？”林清歡幽然地歎了一口氣，擡手去取挂着的衣服：“那位頗有先見之明的不正是河裡那隻王八嗎？如果沒有它給你指點，你怎麼會知道今年的天氣這般奇怪？如今我們得了利，無論如何也得去感謝它一下不是嗎？别愣着了，趕快穿上衣服跟我走。”菜籽：“……”河邊的水依然清澈見底，菜籽上回到這裡來還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當時她和二妹妹三妹還有四妹一起來這裡捉魚，竹子編的小籃子裡面放上一點玉米面，引得一團魚前來争搶，将籃子一提，總能捉到幾條小魚。菜籽暗自蹭了蹭腳背，真想脫了鞋襪再到水裡戲一場。林清歡筆直地站在一旁，天色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覺得那一對眸子黑沉。菜籽的腳又在鞋裡面來回蹭了蹭，自語道：“河水好象挺舒服的啊。”林清歡這才回頭看了她一眼：“想下水就下呗，這裡又沒有人？”菜籽象是得了赦令，忙不叠地把鞋襪一脫就往水裡跳。河底的石子硌了腳，菜籽痛快地叫了一聲，高高地挽起褲管往河水中間走。雪白的小腿露出一截，象是一段蓮藕，林清歡的唇角止不住微微一動，眼前的小人一下水整個人好象都靈動了，今天晚上一醒過來就看到她坐在床頭看他，兩個人的目光對上又好象突然沒有什麼話好說了，空氣陡然變得沉悶。她故意和他聊生意上的事兒，可是越和他聊這個，他心裡越煩，其實他哪兒是想知道那個王八窩在哪裡？他隻是想要帶着她回來看上一看。此時她下了水，那一股歡欣止不住，林清歡的心頭也跟着她的身影活泛了起來。嬌小的人兒提着褲管半弓着身子一步步地往水裡走，背影的輪廓在這暗夜裡也看得清楚。林清歡僅僅是盯着那個影子幾眼，就感覺到心裡頭的火又在往上升。該死！這個小妖精！林清歡在心裡狠狠地罵着她，又暗覺得這話罵得不合适，菜籽絕然不是什麼小妖精，她不磨人不纏人，除了睡相差得老想往自己身上蹭之外，還果真沒有做過别的事情，可是為什麼隻要看上她一眼，他心裡的火就又會往上蹿？林清歡逼着自己把眼往旁邊看，月光打在清冷的河面上，蕩出幾波碎銀，不遠處的沙灘上跑過幾隻野兔，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兩個人，黑溜溜的眼珠子裡頭滿是探詢，象是要看穿自己的心事一樣。林清歡心煩，彎腰從腳下揀起一塊石子沖着那隻野兔砸了過去，隻聽“撲”的一聲響，那石頭竟然直直地砸中了兔子的眼睛。兔子“撲”的一聲倒在地上，幾點血迹落在沙灘上，竟然有幾分驚心。“清歡，你好厲害！”菜籽一把掩了口驚呼起來。厲害？林清歡心裡頭一動，他想起來自己曾經和父親去過的翠華樓談生意，當時鄰座的有一位五大三粗的漢子摟裡摟着一個女人在大聲調笑。林清歡看着那樣的樣子有些不自在，父親小聲跟他說：“這就是生意，也是場面，你若是讀書求了功名，便不必眼看着這些人，更不必經着這些場面上的事。可若是你的書讀不好，就要天天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了。”林清歡知道父親這是在指點他，要麼好好讀書求取功名，要麼和自己一樣在商行裡頭摸爬滾打，什麼樣的人都要打交道。林清歡不語，低下頭喝茶，卻聽對面那女子偎着镖頭的肩膀輕聲調笑：“啊喲，總镖頭，你最厲害了。”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便是一臉的亵笑：“厲害？我還有更厲害的，你想不想試試。”周圍的幾個男人一起大聲笑起來，那個女子一邊連聲嬌呼一邊躲着那男人的手。當時林清歡雖然歲數不大，卻也聽懂了他們是在說什麼？不由臊得臉紅。此時聽了菜籽的話，這段髒話偏就浮上了心底，看了一眼菜籽的身影，林清歡的眉頭又不自覺地擰在一起：“我還有更厲害的，你想不想試試？”動了動唇，到底沒有叫這話出了口，林清歡奇怪，為什麼一看到這個小女人，自己的心會那般蠢動，總想一些男男女女的事。“河裡太髒了，你快點上來。”林清歡冷不丁地吼了她一句。菜籽有點愣怔地看向腳下的河水，河水清清亮亮的，連一絲浮萍都沒有，哪裡會髒？“快點。”林清歡的聲音嚴厲起來。菜籽嘟着嘴角上了岸，一邊往腳上套鞋襪一邊小聲咕哝：“剛才不是你同意我下去我才下去的？這會兒怎麼又這麼兇？”林清歡低頭看了她一眼：“你說的那個老王八的窩在哪兒？帶我去看看。”“嗯。”菜籽乖乖地站起來，引着林清歡順着河堤走過去。河堤上的草足足有三尺來高，這麼晚不知道會不會有蛇，菜籽拿着一根掍子在腳邊來回敲打，她的身子半彎着，微微翹起的屁股正對着自己。林清歡止不住咬了咬牙：這個死丫頭，明明整天說要讓自己休了她，她還總是這麼勾引着自己，想找死嗎？林清歡有點不耐煩：“找到了沒有？”“沒呢，天太黑。”菜籽說着話，半個身子竟然也彎下去了，這一下，那個桃子一樣的小翹臀正明顯了。林清歡感覺到了胸口的怒氣和下腹的熱氣在一起升騰，他猛然擡手照着面前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站好！”“啊，痛！”菜籽捂着屁股站起來一臉委屈“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不是你讓我找王八窩的嗎？”林清歡背過身子不看她的臉：“讓你找你找得這麼慢，屬豬的嗎？”氣哼哼地看了她一眼：“你娘沒有教你不能用屁股對着人嗎？”菜籽委屈得小臉皺成一團，捂着屁股往後退了退：“要不然，你走前面吧，我……我記得就在這附近。”林清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步走到她前面去。林清歡腿長，一步抵上她的三四步，菜籽追着他，呼吸漸漸地急了起來，一聲聲的喘息傳到林清歡的耳朵裡，象是有根羽毛在撩。林清歡的心裡更煩了，回頭沖着她吼了一聲：“不許出聲。”菜籽一個刹不住腳，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撞在他的後背上。“啊喲。”菜籽捂着自己的鼻子直喊“痛……”這一聲痛有三分的嬌嗔四分的埋怨聽在林清歡耳朵裡卻成了十足的挑逗，他猛然回頭看着她，眸子陡然變深，把手一仲将她擒住往自己懷裡一帶，兩個人的臉突然就湊得那麼近。菜籽被他臉上的神情吓了一跳，嗫嚅着嘴唇說了一句：“林……林清歡，你弄痛我了。”該死！這個蠢貨怎麼突然這麼說話？你是存心在撩我的是吧？林清歡的臉陡然變紅，氣息也粗了起來：“死丫頭，幹什麼呢？”菜籽覺得委屈，她真的是什麼也沒有幹啊？這個人突然之間發什麼脾氣，他箍着她的手背在慢慢地收緊，他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沉重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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