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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頁(第1頁)

電梯門對開,一張俊朗斯文的臉出現在黎朔面前。倆人同時僵住了。記憶就像一個塵封多年的盒子被轟然開啟,伴随着灰土撲面而來,迷糊了眼睛。黎朔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在發顫,不太确定地說:&ldo;……飛葉?&rdo;毫無預兆出現在眼前的,正是韓飛葉。那是一個聲如其人的男人,這麼多年了,似乎都沒有太多變化,身形單薄,臉龐蒼白,眼睛明亮,氣質總是清清冷冷的,沉靜如水,雖然比起二十出頭時,少了幾分靈氣,多了一些地氣,但那種獨特的清明的氣質,還是讓人過目難忘。韓飛葉張了張嘴,怔了足足幾秒,才輕聲道:&ldo;小朔。&rdo;電梯門還要再一次關上,黎朔不顧不形象地直接從縫隙裡快速鑽了出去,差點撞到韓飛葉身上,韓飛葉下意識地往後閃了一步。黎朔又尴尬又緊張,哪怕他已經三十四了,哪怕見慣了大場面都可以做到處變不驚,可再次相逢,他就好像也一起寄來了,他可以在這裡把合同簽了。可要簽合同,他就必須讓趙氏父子知道他和事務所現在的情況,他私裡不想和趙錦辛說這件事,一是他說過,邵群對他做的事,他永不在趙錦辛面前提,二是提起這個,倆人難免難堪。可合作方有知情權,于情于理,他不能因為私事隐瞞。無奈,他還是拿上合同,去了恩南集團。趙錦辛見到他很高興,把他拉進辦公室先好好親了一口,才問道:&ldo;打算今天簽合同?&rdo;黎朔推開了他:&ldo;但在簽之前,我有一件事要讓你和叔叔知道,之後你們再決定還要不要繼續和事務所合作。&rdo;趙錦辛見黎朔這麼嚴肅,微蹙起了眉:&ldo;我們有什麼理由不合作?合同都已經走完了。&rdo;黎朔整了整領帶,掩飾自己有些躁動的情緒,他正色道:&ldo;鑒于一個你我都知道的理由,我把事務所的股份賣掉了,隻保留了一些原始股,以後不再參與事務所的運營。&rdo;趙錦辛的表情也沉澱了下來,安靜地看着黎朔,等他繼續說。&ldo;你們可以尋找更好的合作方,但如果仍然願意和我的事務所合作,我将以顧問的身份專門統籌恩南的項目,我保證我們的業務水平和提供的服務不會有一點下降。&rdo;趙錦辛雙手抱胸,微微低下頭,沉默了片刻,才擡起頭,輕聲道:&ldo;對不起。&rdo;黎朔攤了攤手,一點都不想回應,趙錦辛的道歉他已經收到了,救了他爸一命,什麼都扯平了,而真正需要向他道歉的人,顯然不在這裡,他道:&ldo;你和叔叔商量一下吧,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尊重你們的決定,我也可以給你們推薦我朋友的事務所。&rdo;&ldo;我從來沒想過要影響你的事業。&rdo;趙錦辛抿了抿唇,&ldo;你插足我哥和李程秀的感情,我隻是想幫我哥……&rdo;&ldo;他是這麼跟你說的?&rdo;黎朔忍不住打斷趙錦辛,音調也不自覺地拔高了。&ldo;難道不是嗎?&rdo;黎朔咬牙切齒:&ldo;他……&rdo;他倒吸一口氣,把想說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ldo;算了,我說好了不提,就不提,我們不讨論這個了。&rdo;&ldo;還是提吧,不把話說開,你心裡不難受嗎。&rdo;&ldo;說開了有什麼用?&rdo;黎朔捏着文件袋,手有些發抖,這裡面裝着他親自草拟的、親筆簽名的,出讓自己心血的合同,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人的親表哥,&ldo;說開了我心裡就不難受了?說開了能改變什麼嗎?&rdo;趙錦辛坐在了黎朔旁邊,看着他的目光沉靜如水:&ldo;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怨氣,把它們發洩出來吧,是我主要提,不算你食言。&rdo;黎朔攥緊了拳頭,扭過了臉去:&ldo;不用了。&rdo;&ldo;我哥說你在他和李程秀很好的時候就打李程秀的主意,趁着他們感情危機的時候插足,他在騙我嗎?&rdo;趙錦辛顯然不肯罷休。黎朔臉色陰沉,他勉強從嘴裡吐出兩個字:&ldo;沒有。&rdo;&ldo;所以你做的事,和我做的事,本質上也沒什麼差别。&rdo;&ldo;強詞奪理!&rdo;黎朔騰地站了起來,火氣難以控制地飙升,&ldo;你知道邵群是個怎麼樣的畜生嗎,你知道他怎麼對程秀嗎?我不是在橫刀奪愛,我是在挽救一個好人遠離侮辱和傷害!&rdo;趙錦辛歎道:&ldo;我哥脾氣差,還霸道、沖動,但他從來沒那樣喜歡過一個人,李程秀也是,他喜歡你嗎?他喜歡的是我哥。人家兩個人互相折騰,你摻和什麼呢。&rdo;&ldo;你又懂什麼?&rdo;黎朔拿起文件袋,&ldo;如果你談不了正事,我就先走了。&rdo;受事務所的事影響,他處于情緒的低谷期,已經很失控了,再待下去,在看着趙錦辛的臉哪怕一秒,他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脾氣了。趙錦辛追了上去,大手按住黎朔剛剛拉開的門,砰地一聲合上了。黎朔深吸一口氣,轉過了身來,平靜地說:&ldo;錦辛,我今天不是來吵架的,我也不想和你吵,我們立場不同,争論對錯完全沒有意義。&rdo;趙錦辛輕輕摸了摸他的臉:&ldo;我沒要和你争論對錯,我隻想讓你發洩一下,我哥是個混蛋,這個我知道,但我沒法按着他頭給你道歉,所以我替他道歉,對不起,我為你的事業道歉,我為隐瞞我的身份道歉,但我絕不為破壞你和李程秀的感情道歉,因為這件事裡你也不磊落。&rdo;趙錦辛用手指點住黎朔的嘴唇,阻止他的反駁,他含住了黎朔的耳垂,暧昧地說,&ldo;而且啊,我已經說過了,從我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做的一切就不單是為了我哥,哪怕你是天皇老子的人,我也會把你變成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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