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盛跟他碰了碰杯子:&ldo;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面了,照顧好自己。&rdo;&ldo;你也是。&rdo;倆人仰頭對飲。黎朔叫了個代駕,先把程盛送回了住處,又把自己送回了家。停好車,黎朔緊了緊大衣,朝着自己家走去,一陣寒風吹過,他忍不住縮起了脖子。這個時間、這個溫度,居然還有一對小情侶在遛狗,女孩子的手被男孩子抓着揣在自己兜裡,倆人有說有笑,似乎完全不懼嚴寒與黑暗。黎朔淡淡一笑,埋頭快步走過。在穿過小區公園時,黎朔隐約看到涼亭裡站着四五個男人,嘴裡吞雲吐霧,地上還有煙頭,不太像是小區裡的人。當黎朔走近的時候,那些人似乎也發現了他,齊齊朝他看來。黎朔心生警覺,放慢了腳步,他眯起眼睛,在黑暗中仔細打量那些人,隐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難道是……那幾人走了過來。黎朔心裡一緊,那個光頭、一臉淤青、走路微坡的男人,正是多年不見的徐大銳!旁邊的幾個男人都面色不善,不像什麼好人。黎朔頓住了腳步,手揣進兜裡,抓住了手機,他設置過緊急報警按鍵。幾人走到了黎朔面前,不客氣地上下打量了黎朔一番。其中一人歪嘴一笑:&ldo;黎總是吧,你好。&rdo;黎朔點點頭:&ldo;怎麼稱呼?&rdo;那人嘿嘿一笑:&ldo;叫我老刁就行。&rdo;他把徐大銳往前推了推,&ldo;這個兄弟,你認識吧。&rdo;黎朔看着徐大銳,盡管已經知道徐大銳現在窮困潦倒,可當真見到的時候,心中還是感慨不已。當年那個意氣風發、有着豪爽笑聲的大老闆,跟眼前這個形容憔悴、目光畏縮的老男人簡直判若兩人,徐大銳也不過五十出頭吧,看上去卻好像跟他爸差不多歲數了。黎朔心裡對他是又可憐,又可恨。黎朔淡淡地說:&ldo;徐哥,你怎麼找到我家的。&rdo;徐大銳看了黎朔一眼,眼神相當複雜,又心虛、又慚愧、又怨恨,他緩緩地說:&ldo;跟蹤了陳助理。&rdo;&ldo;目的呢?&rdo;&ldo;……錢。&rdo;徐大銳機械地開口,整個人都像是開敗了的植物,沒有一點生氣。&ldo;我說過,錢我會給你,隻是需要一些時間。&rdo;黎朔看了看老刁,冷漠地說,&ldo;你帶了這麼多人來,是在挑釁我嗎。&rdo;老刁咧嘴一笑:&ldo;黎總,别這麼說,您這樣的大老闆,我們哪兒敢挑釁啊,我們啊,就是想早點收回自己的錢。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對吧?&rdo;&ldo;錢我會分五次還清,我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rdo;&ldo;别逗了黎總,你那個事務所,一個月光辦公室租金就十幾萬吧,住這種地方,開那麼好的車,幾百萬都拿不出來?&rdo;黎朔眯起眼睛,強調道:&ldo;130萬,還剩下130萬,我會分批還清,我拿不出那麼多錢,你們愛信不信。&rdo;老刁笑了笑:&ldo;黎總,我們有利息的,不然借錢給别人幹什麼?搞慈善啊。現在利息已經漲到……唔,湊個整吧,600萬。&rdo;黎朔冷冷地看着他:&ldo;你說什麼?&rdo;老刁比了個&ldo;六&rdo;的手勢:&ldo;600萬。你也看到了,一個人進了監獄再出來,會變成什麼樣,像黎總這樣的人,真的不适合那種地方,所以,我們會好好幫你保守秘密的。&rdo;黎朔惡狠狠地瞪向徐大銳。徐大銳目光閃躲着,他顫聲道:&ldo;你早點給我錢,就……就不會這樣了……他們要砍我的手,我沒辦法……&rdo;老刁晃了晃手機,手機裡放出了徐大銳和黎朔的那段錄音,清清楚楚,在寂靜的小區裡格外地刺耳。黎朔面無表情地看着老刁:&ldo;在這之前,你們是讨債,還算占理,現在開始,你們是敲詐勒索,膽子不小啊。&rdo;&ldo;這怎麼能叫敲詐勒索呢?&rdo;老刁哈哈笑道,&ldo;我們就是讨債。&rdo;他從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ldo;看清楚了,這是徐大銳跟我們簽的合同,連本帶利,600萬出頭,我還給你抹去了零頭呢。至于你和徐大銳之間的恩怨,就不管我們的事兒了,反正我們要錢找他,他要錢找你,要勒索,那也是他勒索你,我們,隻要錢。&rdo;黎朔寒聲道:&ldo;我隻會給你130萬,多了一分都沒有。&rdo;老刁冷笑道:&ldo;600萬,你已經付了30萬,還差570萬。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把錢湊齊,否則,他嘛,身上有用的零件我都要切了賣了,你嘛……好自為之。&rdo;老刁拎起徐大銳的衣領:&ldo;走。&rdo;黎朔握緊了拳頭,眼中迸射出洶湧的怒火。黎朔回到家後,氣急敗壞地給項甯打了個電話,說自己碰到點麻煩,明天去事務所找他談。黎朔冷靜下來後,回顧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真是禍不單行,倒黴透頂。他沒有想到徐大銳會這樣以怨報德,把倆人之間最後一點情誼都給踩碎了。他也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了。把這件事處理完,他就回美國,也許他真的不适合留在這裡,事業沒了,感情沒了,剩下的,全都是糟心事。手機突然響了兩聲,黎朔拿起來一看,是常文幼發來的。他點開信息,是一張照片,具體來說,是一張用手機翻拍的舊照片,而且是集體合照,畫面裡并排站着兩排人,一排青年,一排少年。黎朔怔了怔,隐約覺得那個照片眼熟,他用手指滑動屏幕,放大了照片,赫然在一排人頭裡,看到了自己!那是他大學時參加全美網球聯賽的照片,而站在他們身前的,似乎是當時國内來的一個少年網球夏令營……常文幼又發來一條短信:黎總,世界真小啊,我今天看你眼熟,回家翻了半天相冊,上面這個人,應該是你吧?黎朔回複道:是我,最右邊的這個孩子是你?照片的最右側,是一個白皙俊秀的少年,有着和常文幼一樣幹淨的笑容。對方很快回了:是我,我們當時都想站在你身邊拍照,因為你長得最帥,又有親切,打得又最好,不過被我們班花搶走了:)那個夏令營是華人商會聯辦的,特意安排了幾天來看他們訓練、比賽,黎朔記得當時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一直纏着他讓他教,對其他人卻沒什麼印象了。是啊,世界真小啊。常文幼打了電話來,含笑着說:&ldo;黎總現在還打球嗎?&rdo;&ldo;工作太忙了,隻是偶爾打,你呢?&rdo;&ldo;打呀,每個月都會打。當年沒敢跟你說話,現在能不能讓黎總指導指導我?&rdo;黎朔笑道:&ldo;指導不敢當,你都長大了,也許打得比我都好了。&rdo;&ldo;差遠了。當時我們都好崇拜你,進決賽的幾乎都是外國人,就你一個中國人……&rdo;倆人聊起了當年的比賽,那是黎朔打得最好的時期,确實有些可圈可點的光輝事迹,他被勾起了年輕時的回憶,一時心情敞闊了不少。他很感激這個深夜的電話,追憶年少的意氣風發,是百幹不厭的一件事。至少是這些天來唯一值得他真心微笑的事。第二天早上,黎朔去了事務所。一段日子不來,事務所裡增加了一些新面孔,看着這些年輕人在晨間忙碌的樣子,黎朔感到很欣慰。看來他不參與經營,并沒有什麼影響。一進辦公室,項甯就把門鎖上了:&ldo;老弟,怎麼了?聽你電話裡說的,感覺挺嚴重的。&rdo;黎朔歎了口氣,把徐大銳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他要找項甯幫忙,肯定就不能隐瞞,項甯在黑白兩道都混得不錯,這事兒怎麼解決,他一定要聽聽項甯的意見。項甯聽完,先把徐大銳罵了一通,他也認識徐大銳,倆人還是老鄉,他跟黎朔一樣,沒想到徐大銳能變成這樣。黎朔搓了搓額頭:&ldo;項哥,我還真沒遇到過這種事,我該報警嗎?我想聽聽你的意見。&rdo;他幹不來下黑手的事,就連當初想報複邵群,也是要通過法律的手段,但是面對這群打法律擦邊球的高利貸,他有些猶豫,他知道以現在的情況報警,根本沒法拿那群人怎麼樣。項甯搖搖頭:&ldo;你現在報警,能把徐大銳弄進去,但是這群高利貸卻奈何不了,他們盯上你了,還是會找你麻煩。&rdo;&ldo;我也是這麼想的。&rdo;黎朔煩悶地說,&ldo;我怎麼處理好呢?&rdo;&ldo;你呀,不适合處理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吧。&rdo;&ldo;項哥,你打算怎麼處理?&rdo;&ldo;你把剩下那130萬準備好,其他的你還是别問了。&rdo;項甯搖頭道:&ldo;要我說你一開始就不該管那個王八蛋,否則哪兒需要花這冤枉錢。&rdo;黎朔苦笑道:&ldo;就當積德行善了。&rdo;&ldo;不過那錄音在徐大銳手裡,始終是個炸彈,錄音倒構不成大威脅,但他這個人證拿着物證,還是挺麻煩的,趁這個機會把錄音銷毀,以絕後患。&rdo;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聽到植物心聲後,在鄉下種田爆火 重生:黑科技開局解析F22戰機 2018-戊戌狗年 公平交易[快穿] 才下眉頭上了心頭 同時穿越了九十九顆藍星 凡人修仙:我不是蟲魔 娘娘腔+番外 卷王校長,在線課改 你卻愛着一個傻逼+番外 未來覺醒:奇異複蘇 深淵遊戲 小甜蜜+番外 萬人迷又被修羅場了[無限] 我的老師是神算+番外 我在七零搞玄學+番外 短命白月光,但龍傲天版 [娛樂圈]春色 下鄉的姐姐回來了 渣男洗白手冊[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