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憶情終于出聲的笑了起來:“有時候,姑娘還真有三分象她。”象誰?那個绯衣女子嗎?她想問,但是馬已經牽了過來,她忙忙的上了,便随那一隊人出發。“快!”已經是到了荊州境内,但蕭憶情仍然是毫不放松的催促大家趕路。青茗更是擔心的看了他一眼,這一路來,他和手下所有人一樣餐風露宿,星夜兼程,然,讓她這個大夫都感到驚訝的是他居然都撐住了——那樣病弱貴公子似的人,骨子裡居然有那樣的活力。“靖姑娘有危險嗎?”終于,她忍不住問了。他沒有說話,但是眼睛深處卻有一絲絲的煩亂,低聲道:“江湖上的事,姑娘知道多了也無益——”他說着,卻狠狠打馬,那馬立刻箭也似的出去了。“喂,可你是我的病人呀!”她不擅騎術,落在了後頭,一時急得便叫了起來。“如果她死在秋護玉手上……我,我——”好不容易趕了上去,卻聽得他正低低的咬着牙,幾乎是惡狠狠的道,在那一瞬間,看見他的眼神,青茗卻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心頭騰的一跳。“咳咳,咳咳!”正在震驚之間,蕭憶情複又猛烈的咳嗽起來,連忙舉手捂住嘴,可血液卻以從指縫中湧出!周圍屬下看着,臉色均已是蒼白,但沒人敢出聲。“若再如此,就别想活着見到靖姑娘!”看見他那樣苦苦的堅持,青茗眼睛猛的熱了一下,嚴厲的呵斥着,掏出藥瓶遞了過去,“你這個樣子,即使趕到了那裡,能做什麼!”看着他勒馬,仰頭喝下藥,她複又緩言安慰:“何況,那個甚麼秋護玉,也未必會對靖姑娘怎樣。”蕭憶情本已是喝完了藥,在默默運氣修養,但聽得這句話,眼睛蓦然又睜開了,冷光四射!“我們聯手殺了他一家六十七口,阿靖如果孤身去君山的話——”他的手本是極穩的,青茗看過他無聊時曾以辟開發絲為樂,但這一瞬,他手中的藥瓶竟在地上跌了個粉碎。他忽然用力勒馬,揚鞭,往前奔去。“你,你這樣的話,不能活着走到洞庭了!”她也急了,連忙跟上,心中莫名的一痛——莫非,那些江湖人士,可是從來不把别人的命和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嗎?“如果她死在洞庭,我也不打算回聽雪樓——”忽然,她直覺得拉住他缰繩的手臂一麻,登時酸軟,耳邊隻聽得他低聲道,“我非殺了雷楚雲不可……”怎麼又是雷楚雲了?她越發被這複雜的江湖恩怨弄的胡塗了,隻看着他策馬遠去。―――――――――――――――――――“靖姑娘,靖姑娘!”跑了一段路,前面開路的聽雪樓人馬中,忽然有人驚喜的叫了起來。靖姑娘回來了?青茗心頭一跳,發覺除了喜悅以外,竟也有些不知什麼的味道,讓她有些不自在。她看向蕭憶情,卻見前面的人紛紛勒馬讓路,讓樓主一直奔到路那邊來的兩匹馬前。但是,在離那兩匹馬十丈遠的地方,蕭憶情卻突然勒住了馬頭。“秋老大?”他蓦地淡淡的問。看着绯衣女子和她身後并騎的黑衣鬥笠人,目光一連變了數變。她的傷勢是顯然的,那一身的绯衣幾乎成了血紅色,然,她身後的黑衣男子片刻不離的護着她,以免她摔落馬背。“雷楚雲,你回去罷——既然樓主已經來了。”陡然,阿靖出聲說話,語氣衰弱之極,和蕭憶情不同,她叫那個人,卻是用的另外一個名字。黑衣人默然無語,下馬,扶着她下地,然後看了蕭憶情一眼,翻身上馬。青茗站在樓主身邊,看見他那樣的目光,心裡竟不自禁的害怕起來。那簡直不是人的目光——仿佛是咬牙俯首忍受已久的野獸,在窺探着将要噬咬的人。“我們聯手殺了他一家六十四口……”陡然間,她心裡響起方才蕭憶情的話,咯噔了一下。那些江湖人物,實在也非她所能理解。“秋老大,多謝你。”看着黑衣人策馬揚鞭離去,蒼白着臉的蕭樓主忽然沉聲出言。黑衣人頓住,從背後望去,他的身子竟是蓦然的繃緊,忽然大笑,:“哈哈……蕭憶情,你居然也會有謝我的一日嗎?”他仰頭大笑,聲音蒼涼如水。阿靖站在那裡,看着他,眼色也是複雜無比,終于他停了下來,再度策馬絕塵而去。“靖姑娘是靠自己的本事闖過了十一道天塹,上的君山絕頂……和我秋護玉可沒有任何幹系。”他的人如風一般消失,但是聲音不知怎地居然是遠遠傳了過來,如在耳畔。阿靖怔怔的看他的背影,樓主卻定定的看她。青茗看着他們兩個人,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許久,阿靖才回頭,一步步的走将過來,到了蕭憶情面前,臉色仍然是淡淡的,從懷裡拿出一束碧色的草,扔到過去:“本是想來和洞庭水幫商量些事的,聽說這勞什子能治病,既然是順路就去拿了些——要不要由你。”青茗鼻中聞到芬芳的香氣,直是不可思議的跳了起來:“老天……龍舌,龍舌真的尚存世間?你,你這是從絕頂上采的嗎?——”由她在一邊驚訝,但旁邊兩人竟然都毫不理睬。蕭憶情目光冷若冰霜,看着仍然強撐的绯衣女子,忽地喝道:“你舒靖容再強,好歹也是聽雪樓的屬下。風雨是我們的死敵,竟和他們勾結?”他看也不看,将那束沾血的碧草扔在一邊,看她猶自挺的筆直的肩背,冷冷道:“當年,是你私下放他走的罷?以為我不知道?——不然,為何他今日如此對你!給我跪下聽罰!”绯衣女子咬牙沉默,臉色雪白,胸口不住的起伏。青茗忙奔上去将龍舌拾起,擡眼看僵持中的兩人,欲待勸阻,但又礙着自己是個外人,無從插嘴,隻好歎了口氣。見她仍然抗命傲然站着,蕭憶情更怒,叱道:“我令你跪下!你為我所用,就要有下屬的擡舉。”阿靖臉色一變,終于低頭,默默在他面前單膝下跪。“蕭公子……”青茗再也忍不住的喚了一聲,想提醒蕭憶情,靖姑娘已經是重傷之身。就在右膝剛點地之時,一直強逼着的翻湧血氣終于壓不住,“哇”的一聲,鮮血從她口中直噴出來。阿靖想擡手撐地,但是手方擡起,眼前便是一黑。蕭憶情卻似乎早料到這樣的景況,在她身子前傾的一瞬便俯下了身,在昏倒的瞬間擁她入懷,眼色黯了黯,輕歎:“可算是迫你嘔出來了……再強忍着,便是要傷到肺腑了。”“你的性子,實在是強的太過了。阿靖。”他微微歎息,俯身抱起了绯衣女子,全不顧青茗在一邊急急勸阻“你使不得力!”——然而走沒幾步便覺眼花,一口血吐出,随既,他感覺到青茗的手伸過來,接過懷裡的阿靖,并扶住他的肩。“先救阿靖。”他最後隻來得及伏在她耳邊低聲說上這麼一句。青茗驚得呆了,看着兩個人,眼眶便是一熱——江湖人啊……“如今竟複又能吹了罷?可算是命大。”聽到箫聲,青茗先自笑了起來,不知怎地心裡極是歡喜,看他在欄邊吹箫。經此一事,他越發的清瘦了,但眼神卻更加亮了起來。蕭憶情聞聲回頭,見是她來,淡淡笑了笑,随手指指枰上昨日下了一半的棋局,道:“我先來,在這裡琢磨了半天,想來這個劫是破不掉的了——無甚麼可下,我認輸便是。”青茗心裡一驚,想起近日他的棋力竟似下降了很多,心不由憂心。“阿靖如何了?”正出神,耳邊卻聽得他又問,青茗忙擡眼,澀澀一笑,道:“昨日已能勉強進些湯藥,想來今天也該醒了——她不比你,身子強健多了,那樣的重傷還是恢複過來。”“真是累了姑娘了……又添了一個病患。”白衣的蕭樓主有些抱歉的笑着,但是眉目間還是甚為憂慮,“她的傷,不會留下什麼後患罷?我還是去看看,等着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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