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跟在姐姐後面走着,等了一天卻沒有等到媽媽,這個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失落、想念、擔心、怨恨……說不清是什麼滋味,腦子裡想着媽媽的樣子,媽媽說話不算數,一股強烈的悲傷湧上心來。“姐姐,媽媽怎麼沒有回來,不會真不要我們了吧?”靜谧的夜色中這句話像聲驚雷,高玉蘭、高春蘭都告誡自己不要有這個想法,現在弟弟把這個問題抛了出來。她們相互看了一眼,但目光立馬閃開了。驚雷過後是長時間的沉默,他們照着先前的速度往家裡走着。氣氛這樣壓抑,高玉蘭緩了緩後強忍着心裡的難過,露着笑臉故作輕松地說道:“媽媽今天應該是有事脫不開身,說不定明天就回來了,再說今天也還沒有過去。不管怎樣,有姐姐在家,家裡也還有錢,媽媽就算遲幾天回來也沒事的。”高春蘭、高翔若有所思地看了大姐一眼。這時候,從後面傳來了車的燈光,他們往後看了看靠邊走着。車子越來越近,很快開了過來。在經過他們時,車突然停了下來。三個孩子回頭看,原來是胡緻富開的“慢慢遊”。“順路,坐我車上吧,我帶你們過去,懶得走了,天這麼黑了。”胡緻富的“慢慢遊”經常在村裡的馬路上跑,三個孩子對他的“慢慢遊”還是很熟悉的。“上來吧,反正順路。”“那我們就搭個便車吧。”高玉蘭見胡緻富這樣熱心跟弟弟妹妹說着。于是三個人坐了上去,胡緻富把他們送到了屋門口的馬路上。打開門,拉亮電燈,滿懷着希望出門,現在卻都神情黯然,無精打采。高玉蘭坐了會兒後劃着火柴在竈堂裡生起了火。“妹妹,你來燒火,我炒菜。”幾個小菜很快炒好了。盛好飯後,高翔把菜端到了桌子上。高玉蘭把上午吊鍋子裡煮的白幹子煮魚跟肉倒到了炒菜鍋裡。“我們就吃小菜,魚跟肉等着媽媽回來吃。天氣熱,在裡面煮點酸豆角放的時間長一點。妹妹你再燒幾竈火。”高玉蘭說完拿着碗揭開壇子拿出了小半碗酸豆角。魚煮酸豆角的氣味飄蕩在屋裡饞得人流口水,但得等媽媽回來才能吃,媽媽什麼時候能夠回來了?三個孩子無時無刻不在盼着媽媽能夠早點回來。隻有媽媽回來了,才能證明媽媽這次出去不是一走了之,媽媽還要他們,還愛他們,他們一家人還是抱在一塊兒的!等着媽媽回來,每天的日子都像是變長了。高玉蘭忙着家務跟農活的間隙,總是會時不時往轉角的山灣張望。高春蘭、高翔在學校裡上課,在課本上看到“媽媽”這個詞時總是一陣怅然。媽媽什麼時候回來了?還回不回來?《基督山伯爵》結尾的名言說人世間最大的智慧是希望跟等待,可是這不知道結果的希望跟等待,這中間難熬的滋味也隻有等待的當事人能體會。希望?等待?希望跟等待?有沒有希望?又要等待多久?在未知面前一片茫然,時間長了,茫然帶給人的是無助跟失望。媽媽出門前說好的日子沒有回來,一開始的盼望一天比一天強烈,但是時間過去,這份強烈的盼望越來越蒙上了失望的色彩。在習慣了每天的失望之後,家裡的氣氛一天比一天低沉。媽媽不知道到底還回不回,出門時準備了一個多月的米跟油,米缸現在快要見底,油剩得也不多了。要是米跟油都沒有了,媽媽還不回來該怎麼辦?他們該怎麼生活?高玉蘭每天做飯看着越來越低的米缸跟油桶,時不時地心慌。炒菜的油可以少放點,但飯總不能少煮吧。高玉蘭操持着這個家,這些生活的基本問題全落到了她身上。弟弟妹妹要上學,不能讓他們為此分心。每天都是精打細算,但米跟油總是一天比一天少。媽媽出門前給的五十塊錢就那天買了兩個法餅跟一包情人梅,剩下的這點錢能買多少油!高玉蘭管不了這麼多了,能買多少就是多少吧。油買回來後,身上隻剩下打米的錢了。習慣了等待的失望,但這失望之中也得多幾分堅強。離媽媽說好回來的日子過去十多天了,不如朝好的方面想,媽媽是在忙着工作沒有時間回來看他們吧。媽媽在給他們賺錢,他們應該牢記媽媽出門前的囑咐,對生活充滿希望,盡量把家營造得跟媽媽在家時一個樣。希望給人信念,等待給人結果,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保持信念,看來人世間最大的智慧是希望跟等待也有幾分道理。油已經買了,米缸裡的米一天天少,得去打一擔米回來。高玉蘭擔不起一擔谷,她等着周末弟弟妹妹不上學時,三個人用扁擔輪換着擡一籮筐谷去陳世寶那打米。本來還擔心他們個子不高,不能把谷倒到打米機裡,但陳世寶不但幫他們把谷倒到打米機裡,米打完後還幫他們用風車把米裡的糠去掉了。生活雖然冷酷,但是也有人跟人的友愛,這點友愛像是寒冬中的一束陽光,總是給人帶來溫暖跟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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