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去到哪個學校都是校園暴力受害者,從小挨打挨到大,動辄要勞動老爹給自己接骨消腫的阿落,此刻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滿身青紫,血迹斑斑,說不定一命嗚呼,也不算怪事……完了,完了啊……他的哀歎在小破聽來很好笑:“就是打架嘛。”拍拍阿落的肩膀:“打架我在行。從小打到大。”還找出例子來:“上個星期剛去過洛杉矶,全美地下拳王争霸賽。”阿落懶得理他:“看是一回事好不好,我昨天還在電視上看了空手道世界冠軍争鬥賽呢。”誰知小破很認真:“我不是去看,我去比賽的。”他把自己松松垮垮的校服袖子挽起來:“看,我很有力氣。”袖子下是少年人的臂膀。微黑,不粗壯卻極結實,一分一毫多餘的脂肪都沒有。如果仔細看,甚至可以發現皮膚下隐約有藍色液體流動。不知是什麼。阿落從來不掃人家興,既然小破說那麼高興,那就依他好了,于是點點頭:“我知道了,你打赢沒。”小破搖搖頭:“沒有,豬哥封掉我大部分力氣,不準我太投入。他說打死人不好,很容易發惡夢。”這瞬間他有一種醇厚的天真,閃閃爍爍:“我不喜歡發惡夢的。”豬哥,豬哥是誰?聽起來好像一個飼養員。對此小破不同意:“豬哥是我爹,你說他是飼養員,我歸他養,那我豈不是豬?兩個人在這裡鬥嘴,蓦然發覺周圍猛的靜了下來。順着所有人的視線,看到學生群的後面,出現一個站得筆直,身闆有如軍人般堅實的中年男子,有一張瘦削而冷酷的臉,眼睛裡毫無感情,跟他身上的襯衣一樣灰黑。他厲聲喝道:”吵什麼。“所有人都低下頭去,在原地大氣不敢喘。隻有小破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說:”誰啊。“阿落頭上大汗淋漓而下,急忙拉一下小破:”他是學校的教導主任,魔鬼關先生。“一個老師可以得到魔鬼的稱号,想必在教學生涯裡有過不少另類的光輝事迹。小破聳聳肩:”魔鬼?他不像啊,我家很多的。“毫不把人家的威嚴放在眼裡,邁步就往教室裡走,魔鬼關臉色大變,眉毛兇狠地倒豎起來,就在這飚将發未發之際,小破又站住了,自言自語地說:”我爹說,做人要低調,恩,低調就低調吧。“他有樣學樣,從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以此表示自己的低調作風。渾不顧這一動一靜,已經形成了對當局權威的極大挑釁。阿落把教導主任的神情看在眼裡,心裡大呼不妙,但不妙歸不妙,他也不肯就此悄然跑路,将自己新交到的唯一朋友撇在一邊,因此一邊搖頭搖得打擺子,一邊碎步上前,跟小破站成一排,走廊之上,當即出現兩個類兵馬俑群落,一邊很多人,戰戰兢兢,全部吓得要死,一邊兩個人,表情呆滞,接近視死如歸。魔鬼關慢慢走上前,逼近小破和阿落,以他在學生中成名的殺人眼光巡視大法,在兩個小鬼的臉上轉了一圈。阿落向來老實,給同學扁到鼻血長流都不告狀,更别說直接惹上學校當局了,當即吓到瀕臨屁滾尿流的邊緣,要不是身後有堵牆把他死死撐住,說不定已經當啷一聲暈倒在地,要勞動救護車。魔鬼關對此效果相當滿意,但眼光轉到小破頭上,這孩子嘴巴微張,面無表情,不曉得在發什麼呆,意思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裡,形狀頗為不敬,正要發飚,小破微擡眼,向他一瞥,魔鬼關先生的心頭,忽然泠泠一寒。寒意随着呼吸,很快擴散,在胸口,四肢,五官,指尖。血流速度不知不覺減慢,眼前有幻覺。看到無窮盡的黑暗中,有數千加侖的血,稠熱地翻滾着,中間似散發悲痛呻吟,仿佛地獄。他猛摔頭。從幻象中掙脫出來,眼前恢複清明世界的時候,他迎上小破的眼睛。那平靜的瞳仁中,隐約有血海在翻騰。隐約有一個聲音輕輕地對他說:”安靜,安靜。“魔鬼關先生打了個寒噤。失神良久,才回憶起自己到底在做何貴幹,他退了一步,破天荒地沒有剽悍到底,轉身離開。身影消失在電梯中的一瞬間,學生群裡齊齊發出兩個型号的驚歎,一是哇哇哇,表示無名爆爽,一種是咿咿咿,實在無比意外。格鬥大賽的通知一出,整個學校就進入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中,每個人都在暗中觀察,要麼挑選自己要打的人,要麼定位會打自己的人。阿落如往常縮在座位上,憂心忡忡,想像中自己已經變成一個沙袋,唯一期望不要給打出腦仁來,收拾起來太麻煩。他憂郁了半天,湊過去問小破:”你幹嗎要轉校來這裡啊,現在轉回去還來得及不?“小破正在仔細收拾他的書包,一本一本書拿出來,在自己面前壘起來,砌碉堡一樣。聽到問題想了想:”我為什麼轉校?嗯,這個原因我不能告訴你。“阿落興趣大增:”為什麼?“小破搖搖頭:”我不會告訴你的,不但這次轉校的原因不會告訴你,而且連以前三十幾次的原因我也不會告訴你。“眼珠子立刻想脫離眼眶而獨立存在:”三十幾次?你上學多少年了?轉了三十幾次校?“小破奇怪地看着他:”什麼上學多少年了?我高一就轉了三十幾次。“兩個人的對話到這裡嘎然而止,因為有一隻手,突然在他們眼皮底下出現,敲了敲小破的桌子。那隻手外形很吸引。纖長,柔嫩細白,指甲修得圓潤通明。無須擡頭看臉,就知道主人是個女孩子。這個班上,這個年級,甚至是這個學校裡,最漂亮,最得寵的女孩子。夢夢公主。阿落這樣稱呼她。”有事嗎?“後者卻好奇地開始注視小破,一時沒有回答。小破還是繼續砌他的書,隻漫不經心擡頭看看。他看到夢夢公主像三春牡丹一樣豐柔的容貌,鮮嫩到在陽光下呈現些許濕潤,那樣青春的飽滿與秀美,以目光已經可以擠壓出水來。立刻精神一振。冒冒失失就問:”你去不去我家做客?“夢夢公主一怔。臉頰上飛起一片微怒的绯紅,脆生生地答:”我為什麼要去你家做客?“小破很老實地回答這個問題:”我老爹說這是高中生活非常重要的一個部分,如果沒有成功的話,是很可恥的。“該衡量标準聞所未聞,但阿落渾然不覺其标新立異,非常好好先生的配合,說道:”真的嗎?沒人告訴過我呢,哎,你以前沒有成功過嗎?“小破臉色頗為悻悻,好久才很勉強地說:”沒有。“從他的表情來看,這是被戳到了痛處,如果阿落不是他的朋友,可能這陣子已經被他踩在了腳底下。豈知阿落還在一邊胳膊肘往外拐:”夢夢不要去,他家什麼都沒有,吃的也沒有,玩的也沒有。“說得小破撓頭:”那天辟塵太忙了,下次去就有點心吃啦。“說着,眼神忽然一轉,望向夢夢身後,皺起眉頭說:”你背後是什麼?“夢夢和阿落都莫名其妙,齊齊回頭,背後隻見牆壁上的大塊玻璃書寫闆,以及書寫闆下的多媒體操作台,再看過一點,一個身材矮小,樣貌頗為委瑣的男孩子,正施施然走出門。阿落便介紹:”那是菲力斯。你沒見過?我們班上學習最好的,非常聰明。“似乎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菲力斯蓦然側過頭來,向這邊遙遙一笑。笑容中有一種奇異的邪惡之意,一閃即逝。小破眼光再次掠過夢夢身後,像在丈量距離,一面低聲自語:”人類的速度不會這麼快的。“那兩個孩子沒聽清楚,齊聲問:”什麼?“他卻不肯說了,手腳加快,終于把書牆整好,很滿意地端詳了一下,咚一聲倒下頭去,不動了,嘴角漸漸有一種液體流出,俗稱哈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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