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樓上他自己的卧室,胡蔚正在床前的閱讀椅上坐着看雜志,她換了一件粉色帶小蝴蝶結的睡衣,柔潤肌體若隐若現,媚态撩人,比做女孩子的時候更具原始的吸引力,看到他,丢下雜志迎過來:“洗澡沒。”沈慶平簡單地說:“就洗。”正要進浴室,胡蔚從背後抱住他,柔聲說:“我今天要在這裡睡。”沈慶平拍拍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說:“我明天要起很早,去深圳,改天好嗎。”胡蔚有點着急:“慶平。”她摟得更緊,沈慶平轉身過來,輕輕把她抱了一下,胡蔚精神剛要一振,聽到男人完全是一種慈祥的口氣哄勸:“乖,早點睡吧,我很累。”這句話,胡蔚可一點都不陌生,從相識到現在,懷胎十月,坐月子之外,但凡不是沈慶平自己有要求,她主動投懷送抱的結果,都是得一個累字,而他的要求,少到了可以和東方不敗把酒當歌,稱兄道弟的程度。但是今晚,睡在樓下客房的媽媽百分之百還開着耳朵聽動靜,她要是真的就這麼出去,明天想必耳朵都要被念出老繭來,不得安甯。她平常很少違背沈慶平的意思,在一起的時間少,就算想順從機會都不多,何況違背,但今晚豁出去了,放開沈慶平,自己撲到床上去,抱着枕頭彎起身子,有點賴皮,又有點生悶氣。沈慶平開始覺得意外,想一想就明白過來了,做人呢,什麼都可以不要,面子至關重要第一件不能丢,生意場上,官場内外,胡蔚在老娘面前,莫不如此。他莫名其妙覺得有點好笑,過去拍了一記胡蔚柔軟豐腴的屁股,說:“蓋好,别涼着。”這一點親昵給了胡蔚很大的激勵,等沈慶平洗完澡回到床上,她已經把睡衣褪到一邊,光滑赤裸的身子貼上去,在松軟的被褥裡分外溫暖甜蜜,沈慶平調侃她:“這麼饑渴?”胡蔚嘴裡像含了什麼東西,含含糊糊地回應:“還不都是,呃,你害得。”房間裡很快響起兩人相互呼應的喘息,沒過多久又歸于平靜,胡蔚開燈,走到洗手間做了一下清理,回來的時候,沈慶平已翻身到一側,沉沉進入了夢鄉。她撫摸着自己發熱發到一半,還沒出夠汗的身體,無可奈何地喝了一口水,關燈睡覺。第二天早上,沈慶平破天荒沒有七點多就出門上班,他留在家裡吃早餐,看着保姆帶孩子玩,小寶寶可以自己踉踉跄跄地走了,怕她亂跑,小腳脖子上吊了一個金鈴铛,就聽到叮當叮當叮當不絕于耳,在房間裡任何一個角落不定時地響起。胡蔚還在睡,胡媽媽先起床,出了房間門小寶寶就站下來,定睛凝視這位徐娘,昨天晚上似乎見過一面,但沒打太多交道,不知道什麼來頭,她認生,周圍看了一圈,正好保姆見另外有兩個大人在,暫時走開了,寶寶盤算了一下,趕緊向沈慶平奔去,躲在他的腿彎那裡,再探出頭來往外瞄,憨态可掬。兩個大人都被逗笑,沈慶平彎腰把女兒抱起來放在腿上,說:“寶寶,叫爸爸。”小女孩唇紅齒白,大眼睛滴滴轉了兩下,怯生生叫:“吧。。吧。”穿一身小公主的家居服,軟軟的,香香的,坐在那裡像個洋娃娃沈慶平已經很滿足,在她粉嫩的額頭上親一下,看看時間差不多要走了,跟胡媽媽打個招呼,出門工作。他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會面,安排在威斯丁,對方是英國背景的一個投資公司,想收購他集團旗下電子商務方面的一整塊業務。電子商務聽起來時髦,完全是燒錢的主,沈慶平做實業出身的,投入不見産出,是他生意經裡的大忌,這個燙手的山芋居然有人想要,多少有點不可思議。來的是外國人,沈慶平就有點頭疼,他手下有很厲害的管理人,海歸,香港人,英文都沒話說,但人家聊得呱呱叫,沈慶平不得不出場的時候,大部分時間卻是坐在旁邊裝佛,等翻譯,明明死鬼老外冒了一堆,怎麼轉手一圈之後,就隻有一句了,到底翻得對不對,他心裡還存疑。要是周緻寒在就好了,她英文好是其次,最重要是貼心,他可不用懷疑周緻寒會中間吞掉一兩句話,改頭換面再傳過來,但是,想這些有什麼用。沒有用的東西就不要去想,最理想的狀态莫過于此,人生顔色渾濁不明,跟一鍋炖菜一樣,舀起來吃到什麼就是什麼,這是苟且,還是屈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懷抱痛苦日夜輪回下去,對自己和這個世界都并無任何好處。而且,簡直不會有人同情他的所謂痛苦。“你确定不是想氣我們嗎?”連多年的兄弟都這樣說,也許是反話。“中年三大喜事咯,升官發财死老婆,你差不多占兩樣,想怎麼着。”除了哈哈哈混過去以外,他連勃然大怒都不得立場。把自己素常就戴的面具好好戴上,現在到哪裡都不取下。面具上貼着醒目标簽,曰老男人,曰王八蛋有錢人,曰工作狂,曰性漸無能,曰不苟言笑,曰生趣寥然很舒服。他驅車到威斯丁,大堂咖啡座裡已經坐了幾個人,見到他,公司的副手站起來迎接。生意場上悶到極也high到極的明争暗鬥,日複一日拉開序幕。普魯斯特人生調查問卷裡有一道題目,問受訪者,在世的人中誰是他最崇拜的對象。周緻寒的答案是,時間。誠然時間并不是人。但如果萬物是由上帝所創造,那麼一個概念和一個人之間,是不是也共同擁有生命意義的平等。這唯一立于不敗之地的君王,比上帝本身還要偉大。因它告訴神靈,第七天都去休息。在沈陽呆到第二年,周緻寒迎來自己三十八歲的生日。舊事如灰塵一簇,隻要你忽略它,它就可以不存在。譚衛文似乎沒有為她設計特别節目慶祝,白天在外工作,中午如常打電話回來和她閑談兩句。說自己完全沒有期待,那是假的,放下電話,緻寒微微覺得惆怅,忍不住去想從前---沈慶平提前兩個月,已經在想要給她買什麼禮物。待到三點鐘左右,她自己開車出門,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寶馬三,漫無目的轉了一圈,轉到了譚衛文寫字樓的附近,看看時間已經快到下班時候,她心血來潮,停了車,走上譚衛文的辦公室,想親自接他回去。這棟寫字樓地處沈陽商務區邊緣,外表并不起眼,但内部設計卻頗大氣,譚衛文的辦公室占用整兩層,從公司名字看不出做的到底是什麼業務。周緻寒隻來過一次,憑記憶到了前台,卻被告知沒有預約不能随便會見譚先生,她面對對方推過來的預約單啼笑皆非,看看時間差不多,索性坐到前台大堂的沙發上,拿一本待客的雜志細看,那位接待員看她氣派不凡,也頗客氣,倒了水給她喝,好心提醒:“這位小姐,譚老闆從來不見生客,你要是真的有事,還是想辦法預約一下吧。”看她擺出對忠告表示感謝,但毫不動搖繼續等的姿态,又為她着想:“或者,我幫你傳達一聲。”周緻寒還是搖頭,埋頭在那本雜志裡,翻了兩頁,有兩個男人從裡面辦公室走出來,一個人正在低聲說:“他有沒有興趣。”另一人很簡短地回答:“應當沒有問題,他吃得下,廣州那邊。。。”說到這兩個字,已經從周緻寒身前走過去,出了門口。電梯很快就到,那兩個人消失不見。從頭到尾都完全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後的沙發上,周緻寒機械地舉着那本雜志,擋住自己的臉,面如金紙。從她身前走過去的人,其中有一個,是顧子維。顧子維在沈陽,見譚衛文。這個世界有沒有這麼小,有沒有這麼狹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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