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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完人，尤其是一大家子人，誰不可能出一點兒錯？到時候隻要深挖掘，扳不倒是正常的，隻要翻出點舊賬來鬧一鬧，卻也能讓人失了這大好機會。同時，索額圖與太子有共同利益是真的，他也得擔心一下，等太子娶了媳婦兒‐‐會不會受媳婦家的影響，與自己疏遠？索額圖不能沒有太子作标榜。所以索額圖給妻子留下的任務就是：&ldo;你看着，宮裡一旦有什麼意思，你也留心一下這些人家。看要是平素與咱們不好的，你就叫淩普家的來說說話，遞信兒到毓慶宮去，告訴太子，此人不可靠。&rdo;在此之前，索額圖已經有所行動了。太子讨厭齊世是發自内心的，不喜歡朋春其中卻有索額圖的一份功勞。朋春是明珠推薦的，索額圖非常之不放心。明珠倒台，索額圖在這個時候覺得朋春受到明珠舉薦，後來也沒多深的聯系，又相中了朋春的家族勢力想示好。朋春卻不敢接受，明珠遭貶，他怕被歸入明珠一黨，或者說是怕被康熙認為他&lso;參與結黨&rso;，自古黨争之事，一旦有師生、同鄉、姻親、舉薦這一類的關系就是甯錯殺不錯放的。如此情形之下，立意要做出純臣的樣子來，表白自己尚且來不及，把索額圖的媚眼當死魚眼。索額圖非常不忿，朋春與明珠有那麼一點關系又是真的，索額圖再添一添油加一加醋。說話也挺有技巧：&ldo;明珠與其有恩，這會兒他倒袖手旁觀，實在涼薄之極。&rdo;此人太不可靠了。胤礽對朋春的厭惡本沒那麼深的，經索額圖一說，厭惡感就加重了。佟佳氏知道這件事情，點頭道：&ldo;放心罷，過兩天我叫閨女一起走動走動。姑爺今領了差使，也忙，不大着家，正好叫她跟我一道散散心。&rdo;這女婿索額圖也是千挑萬選的，各方面條件是不錯的，隻可惜有一條‐‐不大肯挽着袖子幫老泰山掐架。不過有這麼個女婿在，也是索黨一大背景，看着也能唬人。索額圖道：&ldo;如此就好。&rdo;佟佳氏原以為此事不急的，現在索額圖說了，她也就順着問了：&ldo;老爺心裡，可有什麼人選？&rdo;索額圖失笑道：&ldo;此事太子尚且做不了主，何況于我？&rdo;&ldo;我說的是，大概的模子呢？&rdo;索額圖沉吟了一下：&ldo;不能生得太好、看着太機靈，看着沒有主母氣度。家裡也不能……跟齊世那貨似的。&rdo;佟佳氏會意了，不能是讓人一見傾心的美人，那樣就壞大了。枕頭風一吹，太子有了嶽父扔了叔外祖父，索額圖哭都來不及了。索額圖最後補充，太子嶽父可以油鹽不進，反正閨女嫁了太子，他不是太子黨也是太子黨了。但是絕不能有自己的小算盤，尤其是權力欲不能強，不能對索相有威脅。交代完這些，索額圖滿意地談判去。‐‐‐‐‐‐‐‐‐‐‐‐‐‐‐‐‐‐轉回來‐‐‐‐‐‐‐‐‐‐‐‐‐‐‐‐‐‐‐‐在座的各有各的心思，淑嘉這裡已經開始回答皇太後的問題了。皇太後先是問：&ldo;都在家裡做什麼呢？&rdo;淑嘉道：&ldo;幫嫂子看家，打個下手兒。&rdo;皇太後且驚且笑，扭頭對佟妃說：&ldo;我才說她長大了，倒真長大了。&rdo;佟妃笑道：&ldo;看着年紀也不小了，多大了？&rdo;淑嘉頓了一下：&ldo;今年十三了。&rdo;皇太後點頭：&ldo;是大姑娘了。你額娘南去了，有信來沒有？&rdo;淑嘉道：&ldo;這會兒怕将到不久呢，還沒有書信，家裡倒是打發人送了書信往南邊兒去，還沒回信呢。&rdo;皇太後道：&ldo;這樣遠？總有兩個月了吧？福州比杭州還遠？&rdo;皇太後是個地理盲，其地理知識僅限于知道直隸、蒙古、奉天的位置。這會兒沒有皇太子在，淑嘉倒是敢說話了：&ldo;福州還在杭州南呢。&rdo;大緻的方位她還知道的。看皇太後還是有點迷茫，便在自己的掌中劃拉着給皇太後看。皇太後上了年紀，遠視眼，不用靠近就看得清楚：&ldo;這下明白了。&rdo;又問福州是什麼樣兒的。淑嘉心說，我哪知道啊？隻好說：&ldo;我也沒去過，不過聽說那兒倒熱。冬天也不怎麼下雪來的。&rdo;皇太後詫異了：&ldo;還有這樣的地方？&rdo;淑嘉心說，應該是吧……福建是挺熱的來的，臉上也有一刻的迷惑狀。真擔心這位跟她家那個活地圖孫子咨詢。剛才說話的另一妃子又開口了：&ldo;那倒是與京城不一樣，我們當初在奉天的時候，冬天總能聽說有人凍掉了耳朵。&rdo;奉天……淑嘉心裡有數了。姑姑們介紹的時候說過，宜妃娘家可不就是奉天的麼？老康去奉天的時候還住到她們家來的。佟妃道：&ldo;一北一南，奉天比京裡冷，京裡又比福州冷，看來福州倒是暖和。&rdo;皇太後驚訝地點了點頭：&ldo;對對，還是你說得明白。&rdo;老祖宗，就您不明白。淑嘉看她們對上了話，努力往一邊縮。不意皇太後收起驚訝，想起小姑娘本該跟父母一起，是她把人家留下來的，開始不好意思了，又關心人家生活起居。淑嘉隻能繼續回答問題：&ldo;瑪法兄嫂都在京裡呢，與往常還是一樣的。倒是阿瑪額娘才是在外頭了。一切照舊，就是有點兒想。&rdo;皇太後有些慚愧：&ldo;唉呀呀，是我多了嘴。你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跟我說啊。&rdo;就算真想也不敢跟您要啊。淑嘉隻能說：&ldo;嫂子怪會照顧人的，一切跟額娘在的時候一樣。近來還學着自己煲湯做點心呢。&rdo;話題又轉到了吃東西上面了。一老一小聊得盡興，老人家喜歡吃甜爛的，還介紹了好幾種糕點，建議淑嘉回去試試。最後還說：&ldo;唉呀，跟你說不大明白，你回家問你外祖母，她一定知道。&rdo;一來一去，聊得熱鬧，宮妃們都挺詫異的，真沒想到還有這個年齡的小丫頭能跟皇太後說到一起去，非蒙籍的會蒙語本身就是個bug，尤其是在天子尚漢學、重滿洲的現在。不過，她外祖母是誰啊？還有，這倆還真是……吃貨啊！兩隻吃貨又說起湯水來了。淑嘉說烏雞湯對身體好，建議可以喝，藥補不如食補。皇太後想起來了，對宮妃中的一個道：&ldo;老大媳婦如今正病着，吩咐威望給做這個吧。&rdo;那宮妃年紀不算小了，既對她說大福晉的事，就是惠妃了。隻聽惠妃欠身道：&ldo;晚間回去就吩咐她們做。&rdo;又替大福晉謝過了皇太後。大福晉挺可憐的，連着生了倆閨女，生完次女就病了，一直病到現在，還沒好。嬌生慣養的女孩子，很小的年紀出嫁，還是真正意義上的連生兩個，現在都還沒滿二十歲，期間親爹還被罷官，各種不如意的事情都來了，不病才怪呢。淑嘉直想哭，在這地方，大家看着，皇太後個不用看人眼色的完全不管别人，隻拉着她說話，她都快要被眼刀劃成肉餡兒了。她多想去參觀一下客家文化，吃吃荔枝、看看海，撈點海鮮嘗一嘗啊。好容易皇太後與人聊完了吃食，在這一點上，她找回了自信，宮中有許多點心與食物，不會做，她會吃，對着小姑娘諄諄教導：&ldo;晚上的湯水不要油膩的，當果菜要當季的……&rdo;小姑娘眼巴巴地聽着，一面聽一面點頭，皇太後特别地有成就感。這種……養成的感覺，挺棒的。皇太後養個五阿哥，上學考試還不如弟弟，特别沒面子。如今教書育人呐！好容易她說完了，停下來喝茶了。佟佳氏看淑嘉急得腦門冒汗，笑道：&ldo;老祖宗，您讓孩子就這麼在您跟前站着呀？她嬸子該心吃醋了。&rdo;皇太後這才放淑嘉歸位。關氏眼帶詢問看了淑嘉一眼，淑嘉微微點頭。回過神兒來，皇太後記起屋裡還另有其他的小姑娘呢。壞了，又沒兼顧到，皇太後檢讨了一下，又跟朋春家的小姑娘說話。小姑娘極有内涵的，詩詞曲賦都懂得。皇太後也問：&ldo;近來都做什麼啦？&rdo;董鄂氏道：&ldo;胡亂讀幾本書，做點針線，陪母親說話。&rdo;這年頭小姑娘能做的事情有限，皇太後有一個固有印象，這姑娘說話太深奧，她聽不太懂。确實有點兒。要說董鄂氏是個好姑娘，什麼都來得，能難倒她的文化常識很少。問題是，能難倒皇太後的漢語知識多得是！她順口一個成語，用蒙語表達或者不确切，直接用了漢語，皇太後就可能聽不懂。皇太後痛苦了。隻好把目标轉到另一個小姑娘那裡，淑嘉這才知道，這是費揚古家的女兒，烏拉那拉氏。這個她知道了，未來的四福晉。淚流滿面，老子終于早知道了一回！那個，清普員們關于這一點應該不會記錯的，對吧？小姑娘極穩重，看着比董鄂氏并不差，沒穿花盆底，走路穩穩當當。雖有些緊張，但是答話的時候口齒清楚，思路清晰，這一點很不容易。跟皇太後說話，通常是沒有條理的，因為皇太後是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完全沒有邏輯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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