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很清楚,煙霞鍛整個大業都很少,就算有,最多也隻能拿來做一條披帛或是手帕,做成一條裙子就太過奢侈了,更何況這等好東西,就算有心奢侈也很難買到。據說煙霞鍛做工極其複雜,布匹放太久都不會折損顔色,即使放上一百年,它還是如雲霞般美麗。但是會這門手藝的織娘已經病逝,她沒有後人沒有徒弟,手藝便已經失傳了。所以現在就算哪家想找煙霞鍛做條裙子,那也不能夠。她聽人說過,當年陛下登基的時候,特意賞了老成安侯一匹煙霞鍛,但是由于成安侯夫人林氏不喜歡華麗的東西,這煙霞鍛便再沒在成安侯府出現過。沒想到時隔二十餘年,這煙霞鍛竟是用在了班婳的身上。成安侯對班婳倒是很舍得。用午膳的時候,一位夫人終于沒忍住,對班婳道:&ldo;郡主,您身上的宮裙真漂亮,不知道是用什麼料子做的,是哪位繡娘的繡工?&rdo;&ldo;這我倒是不太清楚,&rdo;班婳無奈一笑,&ldo;挑衣服穿的時候,我也不管它是什麼料子,是什麼繡工,見它漂亮就穿上了。&rdo;這位夫人幹笑道:&ldo;這衣服倒是襯郡主你的美貌。&rdo;班婳笑了笑,竟是把這句稱贊笑納了。其他夫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班婳身上的宮裝,确實是美,人美衣服美,美得讓一衆女眷連嫉妒心都不好意思有。&ldo;郡主這般奢靡,怕是太過了些。&rdo;一個年輕女眷道,&ldo;成安侯是節儉的性子,你這麼做,讓其他人怎麼看待侯爺?&rdo;班婳挑眉看向這個說話的女眷,不怒反笑道:&ldo;這位夫人真有意思,我的郡馬怎麼看待,是我夫妻之間的事情,何須你來操心?更何況這宮裙本是侯爺為我訂做的,他讓人做好了我便穿,這與外人有何幹系?&rdo;這位夫人聞言以後,面色潮紅,好半天才小聲道:&ldo;是我理解錯了,郡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rdo;&ldo;你一個不相幹的外人都管着我穿什麼了,還嫌我咄咄逼人,&rdo;班婳嗤笑一聲,&ldo;這是哪家的女眷,竟是連這點規矩都不懂。瞧着年紀也不小了,竟是連不議他人私事都不知道嗎?&rdo;&ldo;福樂郡主,這位是國子監祭酒的夫人,娘家姓楊。&rdo;一位有心讨好班婳的夫人小聲道,&ldo;她上面還有個姐姐。&rdo;&ldo;楊?&rdo;班婳仔細想了想,随後搖頭道,&ldo;沒甚印象。&rdo;&ldo;細論起來,成安侯府原本與她的娘家還有些淵源。&rdo;這位夫人臉上的笑容有些奇怪,&ldo;這位國子監祭酒夫人的姐姐,原本是成安侯兄長的夫人,令兄病逝以後,楊氏便打了腹中的胎兒,回娘家改嫁了。&rdo;班婳挑了挑眉,語氣淡淡道:&ldo;原來竟是如此。&rdo;容瑕大哥病逝,楊氏打掉胎兒改嫁,從人性角度來說,并不是天大的錯誤。但是從人情上來說,又顯得過于寡情了。夫君剛死,屍骨未寒,便急切地打掉孩子回娘家改嫁,這事做得确實讓人寒心。同為女人,她對此事不予置評,隻是不喜歡現在這位小楊氏對自己的私事指手畫腳。她朝小楊氏瞥了一眼,見對她慌張得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頓時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了。膽子小成這樣,還要為容瑕操心一下聲譽問題,她該謝謝這位夫人對自己郎君的關心麼?有了這個插曲,班婳理直氣壯地起身向太子妃告辭。太子妃知道她的性子,若是苦留着她,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所以隻好讓身邊得臉的宮女把人親自送出去。等班婳走了以後,太子妃臉色不太好看的看了小楊氏一眼,随後漫不經心道:&ldo;我們做女人的,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若是對别人指手畫腳,就顯得略過不讨人喜歡了。&rdo;在場衆人知道太子妃是在說小楊氏,但都裝作沒有聽出來,紛紛上前附和。現如今太子起複,陛下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好,眼看着大業朝就要屬于太子,他們誰敢得罪太子妃?小楊氏尴尬的陪坐在一旁,出了宮以後,就躲在馬車裡哭了一場。她覺得自己今天丢臉極了,不僅被福樂郡主奚落,還讓太子妃厭棄了。她不明白,太子妃明明與班家人關系不好,為什麼卻要幫着班婳說話,她不應該盼着班婳難堪嗎?班婳回到侯府,容瑕已經在屋子裡等她了,&ldo;婳婳今日真美,&rdo;容瑕起身牽住她的手,&ldo;今天的聚會有意思嗎?&rdo;&ldo;能有什麼意思,&rdo;班婳坐到鏡前,取下钗環等物,&ldo;無非是比夫君,比孩子。比夫君,她們誰能比得過我?比孩子,我又沒孩子,跟她們也聊不到一塊去。&rdo;&ldo;我有那麼好?&rdo;容瑕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ldo;在我眼裡,你就是最好的夫君。&rdo;班婳扭頭看容瑕,拉着他的衣襟,讓他彎下腰以後,在他臉頰旁吻了一下,&ldo;乖。&rdo;被她哄孩子的舉動逗笑,容瑕幫着班婳取發間的發钗,&ldo;如果沒意思,下次我們就不去了。&rdo;&ldo;怎麼能不去,&rdo;班婳笑,&ldo;不去我怎麼聽各種八卦。&rdo;&ldo;對了,&rdo;班婳把謝宛谕給她紙條這件事告訴容瑕了,她皺起眉頭道,&ldo;上次蔣洛刺殺你不成,陛下把他給保住了,他現在還不死心。你們兩個究竟有多大仇,他一心想要你的命?&rdo;班婳非常不理解蔣洛的做法,想要争權奪利,除了刺殺這一條路,就沒有别的方法嗎?好好動一動腦子不行?&ldo;仇?&rdo;容瑕的拇指滑過班婳的臉頰,眼神平靜無波。作者有話要說:龍蝦:我有珍貴珠寶。婳婳:我有古籍字畫。龍蝦vs婳婳:我們是吉祥如意的一家。&ldo;甯王生性暴虐,行事全憑心意,隻要我做的事情不按他所想,他便與我有仇,&rdo;容瑕笑了笑,&ldo;我隻是替大業的百姓擔心,未來該如何是好?&rdo;班婳歎口氣,沉默良久後道,&ldo;謝宛谕是在向我們示好,還是向太子示好?&rdo;容瑕伸出手指,輕輕地壓住她輕皺的眉頭:&ldo;無論她想做什麼,現在為她煩惱都不值得。&rdo;班婳捏住他這根手指頭,輕笑一聲:&ldo;我知道,你近來要小心。&rdo;&ldo;好。&rdo;自從上次刺殺事件以後,容瑕在主院安排了很多護衛,整個侯府全都徹查了一遍,陰溝裡翻了一次船,他就不想再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正月底,甯王一家人終于從宮中搬了出來,王府是早就準備好的,甯王雖然心裡不痛快,但是搬進新家後,卻不得不裝作興高采烈地模樣,擺酒席邀請别人來府中做客。最讓蔣洛生氣的是,班家與容瑕竟然找了個借口,送來了賀禮卻不來人,這幾乎等于告訴整個京城的權貴,成安侯府與班家跟他關系不好。若是隻有這兩家便罷了,偏偏有好幾家稱病,恭恭敬敬讓人送來厚禮,但是家中連個小輩都不派來。這些人大多與容瑕關系比較不錯,或者說一直比較推崇容瑕。聽完下人來報,蔣洛把一家人送來的禮盒掀翻在地,價值近千兩的玉觀音被摔得粉碎。甯王身邊的長随看到摔碎的是玉觀音後,吓得面色大變,今日是王爺喬遷之日,摔壞玉觀音也太不吉利了。他想要伸手去收拾地上的碎玉片,結果卻被甯王一腳踹開,甯王的腳踩在了玉觀音頭上,眼中滿是陰霾。&ldo;都是些不識擡舉的狗東西。&rdo;謝宛谕站在門口,看着甯王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輕笑一聲以後轉身離開。&ldo;王妃,&rdo;宮女陪她回到屋子裡,&ldo;您送給福樂郡主的那張紙條,會不會讓福樂郡主以為甯王想要暗殺成安侯?&rdo;&ldo;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rdo;謝宛谕想笑容有些陰沉,&ldo;該給的人情我已經給了,若是她自己不小心,就不能怪我了。&rdo;她現在雖然已經不太讨厭班婳,但是也談不上有什麼喜歡。她現在已經過得如此不順,别人若是有熱鬧,她非常願意觀看。少了好些比較重要的人物,蔣洛舉辦的這場喬遷新居宴席顯得有些冷清,從宴席開始到結束,他的臉色一直不太好,中途有個丫鬟伺候得不合心意,還被他當衆踢了一腳,最後這個丫鬟是被其他人擡下去的。旁邊人見甯王如此草菅人命,忍不住有些心寒,這頓飯吃得是主不心悅,客不盡興,大家起身告辭的時候,竟有些匆忙之感。&ldo;劉大人,&rdo;一位大人叫住劉半山,小聲問道,&ldo;聽說大理寺最近接了一件有些棘手的案子?&rdo;這件案子棘手的地方就在于,被告是甯王府的管家,甯王打定主意覺得,大理寺若是動了他的管家,就是折了他的顔面,所以竟是不讓大理寺把人拘走。管家手裡犯了三條人命,甯王竟因為面子,不讓大理寺把人帶走,這實在惹人诟病。劉半晌歎息一聲,搖頭不欲多說。這位大人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ldo;我們倒是沒關系,隻可憐天下的百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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