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沁沙律巴達禮的小兒子,多爾濟色稜。巴達禮的次子康熙二十七年襲了親王位,前年剛被皇上削了。繼任的親王是上上一任的親王阿喇善,他是巴達禮的長子。康熙二十七年被皇上削了,巴達禮的次子才能頂了他哥的親王位。現在皇上把弟弟削了,重新把哥哥放上去。自然也要再給弟弟一系一點甜頭嘗,讓他們覺得皇上并沒有厭棄他們。這甜頭就是直郡王家的大格格。既然直郡王都知道了,四爺也不吭了。直郡王憤恨的空揮一鞭,鞭梢破空,啪的一聲,在寂靜的長街上回響。四爺能理解直郡王的憋悶。明明已經位極人臣,是堂堂龍子鳳孫,卻還要受人擺布。說一萬遍那是皇上,是皇阿瑪,都抵不過這直面而來的屈辱無力。四爺也不多勸,他可以說很多皇上的為難之處,科爾沁的安穩,還有皇上也遣嫁了不少公主,可這都沒用。因為他跟直郡王想的一樣。不是去體貼皇上的苦心,而是想……若能坐在那個位子之上,就不再是任人擺布。那時會由他去擺布天下!87、新年宴前一個小太監提着燈箱縮着脖子站在乾清宮東暖閣左近的茶房前,茶房外間留着燈和爐子,裡間黑漆漆的。小太監屏住呼吸,小聲叫:&ldo;梁爺爺,該起了。&rdo;屋裡梁九功早就醒了,正在閉目叩齒吞津,心裡默數了一百下,剛好聽到小太監叫起的聲音,他清了清喉嚨,嗯了一聲。小太監這才進來,從茶房的茶爐上提下熱水,兌好再送到裡屋來。梁九功已經坐起身,小太監放下銅盆過來跪下替他穿鞋。洗漱過後,梁九功就着熱茶吃了幾塊茶房裡昨天的桂花糕,幹撲撲的糕噎得他直瞪眼,連咽幾口茶才順下去。一盤糕吃完,他漱過口,哈氣聞聞無異味才放心。在主子跟前侍候,一天三頓飯他都不敢吃實在的飯菜,生怕帶了味或者牙縫裡沾上點菜葉子惹了主子的眼。點心嘛,甜香味花香味的,漏點味兒出來也不要緊。出門前,梁九功問小太監:&ldo;昨晚上聖上歇得好不好?&rdo;小太監低頭道:&ldo;聽着是就歇了兩個時辰,後頭就醒了。&rdo;梁九功歎氣,提腳出屋,快步往暖閣去。皇上年紀漸大,覺越來越少了。暖閣外侍候的人都起來了,各屋各房的都摸黑站着,等皇上起來才好上去侍候。以前皇上不起來他們也能點燈幹活,可梁九功發現皇上的覺越來越少後,就不許他們在皇上起床前點燈,多黑都待摸黑幹活,還不能有動靜。幸好能在乾清宮侍候的都是能人,不多時大家都練了一雙夜貓子眼。現在他們這邊去外頭挑人進來,都要先試試在不見一絲光的屋子裡能不能不漏一滴水的倒好一杯茶。梁九功一到,所有人都統統矮半身的行禮見福,但是沒人開口,全都是啞稱,宮女們低眉,太監們打千。梁九功草草一擺手,所有人退開給他讓條道。有幾個太監退到了暖閣的窗子邊,讓梁九功瞪大眼睛狠狠一指,全都屈腿矮下來。人影子照上窗子上,擾了主子的覺怎麼辦?别看屋外一堆人,硬是鴉雀無聲。梁九功站在門前,提起一口氣,輕聲輕語的喚了聲:&ldo;萬歲爺,該起了。&rdo;屋裡,康熙躺在榻上,雙手虛握放在腹前,連蓋在身上的被子都是紋絲不亂的。他昨天睡下前還在想奏折上的事,今天醒得又早,隻是看窗外的天色還不到起的時候。以養身來說,每天人必須要睡夠時辰,不然亂了作息,人就沒精神,對身體也不好。所以,他也不起來,閉着眼睛躺着。可越躺越精神,隻好繼續盤算奏折上的事。不知怎麼的,今天他想到了直郡王。大概是昨天在席上看到直郡王喝悶酒吧。康熙在心底長長的歎了口氣。保清是他的。在康熙心裡,大阿哥直郡王并不比胤礽輕多少。這個兒子勇武,能幹,直爽又不失心機。他深受滿人愛重,是他大清的巴圖魯。直郡王成親早,前頭幾個孩子都是康熙二十幾年落地的,那時太子那邊還沒好消息。康熙能記在心裡的皇孫頭幾個全是直郡王家的,不過直郡王運氣不好,雖然孩子都是嫡出,前頭幾個卻全是格格。看在康熙眼裡,反而覺得這證明直郡王這輩子都隻是個賢王的命。不然,太子比他得孩子晚,可長子卻生在他前頭。這不是命是什麼?人是抗不過命的。康熙學貫中西,卻總覺冥冥中自有天意。直郡王命數如此,讓人不由歎一聲時也,運也,命也。康熙疼愛這個兒子,自然發現昨天他在席上喝悶酒。他還讓梁九功送去了一碗羹,讓他進點别的緩緩酒勁。直郡王并不傻,康熙自然知道這個兒子看着魯直,胸中卻不乏丘壑。直郡王的大格格康熙二十七年生,今年也有十六了。早幾年直郡王就時不時的試探說給大格格瞧了什麼人家,可康熙一直沒松口。宮裡的公主除了德妃的五公主,其餘全撫了蒙古。康熙不肯在後宮宗室進蒙古女人,慢慢滌清蒙古人在滿人間的血脈,卻也不能就真把蒙古扔出去不要了。蒙古是大清的一道屏障,他是既要防着,又要拉攏。直郡王家的幾個格格正好長成,填了宮裡公主青黃不接的坑。康熙是早盤算好的,連人選也圈了好幾個,差别隻在往蒙古哪裡分。科爾沁是太皇太後和皇太後的母族,把直郡王家的大格格指過去,皇上也是存了私心想照顧、擡舉這個孩子。其實不止直郡王家的,現在幾個較大的阿哥家有幾個兒子他暫時顧不上,反正時候到了自有他們的阿瑪替他們上折子請封。但有幾個格格,他是已經看好了的。隻是想得再好,昨天見到直郡王喝悶酒,康熙的心就軟了。這個兒子重情,看他這麼久府裡隻寵愛嫡福晉一個就知道了。大格格是他們夫妻倆的第一個孩子,難免舍不得。康熙想着,大格格的事隻能讓保清受委屈了,二格格就順着他,讓他自己找人家吧。也算是全了直郡王的一片慈父之心。梁九功叫起時還不到三更,皇上這麼些年了一直是這個時辰起來。他有心想讓皇上多歇一會兒,可孝心再重也抵不過皇上的闆子。他在外面一叫,康熙就睜開眼,道:&ldo;進來吧。&rdo;梁九功隻聽到皇上的聲音就對着門虛行了一禮,道:&ldo;奴才冒犯了。&rdo;然後輕手輕腳的把門提着緩緩打開,門邊的銅頁子雖然上過油,可他每回都是小心着,避免推門時發出刺耳的聲音驚擾了主子。進去後,跟在他後面的宮女先把點好的燈送進殿内。從外到裡,漸次把殿内照亮。這也有個規矩,不能一開始就先點主子這邊的,不然屋裡亮,屋外黑,人一走外面黑洞洞人影亂晃?幾百年的宮殿什麼事沒有?隻這乾清宮就死了多少前明的皇帝了?哪怕隻為讨個吉利,燈都要點的讓大家安心,主子舒服。燈慢慢亮起來,梁九功才在皇上的禦榻前跪下磕頭請皇上起身。康熙在帳内嗯了一聲,梁九功才叫宮女們慢慢把帳子攏起來。棉袍和鞋是早就烘熱的,侍候皇上穿好下地,先不忙送上洗臉梳頭漱口的東西,而是先侍候皇上去官房方便一二。出來後才是洗臉漱口這一大串。都收拾好了,皇上先去打拳,面朝東站着吐納一番,回來再換一套衣服。這才算真正起來了。此時外面天還是黑的,康熙歇過一氣,起身往南書房練字去了。梁九功躬身在後面跟着,乾清宮的大姑姑在外面沖他使了個眼色,他虛點頭示意看見了,大姑姑才走。康熙習慣自己磨墨鋪紙,他在書桌前站定,裁一張紙端正的鋪好,選一塊墨錠,拿硯滴加水,然後徐徐磨墨。這一磨就是小一刻鐘。此時除非軍國大事,不然誰也不能擾了皇上的興緻。梁九功見皇上磨上了,就悄悄退了出來。大姑姑正在茶房外探頭,一見他就招手。梁九功小跑着過去,兩人進茶房掩上棉簾子,梁九功才問道:&ldo;一大早的,哪個孫子又不省心了?&rdo;大姑姑也是覺得這事出的實在不是時候,道:&ldo;積些口德吧,是周答應。前些日子就有些蔫蔫的,昨晚上不知用了什麼,又吐又洩的。她大小也算個人物,皇上那邊一慣也喜歡她的侍候,隻是大年下的不好處,我想着是把她給暫時挪到雨花閣後頭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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