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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俟雅言的嘴角一揚，說：&ldo;給别人留一條生路就是給自己留一條活路。&rdo;她說話間突然瞥見莫老三的屍體，起身，走到那屍體上，低頭盯着他的屍體說：&ldo;他不給别人留活路，自然也沒有人給他留活路。你們要斷山下百姓的生路，他們必定跟你們拼命，你能保證自己不被他們殺死？你又敢保證他們不請官府出兵圍巢？你又敢保證你們抵得過官府的圍巢？你們大多都是窮苦人家出生，都知道過日子活命不容易，互相容讓點吧。要吃糧，不一定得靠搶，即使要搶，也不要在自家地頭上搶自家地頭的東西。&rdo;她瞟見角落裡縮成一團的幾個女人、孩子，說：&ldo;莫老三的幾個妻妾，要改嫁的可以自由改嫁，要走的我發盤纏讓你們走。至于他的兩個兒子莫小一和莫小二……也随你們去。&rdo;她的話音一轉，又說：&ldo;天寒了，這山上的房子都過于破舊，不禦寒，大家夥的房子也該換新的了。山裡有這麼多的樹木，找些合适的樹，砍了運回寨子，再找些木匠上來蓋新房子做新家具，争取在年前蓋好，讓大夥兒都能在新屋子裡過新年。行了。沒事的都散了吧。&rdo;她說完，準備回房，卻見華君臉色煞白地盯着那屍體，她喊一聲：&ldo;華君。&rdo;華君扭頭看向萬俟雅言說：&ldo;你殺人了！&rdo;萬俟雅言反問句：&ldo;有什麼問題嗎？&rdo;掃一眼華君，完全不當回事地回了屋。有什麼問題嗎？殺人是觸犯刑法的啊！演戲也不用真殺人吧？華君看着那群散去的人，四肢陣陣發寒。群衆演員見到主演殺人，當場殺人會是這種反應嗎？難道她真的穿越了？還是萬俟雅言為了戲劇的逼真，拿人命開玩笑？正自驚疑間，她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懷裡抱着一個七八個月大的孩子，身邊領着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朝萬俟雅言的屋子走去。華君強行定了定神，她決定去看個究竟。從這女人那身穿着，她看出這女人與别的人不一樣，這一大一小的兩個孩子也穿得比較講究，至少他們的身上沒打補丁，有鞋子穿。華君進到萬俟雅言的屋子，見萬俟雅言坐在椅子上，那女人領着孩子站在屋子裡。那女人說：&ldo;門主，我不願嫁人，也不離開。&rdo;她牽着身邊的男孩子朝萬俟雅言跪下，沖萬做雅言連連叩頭。萬俟雅言朝進門的華君身上投去一眼，又把視線落在那男孩身上。那男孩跪在那女人的身邊，守着自己的母親。萬俟雅言靜靜地看了他們半晌，才說：&ldo;有句俗話叫斬草要除根。&rdo;&ldo;求門主饒命！&rdo;那女人趕緊叩頭。那男孩忙把他母親拉住，嘴裡喊着：&ldo;娘！&rdo;她沖萬俟雅言叫道：&ldo;你要殺就殺我，别殺我娘。&rdo;萬俟雅言&ldo;呵&rdo;地笑了笑，說：&ldo;莫夫人，你以後就留下來替我洗衣做飯吧，我吃不習慣山上那幫粗人煮的食物。&rdo;她又朝華君的身上瞟了眼，說：&ldo;你的針線活也挺不錯。&rdo;&ldo;哎，謝謝門主，謝謝門主。&rdo;萬俟雅言又對那男孩說：&ldo;莫小一，你還小，你爹的事與你無關，我之前就說過随你們去，也就是饒過了你。你就和你娘留在山上吧。&rdo;那女人不停地叩頭道謝，完了又拉着兒子叩頭拜謝。華君在一旁看得直傻眼，看了别人的丈夫、父親，他的妻兒還對這殺人兇手叩頭拜謝，這……這些都是請來的演員實際上都不是那莫老三的妻兒吧？&ldo;行了，别謝了，出去吧。&rdo;萬俟雅言擡擡手，示意他們出去。等他們出去後，萬俟雅言才擰了擰眉心，喃喃念句：&ldo;都是些啥事啊！&rdo;仰靠在椅子上，一臉愁怅。華君站在旁邊，說：&ldo;你殺了莫老三，他的妻兒不恨你還謝你？&rdo;&ldo;莫老三原本是山下的一個流氓無賴，他的妻妾都是搶來的，對妻兒是非打即罵，高興時當個人，不高興了，連對條狗都不如。他們對莫老三，怨恨多過夫妻父子情份。有句俗話叫斬草除根，我替他們除去每日打罵他們的人，還留下母子的性命，他們不該謝我嗎？&rdo;華君呆呆地立在原地，心說：&ldo;這什麼邏輯？&rdo;她很想問萬俟雅言一句：&ldo;你是從火星來的吧？&rdo;她問萬俟雅言：&ldo;你打算怎麼處置我？&rdo;萬俟雅言望着她，說：&ldo;我說過我缺個貼身服侍的人啊，還有我想多聽聽你們那裡的事，你有空就對我多說說吧。&rdo;華君說：&ldo;我是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走？&rdo;&ldo;你就當是被我搶來做壓寨夫人了吧，以後都走不了啦。&rdo;華君反問：&ldo;你立的規矩不是說隻劫财不劫色不殺人嗎？難道你想利用你這天王老子的特權來個自己壞自己的規矩？&rdo;萬俟雅言好笑地支着額頭看着那眼裡寫滿煩悶和怒氣臉上卻一片輕淡的華君，含笑說：&ldo;就憑你剛才這句話，我可以治你個大不敬要了你的命。&rdo;華君忍不住想翻白眼，她覺得這個萬俟雅言把自己當成紫禁城裡的皇帝了。這小孩子得了妄想症了吧？萬俟雅言說：&ldo;不過，我喜歡你，所以饒恕你。另外，你得知道，我也沒有壞我的規矩，我雖然劫你上山，但我沒有要你、沒有占你的身子更沒有讓别人碰你，所以不算劫色。我的規矩也沒說不可以劫人啊？&rdo;華君氣得很想抓起桌上的茶壺砸到萬俟雅言的頭上罵句：&ldo;你去死。&rdo;不過她不敢。她怕砸下去，死的人就是她。畢竟親眼見過萬俟雅言殺人，萬俟雅言殺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華君深吸口氣，壓住心裡的怒焰，用力地點點頭，說：&ldo;好好好，你赢了，你霸道你厲害。&rdo;她氣悶地坐在桌子邊，翻起茶碗倒了杯茶，再一看，這茶是涼的，這茶葉‐‐嫌棄地把茶壺放下。萬俟雅言看到華君這樣，說：&ldo;你說你出身平常人家，我看不盡然吧。&rdo;普通人家能把人養得那麼水嫩？普通人家的人能對一壺茶都這麼講究？普通人家的手能有不沾陽春水般的細嫩？普通人家能練出這種見慣風浪的鎮定？鬼扯！她攤開自己的手掌，常年練武，使得她的手上布滿繭，比起華君那雙柔若無骨的手掌她可算是自慚形穢。華君笑道：&ldo;您火眼金睛！&rdo;她頭疼地支着額頭，閉上眼，沉沉地歎了口氣。萬俟雅言自椅子上起身，繞着華君來回踱步，一雙眼睛繞着華君看。華君擡起頭問道：&ldo;當今皇帝姓什麼？&rdo;萬俟雅言詫異地掃一眼華君，稍作忖思，問：&ldo;你問哪一國的皇帝？&rdo;&ldo;當今天下有哪幾國？&rdo;華君又問。萬俟雅言笑道：&ldo;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心懷天下之人呐！&rdo;她的雙唇一抿，說：&ldo;細數當今大國，當屬魏、宋，魏國的國姓是拓拔，宋國的國姓是劉，魏國東北境外與契丹、庫莫奚、地豆于、失韋接壤，漠北與柔然、高車、契骨相臨，西域則屬北涼、疏勒、龜茲、于阗、且末等諸多小國。南邊連着吐谷渾與宋國，另外還有黨項、白蘭羌、寶髻、象雄、女國諸國。&rdo;她笑着揶揄道：&ldo;不知道君姑娘想問的是哪國皇帝姓氏？&rdo;華君問：&ldo;你是屬于哪國？你們國家的皇帝姓什麼？&rdo;&ldo;魏國。國姓是拓拔。&rdo;萬俟雅言答道。華君長長地&ldo;哦&rdo;了聲，說：&ldo;我還以為你是個有着國姓的皇親國戚呢。&rdo;萬俟雅言笑道：&ldo;我還當你是個能人。萬俟一姓出自魏國十大貴族，源自萬俟部落的名稱。我得封郡主，父親與當今皇帝乃是兄弟，你說我能否當得起皇帝國戚？&rdo;華君用力地抿抿嘴，把笑意憋了回去，學着古人的腔調問：&ldo;那為何郡主會淪落至斯？&rdo;萬俟雅言的神色轉為凝重，她仰首而立，良久，才沉沉地喘息聲，說：&ldo;謀反！&rdo;她的眉頭擰緊，回頭，如炬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華君，懾得華君心頭發寒。&ldo;逃亡到這裡的？&rdo;華君看到萬俟雅言的臉色很不好，不由得想起今天莫老三因為說錯話被萬俟雅言抽刀當衆砍了的事。萬俟雅言沉沉地點頭，說：&ldo;棄軍保帥，我全家七百多口人命赴黃泉。&rdo;她說罷，扭頭盯着華君說：&ldo;你是我身邊的人我才告訴你知道這些，倘若你說出去，你開口之時便是你斃命之時。&rdo;她那神色，全無半分玩笑。華君覺得手指頭發寒，她曲指成拳握住自己冰冷的手指。在她看來&ldo;穿越&rdo;這個出現在小說裡的詞出現在她的身上太過匪夷所思，可眼前的景況，讓她不得不相信自己&ldo;穿越&rdo;了，而且是穿越到一個混亂的她不知道的朝代。她現在後悔自己是讀市場營銷而不是學曆史，隻隐約知道&ldo;拓拔&rdo;出自北方的少數民族，大概是在一千多年前出現。華君默數了一下朝代表，再用排除法去排除。夏、商、周、春秋、戰國、漢都不可能，魏？不姓曹，也不是！晉？晉姓司馬，最出名的是出一大簍筐荒唐皇帝，出生隻有幾個月的奶娃和傻子都能做皇帝的朝代。排除掉！接下來是？隋唐？隋唐之前呢？她驚得一下子站起來，驚呼道：&ldo;五代十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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