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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無奈，細細地打量一二，說：&ldo;她是女娃，穿的男娃的衣服。&rdo;萬俟珏聞言習慣性地噘噘嘴，但瞬間就把心底的那絲不快拂去接受這個事實，說：&ldo;好吧，你是女娃。走，回宮用膳。&rdo;轉身走了。想兒目送她離去，肚子餓得咕咕地響，她看着被捏在手裡好看卻不能吃的長命鎖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和她換這不能吃的小玩意啊。她可不可以換回來？好餓。&ldo;娘親&rdo;萬俟珏飛撲到華君的懷裡，高高地舉起米飯團子，說：&ldo;給。&rdo;華君一愣，問：&ldo;你哪來的？&rdo;&ldo;我用脖子上的鎖換的，我換了兩個，吃了一個，給娘親留一個。可好吃了。我讓想兒明天還帶地瓜米飯團子來，我還和她換。&rdo;&ldo;額！&rdo;華君愣愣地看着那米飯團子，還真不知該做何感想。她想了想，說：&ldo;明日我讓廚房給你做好飯菜，你帶去和她換吧。珏兒，交換東西前要衡量下兩樣交換物的價值……&rdo;她的話到這裡停住，愛憐地摸摸萬俟珏的頭。小孩子哪懂得這些價值。說不定在小孩子的眼裡，吃的就很貴重，挂飾什麼的玩玩就扔了。她還是細細地把長命鎖與米飯團子的價值告訴了萬俟珏。她不認為萬俟珏換虧了或換得不對，在大人的眼裡以市場價值來說萬俟珏換得很虧，但這不是絕對。金玉飾物和糧食，它們的價值提現在有需求的時候，當人在面臨餓死的境地時一堆金山比不上一碗飯，還一句話叫&ldo;千金難買心頭好&rdo;。萬俟珏不缺金玉器物自然是覺得輕賤，米飯團子從來沒有吃過，當然覺得新鮮稀奇。萬俟珏聽完，想了半天，說：&ldo;我用可以換二十車飯團子的長命鎖換了兩個飯團子。&rdo;小嘴又噘了起來。華君含笑啃着那紅薯飯團，笑呵呵地說：&ldo;挺好啊。&rdo;她把手裡的飯團揚了揚，說：&ldo;這裡有你的孝心，我吃得開心。&rdo;萬俟珏一本正經地說：&ldo;回頭讓她補我二十車少兩個地瓜米飯團。&rdo;華君差點笑抽，二十車少兩個，哈哈哈哈。難道是運二十車地瓜米飯團來，再拿兩個回去麼？&ldo;不準笑。&rdo;萬俟珏跺腳去捂華君的嘴。華君用唇含住萬俟珏的手指，說：&ldo;好好，不笑。&rdo;突然，地下傳來一聲&ldo;轟&rdo;地悶響，屋子也跟着輕輕地顫了顫，抖得桌子上的湯水泛出一圈圈微波。&ldo;地震了嗎？&rdo;華君問：&ldo;還是哪裡又放炸彈了？&rdo;立在旁邊侍奉的清憐答道：&ldo;像是從地下傳來和爆炸。&rdo;&ldo;密室？&rdo;華君說道：&ldo;馬上去查，看是哪裡傳來的動靜！清憐，你與無痕下一趟密室，看一下是否有人闖進。&rdo;&ldo;是！&rdo;清憐領命離去。吃過午飯不久，清憐回來了，說下面的密室和暗道裡都沒見異樣，也沒聞到火藥味。下面的密道很複雜，她照圖紙走了圈什麼也沒發現。華君&ldo;嗯&rdo;了聲，召來青兒，讓她送萬俟珏去幼學。萬俟珏剛出乾元殿，華君就聽到她傳來的尖叫：&ldo;啊‐‐抓刺客。&rdo;跟着就見到萬俟珏飛快地跑回來擋在她的前面，擺出莊式，說：&ldo;娘親，珑兒保護你。&rdo;刺客？内城守衛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哪來的刺客？華君抱起沉甸甸地萬俟珏朝外走去，她剛走了兩步就見到一個人影飄了進來。&ldo;來人！&rdo;還真有刺客。這人一身塵埃，滿身藥味，一身衣服又潮又濕，頭發亂得像野人，不止頭發，整個人都像。&ldo;屋子外的暗衛和華君身邊的侍婢都圍了過來，看都圍在旁邊不敢動。&rdo;清憐小聲地提醒了句：&ldo;宮主，她的腰上挂着鳳佩，是城主。&rdo;&ldo;啊？&rdo;華君傻眼，跟着就聽到那人發出一聲熟悉的叫聲：&ldo;來人，沐浴，更衣。&rdo;&ldo;雅兒？&rdo;她驚叫聲，趕緊放下又沉又重的萬俟珏幾步飛奔過去，撥開那一頭海藻式的亂發見到那張思念已久的容顔。皮膚很白，白得晶透，卻沒有病容，一雙眸子格外有神，全無以前傷重時的病态。她捧着萬俟雅言的臉，開心地笑道：&ldo;真是你？回來了！呵呵。&rdo;抱緊萬俟雅言，閉上眼，叫道：&ldo;你終于回來了。雅兒，雅兒，雅兒。&rdo;萬俟雅言低低地說了句：&ldo;身上髒。&rdo;華君松開萬俟雅言，忙讓人替萬俟雅言備衣服，她則拿着萬俟雅言去浴池，邊走邊問：&ldo;怎麼弄成這樣？不是有護法伺候你嗎？&rdo;&ldo;出關的時候，沖出泡澡的壇子，一掌擊在地面，把地給震裂了，藥水壇子受到掌氣的震動，炸開了，四分五裂藥水濺得到處都是。我那一掌把地上拍出個大坑，把自己摔進去了。&rdo;萬俟雅言淡聲解釋道。華君仍不住想抽搐，她噴笑道：&ldo;你二不二啊？&rdo;扒掉萬俟雅言身上的衣服，把她推進池子。她發現萬俟雅言身上猙獰的傷口變淡了，淡淡的接近肉色的傷疤遍布全身。她蹲在池邊，手指拂上萬俟雅言背部上的傷疤，問：&ldo;傷全好了嗎？&rdo;&ldo;全好了，功力也恢複了。&rdo;萬俟雅言聽到屏風處傳來的動靜，扭頭看到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立在那。她笑着沖萬俟珏招手，叫道：&ldo;珏兒，過來。&rdo;萬俟珏站在池子邊，滿臉傲色地看着她問：&ldo;你是我的城主姨姨麼？&rdo;萬俟雅言擡頭比劃了一下她的個頭，說：&ldo;都這麼高了。&rdo;她問華君：&ldo;我閉關閉了多久？&rdo;華君答道：&ldo;一年零九個月又三天。&rdo;她每天都數着的。萬俟雅言朝華君的眼角一湊，說：&ldo;眼角有皺紋了。兩根。&rdo;華君嗔怪地瞥她一眼，說：&ldo;能沒嗎？等你到三十歲的時候，你也會有。&rdo;她起身，蹲在萬俟珏的跟前對萬俟珏說：&ldo;珏兒，你該去幼學了，放學後早些回來。&rdo;&ldo;嗯。&rdo;萬俟珏又偏頭打量細看萬俟雅言，這才轉身出去。萬俟雅言歎道：&ldo;她都長這麼大了。&rdo;她想她閉關前，這孩子還才比床高了沒多少，成天踮起腳尖站在她的床頭滿嘴喊着&ldo;娘親&rdo;地找華君。華君回到萬俟珏的身邊，低低地歎口氣。一年多不見，乍見之下驚喜，跟着又覺有點莫生。待再相處，她發現雅兒還是雅兒，一點也沒變。說沒變也不對，變精神了，似乎又成熟了些，隐約有種成熟女人的美麗。就像此刻泡在浴池裡，洗去身上塵埃仰起臉龐靠在池畔的雅兒，完全長開的五官，綻放出令人呯然心動的美麗。萬俟雅言的臉上褪去往惜少女的稚氣以及與年齡不相符的老沉凝重，綻開的是過份張揚的、耀眼美麗。她的手指在萬俟雅言的臉頰上撫動，低聲說：&ldo;雅兒，你變得更美了。&rdo;萬俟雅言微揚起嘴角笑道：&ldo;我從你的眼神看出來了，還有你的心跳，時徐時緊，起伏不一。&rdo;華君曲指敲在萬俟雅言的額頭上，說：&ldo;取笑我是嗎？當心我把你按在池子裡叫你起不來。&rdo;&ldo;哎，别！我在藥水裡泡了一兩年都快把身上的皮泡掉幾層了，你别再讓我再在水裡久泡。&rdo;她說完洗幹淨身子就從池子裡起身。華君如往日一般替她找來毛毯裹住身子擦拭。她看到萬俟雅言的身體不得不感慨句，真的長成人了，連身體都更加成熟豐滿，周身上下都耀着令人想要臣服膜拜的光芒。萬俟雅言見華君盯着自己的身體發呆，她裹緊毛毯遮住身體，說：&ldo;不許白日宣淫。&rdo;華君收回視線，看着她說：&ldo;沒，我隻是感慨下自己老了。&rdo;萬俟雅言把華君從頭看到腳，老了嗎？她沒看出來。倒是清瘦了，瞧這背影，削肩疏影，讓人真想攬在懷裡。她從華君的身後摟住她，靠在華君的背上，低聲喊道：&ldo;君兒。&rdo;&ldo;嗯。&rdo;華君輕應一聲。萬俟雅言低頭吻在華君的脖子上，低聲說：&ldo;想你。&rdo;身體劃過絲淺淺的痙攣，身下不由得收縮了一下。她摟緊華君，手臂環住華君的腰，隻感覺這腰好細，她說：&ldo;你瘦了。瘦了好多。&rdo;華君提高音調說了句：&ldo;減肥呢。&rdo;她的眼裡浮出淚花，揚起頭，不讓眼淚溢出來。隻有她自己知道萬俟雅言閉關之後她的壓力有多大，戰争一直不斷。朝廷壓在虎牢城和洛城的兵力就像一把刀一樣懸在頭上。每日不見青罡遞來的戰報她無法入睡，打仗，耗資巨費，所幸南邊戰果不錯，用南邊的戰利品補北邊軍需，倒還能略能留餘足。萬俟雅言聽到華君的調子變了音，心疼地摟緊她。華君靠在萬俟雅言的懷裡，閉上眼，萬俟雅言的氣息環繞着自己，這種感覺讓她覺得不管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她低聲說道：&ldo;這一年多來守着這份基業，累，卻從來不覺苦。隻是會有些害怕，害怕哪天……哪天醒來就城破了，害怕你回來時我沒替你守好無顔見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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