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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中無人，衛戟正給王慕寒和宮裡幾位年老的宮人分褚紹陵給他的小金龜，衆人見褚紹陵來了連忙散了，王慕寒不敢在褚紹陵眼皮下藏私，連忙走近躬身笑道：&ldo;這是衛大人剛給老奴的。&rdo;褚紹陵看了眼王慕寒掌中的幾個指頭大的小龜，輕笑：&ldo;給你的就收着，平日裡記着些他的好處就好。&rdo;&ldo;看殿下說的，衛大人平日裡最有禮不過，就是沒這東東西西的誰又敢不念着衛大人的好處了。&rdo;王慕寒說的是實情，褚紹陵寵愛衛戟碧濤苑中無人不知，誰不是上趕着奉承衛戟的，衛戟不用打賞就有人搶着伺候，但衛戟平日裡從不拿架子，分内的事一點不錯，分外的事從不插手，對着他們幾個自褚紹陵小時就伺候起來的老人尤為客氣，一派大家有禮公子的風範，王慕寒伺候着褚紹陵将大氅脫了，笑道，&ldo;到底是公卿之後，禮數上一點不錯的。&rdo;褚紹陵想起昨晚衛戟在被子裡還要給他拜年的樣子點點頭，看着站在一旁的衛戟輕笑：&ldo;禮數确實不少。&rdo;衛戟有些不好意思，轉身給褚紹陵倒茶，王慕寒知道兩人有體己親熱話要說，自覺退下了。褚紹陵接過衛戟遞過來的茶盞喝了一口，忍不住打趣：&ldo;你手縫倒是松，那一袋子金子還沒捂熱呢就開始送人了。&rdo;衛戟笑笑：&ldo;王公公是伺候殿下的老人了，年下本該得些好處的，殿下給臣那些金子臣也不知道如何花，送一些也好。&rdo;這是替他打賞人呢，褚紹陵心裡一暖，将人拉到榻上來，讓衛戟踩上腳爐，衛戟給褚紹陵續茶，問道：&ldo;殿下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今年不是有不少王爺郡王從封地過來了麼，王公公說且得拜年呢。&rdo;褚紹陵冷笑一聲：&ldo;我倒是有心客氣客氣，可惜皇帝說與王爺們一年未見想念的很，要多聊些往昔舊事，怕我們聽着無聊，早早的将人都打發了。&rdo;衛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不再多嘴，褚紹陵笑了下：&ldo;說起來今年容王帶着他那世子也來了，回來倒是能叫他來跟你相識，榮王為庸碌，教養出來的兒子倒是個喜歡舞槍弄棒的，肯定合你脾氣。&rdo;衛戟以前在軍中時也依稀記得人說榮王世子身手不錯，聞言點頭：&ldo;以前聽人說過榮王世子百步穿楊，臣敬仰的很。&rdo;褚紹陵輕笑，忍不住嘲道：&ldo;那是外面傳的，以前榮王沒去封地的時候褚紹陶跟我一起在誨信院裡念書，他那幾下子功夫我還是知道的……百步穿楊？跟你差遠了。&rdo;衛戟臉紅了下，想了想問道：&ldo;榮王世子也在宮裡呆過？&rdo;褚紹陵點了點頭：&ldo;榮王母妃早逝，榮王自小是養在太後身邊的，比别的王爺要尊貴些，後來榮王大婚，榮王妃與我母後更是叔伯姊妹，比别人又近了一層，褚紹陶是榮王嫡長子，自小比别人得寵一些，而且當日……&rdo;褚紹陵想起以前淩皇後在的時候自己的悠閑日子心中冷笑，慢慢道：&ldo;當日母後還在，雖不得寵也說得上話，求了恩典讓褚紹陶進宮跟皇子們一起上學，後來容王接二連三的納側妃擡侍妾，庶子們越來越多，榮王妃不安心，就将褚紹陶接回封地去了。&rdo;衛戟知道褚紹陵厭惡庶子的事，輕聲道：&ldo;如今榮王已為世子請封，榮王妃可以安心了。&rdo;褚紹陵輕笑，眼中皆是諷刺：&ldo;若不是這一年來梓君侯府越發得勢，這世子位還不知道去了哪呢，榮王妃這些年也算不易，母家如今得勢，終于能松一口氣了。&rdo;衛戟知道褚紹陵是想起淩皇後來了，主動靠近了些，握着褚紹陵的手低聲道：&ldo;世子靠着外家得封是運氣，殿下一手助外家複起才是真的厲害，說起來，世子倒是得了殿下的益處了。&rdo;衛戟不會說什麼奉承的話，但每每安慰自己的話倒是比别人的溜須拍馬順耳多了，褚紹陵攬着衛戟輕笑：&ldo;嘴怎麼這麼甜？吃什麼吃的？&rdo;衛戟見褚紹陵恢複了平日裡溫和的樣子心中也舒服，他哪裡知道他家殿下平日裡對皇帝都是不冷不熱的，僅有的好脾氣溫和性子全給了他。衛戟垂首不接話，褚紹陵卻不依不饒，挑眉輕笑：&ldo;問你呢？吃什麼甜的了？&rdo;衛戟有些不好意思，明明知道褚紹陵是在逗他還是老老實實低聲答道：&ldo;臣不曾吃甜的。&rdo;褚紹陵看着衛戟馴服的樣子心裡有些癢，垂首在衛戟耳畔輕聲問：&ldo;不說？那我自己嘗嘗……&rdo;褚紹陵垂首吻上衛戟的唇，衛戟躲閃不及，被壓在榻上親了個實在。年下事多，說起來兩人也幾日沒真的親熱過了，褚紹陵原本就是想占些便宜就罷了，但一親昵起來有些刹不住手，褚紹陵幾下扯開衛戟的腰帶，正要解人衣裳的時候外面王慕寒來報：&ldo;王爺，榮王世子來了。&rdo;褚紹陵失笑，這個褚紹陶什麼時候來不好，好不容易在白天裡想跟衛戟親熱一次就有人來敗興，衛戟聽見這話連忙翻身到軟榻的另一邊，幾下系好腰帶，利落的下榻整理好衣裳，臉還是紅紅的，輕聲道：&ldo;殿下，臣給你整整衣衫吧？&rdo;褚紹陵起身自己收拾衣裳，拉過衛戟在他耳朵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下，低聲道：&ldo;等晚上的……&rdo;不知是被褚紹陵咬的還是害羞的，衛戟的耳朵紅起來，看上去可憐又可愛，褚紹陵心情大好，道：&ldo;先請世子去正殿。&rdo;褚紹陵跟衛戟收拾好去正殿的時候褚紹陶正在品茶，身邊跟着個十四五歲大的男孩兒，生的粉雕玉琢的，正拿着宮人奉上來的薄胎茶盞細看，兩人見褚紹陵來了連忙見禮，有着當日的情分兩人并不生疏，褚紹陵看向褚紹陶身邊的男孩兒，褚紹陶将人拉過來介紹：&ldo;我那亡妻的弟弟，因如今淑儀大長公主府沒什麼人了，我看他一個人立門戶艱難，就将人接到我們王府來了。&rdo;男孩兒規規矩矩的給褚紹陵請安問好，褚紹陵細看才想起這是淑儀大公主的孫兒，幼時褚紹陵也曾見過的。褚紹陵命人擺果子上茶，三人按序坐下，褚紹陵道：&ldo;弟妹的事……節哀吧。&rdo;容王去歲與淑儀大長公主府結親，本是親上加親的好事，誰知淑儀大長公主的驸馬齊國公犯了事，一番徹查下來将命丢在了大理寺中，淑儀大長公主沒過幾日憂傷過度也跟着去了，消息傳到北部去驚了封地上世子妃的胎，父母一夜都去了，世子妃大悲戚，肚子裡不到三個月的孩子掉了下來，人也跟着一起去了。淑儀大長公主府一夜破落了，剩下的幾個主子自顧不暇，合計了下将家分了，世子妃父母早逝，分家時幾位叔父心狠，竟是沒留下什麼給齊钰，被褚紹陶知道後直接将齊钰接到北部去了。褚紹陶比褚紹陵還小一歲，但相貌上比起褚紹陵少了幾分精緻多了幾分粗狂，看上去倒是比褚紹陵大幾歲似的，提起前事來褚紹陶倒是沒有過多傷悲在面上，隻是淡淡道：&ldo;她命不好……是我多對不起她，如今隻好好好教養钰兒，隻盼着他能成才，以後重複門楣。&rdo;一旁的齊钰聞言垂首：&ldo;都靠着姐夫的栽培才有今日。&rdo;褚紹陵打量了齊钰一眼，一身玄色刻絲貢緞錦袍，袖口領口出着細細的精緻鳳毛，襯得面容越發細緻，腳上蹬着一雙墨色繡金靴，這一身端的講究，看來褚紹陶對他這小舅子是上了心的，褚紹陵合上茶盞，輕笑：&ldo;你也算是仁義了，今年姨母又沒有跟來，她身子可還好？&rdo;褚紹陶點點頭：&ldo;身子還結實，隻是那邊也是一大攤子事，脫不開身，來前還囑咐我了，讓我去梓君侯府拜年，還有給你帶好。&rdo;榮王有四位側妃二十幾個侍妾，沒名沒分的更是不計其數，到底有多少庶子庶女褚紹陵都不清楚，想來确是&ldo;一大攤子事&rdo;，褚紹陵明白褚紹陶的心思，低聲道：&ldo;如今你已經是世子了，什麼時候……就好了。&rdo;褚紹陶倒是不避諱，冷笑道：&ldo;等我襲爵且得幾年呢，如今我父王身子還好，來皇城的路上沿途又收了兩個姑娘呢。&rdo;褚紹陵撐不住笑出來，歎道：&ldo;四皇叔老當益壯，吾心甚慰。&rdo;此話一出幾人都笑出來，褚紹陶看向衛戟，道：&ldo;這倒不像是尋常侍衛……&rdo;褚紹陶也是習武之人，眼光毒的很，道：&ldo;小兄弟身手還好？&rdo;褚紹陵一笑：&ldo;說起來他跟咱們也沾親，馥儀的驸馬就是他大哥，衛戟，叫人。&rdo;衛戟上前給褚紹陶行禮，褚紹陶扶了一把，順勢在衛戟右手上撚了一把，摸到衛戟中指和食指上的薄繭，笑道：&ldo;也是個好使弓箭的。&rdo;褚紹陵輕笑：&ldo;剛他還說起你呢，好生敬仰你那百步穿楊的本事呢。&rdo;褚紹陶擺手一笑：&ldo;那值當什麼，說起來我正想問你呢，我昨日來的時候去拜會張大将軍，聽他門下的一位武師提起來……那武師如今正教導你們幾位皇子的騎射，他說你有位伴讀端的厲害，馬上疾馳射箭箭無虛發，他教導這些日子就沒見過那伴讀失過手，我聽了當時就想來拜會了，你那伴讀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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