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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紹陵聽到一半就笑起來，指着臉色微紅的衛戟道：&ldo;這不是麼？&rdo;褚紹陶失笑：&ldo;失敬失敬……&rdo;褚紹陶拉着衛戟讨教騎射的本事，衛戟謙遜有禮，兩人沒多一會兒就說到一起去了，一直聊到午膳時皇帝來請褚紹陶才起身，褚紹陶走前看着衛戟身上侍衛的錦衣對褚紹陵道：&ldo;這樣身手的人給你當侍衛？&rdo;褚紹陵輕笑，轉頭問衛戟：&ldo;委屈麼？&rdo;衛戟連忙垂首道：&ldo;不委屈，臣本是碧濤苑中無品級的侍衛，承蒙殿下看重才能侍奉左右，殿下于臣有知遇之恩，臣感激不盡。&rdo;褚紹陶歎息，心中惋惜不已，但奈何人家自己都樂意，褚紹陶又跟褚紹陵低語了幾句，褚紹陵點點頭，輕聲道：&ldo;我心裡有數。&rdo;褚紹陶點點頭帶着齊钰走了。吃過午膳後褚紹陵叫王慕寒傳幾個針線上的宮人來，針織局的管事聽說是褚紹陵要人連忙自己帶了幾個得用的宮人來了，褚紹陵将人叫到偏殿來，道：&ldo;給他量量尺寸，給我看看樣子……&rdo;管事宮女連忙将衣服樣子奉上來，褚紹陵細看，挑揀了幾件衣裳，又親自選了料子，淡淡吩咐道：&ldo;算好了銀子跟王慕寒要就好，這不是公中的衣裳，别人問起來怎麼說？&rdo;管事宮女心裡通透的很，垂首道：&ldo;奴婢回去後選出幾個女紅極好的另辟出房間來，别人問起來隻說是上面主子要的東西，到底做的是什麼沒人知道的。&rdo;褚紹陵點點頭，将樣冊子放下，宮人們測好尺寸後退下了。衛戟迷迷糊糊的讓人測了尺寸，轉頭對褚紹陵道：&ldo;殿下……要做衣裳麼？&rdo;褚紹陵讓衛戟坐到身邊來，輕笑：&ldo;是我疏忽了，你衣裳少一些，趁着年下針織局的人清閑給你做幾身來。&rdo;&ldo;但……臣平日裡穿的都是這身侍衛衣裳，也有的替換，别的也穿不上啊。&rdo;衛戟惜福的很，有些可惜，&ldo;就是休沐有時都來不及換的。&rdo;褚紹陵想着今天齊钰穿的那身衣裳再看看衛戟有些心疼，衛戟都沒幾件講究的衣裳呢，褚紹陵笑笑：&ldo;出了十五咱們就出宮去府邸了，到時候還穿不上？&rdo;衛戟愣了下，笑着點點頭：&ldo;是。&rdo;褚紹陵握着衛戟的手，頓了頓道：&ldo;今天跟褚紹陶說的……你是真心的麼？&rdo;衛戟愣了下才明白褚紹陵說的是什麼，笑笑：&ldo;殿下還記挂着呢，臣是真心的。&rdo;褚紹陵攬着衛戟在他額上親了下，道：&ldo;你放心，我定然不會讓你隻當個侍衛。&rdo;55之後幾日褚紹陶一有了空閑就來碧濤苑找衛戟說話，兩人都是喜歡舞槍弄棒的，從你用的是六鈞弓還是八鈞弓開始一直說到如今若是打到遼涼去要多少兵馬多少糧草，湊在一起就能聊上半日，他們說話時褚紹陵就倚在潇湘榻上看話本，時不時的傳幾碟子點心果子來給齊钰吃，四人自得其樂。褚紹陶在封地上受榮王拘束頗多，來宮裡來反倒自在些，褚紹陵頗能盡地主之誼，還帶了人去秦王府小住了一日。褚紹陶站在白首樓上俯瞰秦王府，很是感慨：&ldo;何時我能做主了，也得将王府好好修一修，也要修的這樣大氣才好。&rdo;因為榮王内眷頗多，侍妾庶子的一大堆，又不能分家，全擠在府中，每人還都得有個院子有一串的丫頭婆子，好好的王府如今橫擋一道牆豎遮一扇門的，瑣碎的很，褚紹陶一想那内院就煩躁。不怪褚紹陶眼熱，秦王府比榮王府要大一半，府中卻隻住着這一個……兩個正頭主子，實在是太惬意了。褚紹陵攏着一個白玉盤龍紋手爐，聞言輕笑：&ldo;等你能自己做主的時候，我就将修建府邸的那班工匠送到封地上去給你賀喜。&rdo;褚紹陶自嘲一笑，沒有答言，一旁站着的齊钰看着遠處正殿上明晃晃的&ldo;畫戟殿&rdo;三字若有所思，轉頭看向褚紹陵身後侍立的衛戟，眼中閃過一絲欽羨。晚上褚紹陶照例要回宮跟榮王一起赴宮中家宴的，不過申時就帶着齊钰走了，褚紹陵卻懶得再回去，隻讓王慕寒送兩人回宮，順便帶話說王府中有事脫不開身，今晚就不回去了。晚上褚紹陵跟衛戟用過晚膳後一起倚在寝殿的軟榻上說話，褚紹陵還拿着話本一頁頁的翻，衛戟捧着瓜子匣子吃瓜子，褚紹陵有意逗他，問道：&ldo;好吃麼？&rdo;衛戟老實的點了點頭：&ldo;好吃。&rdo;褚紹陵低頭看着話本，慢悠悠道：&ldo;好吃還光知道自己吃……&rdo;衛戟愣了下，這香滿園的五香瓜子，是褚紹陵特意讓人買來給他吃的，再說褚紹陵剛也吃過了，這是什麼意思呢？褚紹陵擡頭看了衛戟一眼，道：&ldo;我也想吃。&rdo;說完接着看書。衛戟愣愣的，連忙将瓜子匣子捧到褚紹陵跟前來，低聲道：&ldo;殿下先吃吧。&rdo;褚紹陵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擡：&ldo;懶得自己嗑。&rdo;衛戟頓了頓明白過來，臉慢慢的紅了，猶豫了下自己磕了一粒瓜子仁出來，拿在手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褚紹陵擡頭，眼中皆是笑意，道：&ldo;舍不得給我吃？&rdo;&ldo;不是……&rdo;衛戟有些難為情，看着褚紹陵含笑的鳳眼心裡又暖暖的，隻得忍着羞赧将瓜子仁送到褚紹陵嘴裡，褚紹陵微微垂首将瓜子吃了，接着看話本，輕笑：&ldo;果然好吃……&rdo;衛戟隻得接着給他家殿下嗑瓜子，褚紹陵吃渴了又讓人沏了一壺六安茶來，兩人潤了潤喉，褚紹陵道：&ldo;這幾天你看着褚紹陶這人如何？&rdo;衛戟拿過褚紹陵的茶盞來放回小幾上，想了想道：&ldo;世子為人直率，性子豁達，是值得結交之人。&rdo;褚紹陵點頭：&ldo;比起我那幾個好兄弟……我倒是跟他更熟稔些，也更放心他一些，因為榮王妃的緣故我們小時候也是交好的，隻是後來……嗨。&rdo;衛戟猶豫了下，還是道：&ldo;隻是臣不明白，為何世子那麼……那麼厭惡榮王？&rdo;說厭惡都是輕的，褚紹陶每每提起榮王來都恨不得早早的将他送了西，衛戟實在不能明白，褚紹陶是榮王嫡子，如今榮王還為他請封了世子，何至于此？褚紹陵冷笑：&ldo;這我倒是知道一點……說起來，褚紹陶跟我倒是有些相似的苦處，隻是我比他運氣多了。&rdo;&ldo;榮王妃是我姨母，當年榮王和榮王妃的親事是太後和母後一手促成的，當初梓君侯府權勢比之如今猶盛，榮王一聽給他求的是皇後娘家的妹妹心裡得意的很，那陣子總去太後跟前奉承。大婚後榮王和榮王妃也和睦了幾年，雖說榮王好色，但到底沒怎麼讓榮王妃受委屈……過了幾年，因為皇帝冷落母後和梓君侯府，榮王對榮王妃就沒那麼敬重了，之後梓君侯府在朝中越發不得力，榮王身邊的有些家室地位的側妃都敢當面落榮王妃的面子，褚紹陶心裡自然不好受，那滋味……我倒是懂得。&rdo;衛戟知道褚紹陵是想起他幼時的事了，将手搭在褚紹陵手中，褚紹陵握着衛戟的手輕輕撚了下，冷笑了下繼續道：&ldo;單是這樣倒不至于讓褚紹陶這麼着急讓他老子去死……你知道去年世子妃去世的事吧？&rdo;衛戟點點頭：&ldo;殿下那日不是跟臣說了麼，因為淑儀大長公主跟齊國公雙雙西去，世子妃悲傷過度所以跟着去了。&rdo;褚紹陵冷笑：&ldo;世子妃悲傷過度倒是真的，隻是她當日已經懷了五個月的孩子，胎像已定，皇城裡還有她嫡親的幼弟等着她照料，世子妃如何就能這麼放心的撒手走了？&rdo;衛戟愣了下，驚道：&ldo;莫不是有人害的她？&rdo;&ldo;榮王此人重名利輕親倫，當日隻不過是榮王妃娘家不得力他就百般冷待，要不是有太後在恐怕他都要另作他想……給褚紹陶選的齊國公府當外家本也是他千肯萬肯的，隻是後來齊國公府沒落了，他就起了别的心思。&rdo;&ldo;齊國公府已然倒了，褚紹陶等于是娶了個對他沒有任何助力的媳婦，榮王哪裡肯幹休，他當日就有了要再給褚紹陶選一個得力外家的主意……那時穩婆們都說世子妃這一胎必是男兒無疑，若是孩子落地，世子妃就算去了那褚紹陶也是有元妻有元妻嫡子的人了，這樣的身份如何再娶高門嫡女呢？&rdo;衛戟心裡一片冰涼，低聲道：&ldo;世子妃一屍兩命，莫不是……&rdo;&ldo;是。&rdo;褚紹陵冷笑，&ldo;褚紹陶知道榮王是什麼樣的人，千防萬防，可惜還是沒防住自己屋裡人反水，世子妃奶嬷嬷的一碗燕窩要了兩條人命下去，褚紹陶知道是榮王動的手，但又能如何？他隻是個世子，封地上萬事都是榮王說的算，隻得忍下了……眼見着發妻跟一個五個月大的嫡子就這麼沒了，褚紹陶心裡怎麼會不恨榮王？&rdo;衛戟頭一回聽到如此腌臜不堪的皇室秘聞，半天回不過神來，呐呐道：&ldo;榮王怎麼會……這也是他自己的孫兒啊，他怎麼忍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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