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生來不凡是封建王朝常用的祥瑞故事了,但赤帝子斬白蛇依然是極浪漫的開端,冥冥中注定大漢以最灼眼的紅滴入空白的史書,布衣之身,見妖斬妖,見王除王。
——可斬白蛇,亦能斬天下的劍。
劉邦在許多人的印象裡是潑皮無賴,仗劍悠遊而樂,好似屬于鄉野和萬裡山嶽,是醉飲高歌的遊俠;又在無數人的概念中金杯在手,掌天下權,卧美人膝,酒盡功臣死,是高位上唯吾獨尊的帝王。
從他一路的發家史看,你會意識到他在某方面堪稱可怕:父親被綁将烹,他以“我父即爾父”要一杯羹,項羽怒極,無可奈何;不喜儒生,但用郦食其;入鹹陽欲享受,臣子勸阻後便克制;韓信要齊王位,大怒,張良陳平一人一腳他便按下怒火,說要什麼假齊王,給你真齊王便是。
及時的克己,合宜的用人,為解當下危局可以妥協一切。
與張良的一段對話更能表現這種特質,定天下之初衆人不安,覺得不一定能得到封賞,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群臣所共知,誰最甚者?”
上曰:“雍齒與我故,數嘗窘辱我。我欲殺之,為其功多,故不忍。”
留侯曰:“今急先封雍齒以示群臣,群臣見雍齒封,則人人自堅矣。”
于是上乃置酒,封雍齒為什方侯。
痛恨欲殺也能忍下,為定衆人之心封侯。他的喜怒、欲望、行為好似都是可控的,在合理勸阻下都能按捺住,一切隻指向他想要達成的政治目标,有時是保命,有時是戰勝,有時是皇位。
理智到極緻就是冷酷,逃命的時候把兒子女兒推下車,談判時言笑晏晏說我不在乎你把我爹煮了,政治動物的本能隻有向前,沒有不能舍棄的,沒有不能忘卻的,他是王,他要赢。
馬援評價劉邦是“無可無不可”,沒什麼是絕對不可行的,怎麼辦都行。
沒有永恒的敵人或朋友,普天之下唯有利益是絕對。
可以妥協,可以博弈,可以生殺予奪,可以順而化之。
雷霆雨露,不外如是。】
劉徹撫掌:“大善。”
【而在這之外的,《史記》數次記載他“輕慢辱人”,年過六十的臣子求見,他踞坐洗腳,儒生來見,他摘其冠便溺,與人言常大罵,司馬遷在高祖本紀中如何寫其神武,就在其他人的篇目中同樣寫其輕慢。
畢竟天子從未遮掩過,帝王暴烈,讓臣子有善歸主,有惡自與,高居廟堂也不改綠林本性。
有人說都這樣了怎麼還有人跟着,沒辦法,他給太多了呀。老闆罵你歸罵你,發工資獎金很爽快,大家也就捏着鼻子認了。至于儒生,這時候崇尚黃老,還沒到他們的時代,也隻能不輕不癢痛斥幾句拂袖而去。】
“司馬遷?高祖本紀?”劉徹彈着手中金杯,太史令司馬談抹了把汗,“是臣遊曆在外的小兒。”
桑弘羊上前:“是否令其斟酌筆墨?”
劉徹随意擺了擺手:“天幕在此,遮掩又有何用?太祖功成至此,青史下何事不能言。”
【但他又無比鮮活。衆人面前坦言三不如,“三者皆人傑,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病重欲死,說“命乃在天,雖扁鵲何益”,治不好就治不好吧,賜五十金,大夫你安心回去吧。
過往何其龐大,幾百位君主面目模糊地陳列史書之上,但劉邦是色彩明豔的。無論是好是壞,潑皮還是聖明,無賴還是端嚴,于後人來說,他是一個明晰的、仿佛可以觸摸到的形象,嬉笑怒罵,千年猶聞。
正如劉邦功成名就路過沛縣時與老友縱情痛飲,擊築作歌,大風起兮雲飛揚,狂風起于青萍之末,漢初的草莽略一擡手,煌煌大漢,千裡江山。
而那些沉穩與狂放,寬仁與寡恩,恣情與冷酷,沿着劉氏血脈順流而下,造就劉漢王室一脈相承的刻薄與多情,玩弄權柄人心一如掌載天下。
畢竟草莽與英雄,寡恩與溫厚,從來隻在斬白蛇的一劍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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