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駿馳無聲地笑了一下,道:“我隻求這一件。兵家輸赢,又或是華亭易主,本王統統不在乎。獨獨隻有王妃,令本王無法置于心外。隻是這召城地遠人疏,還是要你來辦這事才穩妥。”
傅徽低低垂了眼簾,聲音漸慢:“徽本當說一句‘力所能及之處,徽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這事須得由徽考慮一番。隻問一句,采薇可安好?”
“安好。”蕭駿馳答,“祆教要的,隻是她藏着的秘鑰,要她的人也沒用。拔了她的發簪後,便将人留下來了。”
聽聞此言,傅徽便松了口氣。
他胸中有一股氣,想讓他張口便答應競陵王的要求,再與從前一樣,與他同生共死。隻是他知時過境遷,現在兩人已是不可能如從前一樣了。千言萬語,到了唇邊,便化作一句微透着疏遠之意的“容我考慮一番”。
他是極想答應的,但是他怕蕭駿馳後悔。
為了蕭駿馳,他便主動回絕吧。
“無妨,”蕭駿馳倒也不怒,隻是拂袖淡淡一笑,似是全局盡握手中,“明夜我還會再來,那時,你必然會答應我。”
說罷,他便轉了身,朝着宮阙走去。
他不知走了多久,又聽見那曲綿長幽幽的《紅豆》之聲響了起來。
蕭駿馳知道,一旦入夜,這召城行宮裡就沒什麼人在外晃悠了,他大可随意走來走去。雖然是座“皇宮”,但到底隻是個冒牌貨,願意來此地做宮女、侍從的人,并不多。
不知不覺間,他便走到了魚藻宮的一側,那片倚傍着山宇的湖泊旁。
夜色靜好,今夜無雪,那連綿山峰上的積雪卻未曾融化,仍舊是薄薄一層雪蓋兒,似美人頭頂一小片柳絮似的。蕭駿馳看慣了魏鋪天蓋地的厚厚大雪,忽而覺得這南方薄雪也有其美處。
他将視線上移,望向了魚藻宮的窗扇。紅木雕花的窗緊合着,透出一縷隐約昏黃的光來。一想到那窗後之人,乃是他的妻,蕭駿馳的目光便微微一柔。
忽而間,似是心有靈犀,那窗便被“吱呀”一聲推開了。一道人影探了出來,原是姜靈洲倚在窗邊,托着腮垂眸望着那夜裡湖景。
暖融融的燭光落在她的面龐上,映得她頰生微光。雖隔得遠,蕭駿馳無法看清她的五官,卻愈覺得這樣的她極是秀美,便如那隔着雲端的仙娥似的。
……還是個懷了他孩子的仙娥。
姜靈洲看了一會兒那湖景,便低下頭。這一眼,讓她掃到了站在窗下的蕭駿馳,目光裡不由有了一層訝色。她朝前探出身子,想要仔細地看一眼,又怕跌了出去,隻得緊緊拽着窗台。
——沒錯了,那人是蕭駿馳。
她微微怔了一下,繼而便坐回窗後,提起筆來,匆匆在紙條上寫了些什麼;又趁着染紫、澄碧不注意,将其揉成一團,朝外猛力扔去。
皺巴巴的紙團兒從窗台落下,啪沙一聲,便跌墜在草叢裡,濺起一小片欲化未化的雪來。
蕭駿馳見了,幾步上前,彎腰撿拾起那紙團。
在展開紙團之前,蕭駿馳心裡是有幾分期待的——不知這紙團裡會寫些什麼?
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還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亦或是“相逢草草,争如休見,重攪别離心緒”?
不過,他也知道,按照姜靈洲的性子,這種詞十有八|九是不可能的。她最有可能寫的,定然是什麼“莫要讓劉琮壞了這家國安泰”,或者幹脆一句“你若借兵劉琮,妾就撞死此地”。
七夕時節,因被蕭駿馳騙了,姜靈洲就怨他老記挂着國事、政事,不将她放在心裡做頭一份;可姜靈洲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若是有百姓的事兒在前,她堂堂河陽公主,怎會将自己的兒女情長擺在第一位?
他當然是了解這令他無比心儀的小女子的。
可他也知道,如今這當口,實在不适合談及此事——若是她真寫了這些話,紙條又讓别人拾見了,那便糟了。
想來,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冒險之事。
終于,蕭駿馳展開了那紙團。但見皺巴巴的紙團上,寫着個妩媚隽秀的大字,因為墨迹未幹便被團起,稍稍有些糊了,但并不損礙他辨識出這個字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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