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得咬牙切齒,像是惡鬼修羅一般,縱是男人看了也不由心驚。蕭飛骕尤是如此,他後退一步,隻覺得自己似乎從未認識過這個結發之妻。
——當年初初娶她時,蕭飛骕也是愛重過她的。隻是這份憐愛,卻并未讓何宛清滿足。她妒忌每一個接近蕭飛骕的女人,掌控欲一日盛過一日。漸漸的,蕭飛骕便與她漸行漸遠。終有一日,他遇見了那篪聲悠悠、可平人心的柔弱女子,至此淪陷,再不可拔。
“嫂子拿到了鑰匙麼?”姜靈洲笑着上了前,渾然不懼那些健壯的婆子,道,“既如此,交給弟妹我便是。嫂子信不過毫州王,莫非還信不過我麼?”
其實何宛清誰都不信,她隻信自己。
可是如今,木已成舟,她和蕭飛骕撕破了臉面,已再無回環餘地。她咬了咬唇,便掙脫了婆子的手,從袖中摸出一枚發簪來,遞了過去。
見那枚發簪落在了姜靈洲的手中,何宛清便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蕭飛骕這一輩子都休想登上帝位。
他休想。
他休想!!
“弟妹,你這是做什麼?”蕭飛骕緩緩平複了呼吸,僵着笑容,道,“不過是一枚發簪,又能做些什麼?”
姜靈洲将那絞絲蕉葉銀簪子翻了個身,輕松一擰,便将其拆做兩半。一柄小巧黃銅鑰匙,便從中落了下來。
“毫州王難道不知麼?”姜靈洲招了招手,白露便捧出了應君玉所做的機匣。她慢悠悠地撫了一下那匣子,神情淡淡,道,“這匣中藏着什麼,毫州王應該最是清楚不過了吧?”
——毫州王,應是最為清楚不過了吧?
蕭飛骕的眼光落在那古舊機匣上,面色變得極為古怪。一瞬間,前塵往事迎面轟隆撲來,似要将他湮沒了——
大哥蕭圖骥總說他心思用偏,獨獨重用幺弟蕭駿馳;次次遠征,蕭駿馳皆随在軍中,而他隻得做個富貴閑王;費木呼遠入魏國,地位尊崇,攜了祆教女使前來,問他可願一展宏圖;齊國舊朝部将蠢蠢欲動,将這應君玉送來做了助力……
刹那間,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之前,蕭駿馳攝政之日。
少年蕭駿馳下跪接旨,目光昭昭,如盛焰火。滿朝文武俱是向他下跪行禮,口稱“攝政王”。獨獨蕭飛骕站在蒼天之下,手幾乎要刺出血來。
那時,他便已嘗到了一次敗落滋味。
如今,他不願再嘗第二次!
蕭飛骕的目光死死鎖着那匣子。終于,他目泛血絲,暴怒道:“那又如何?!三弟,我知你手下有玄甲軍萬千。可是隻要你出不了這毫州王府,便有千軍萬馬也無絲毫用處!來人!擒拿競陵王!”
一聲喝下,毫州王府内竟湧出一波黑衣人來。看身形與樣貌,各個俱是胡人,顯然不是這京畿的兵衛,而是祆教的教衆。
原本在王府中的權貴們,立刻抱頭鼠竄、四處奔逃。華美宴席,頃刻間支離破碎;酒盞傾覆、滿地狼藉,簪钗萎落如沉泥,并無人有心撿拾。火把光起,映出奔逃人影;此起彼伏的驚叫慌張之聲,不絕于耳。
轉瞬間,蕭駿馳與姜靈洲便被祆教部衆團團圍住。
“二哥,”蕭駿馳不忙不亂。他的面頰映着火把之光,顯出幾分莫測來,“你這是已不顧及聲名,要對競陵下手了麼?”
“是又如何?”蕭飛骕冷笑一聲,“既已到了如今情勢,便沒甚麽好藏得。你我兄弟二人,本就勢同水火。有此一搏,實屬正常。”
“原來如此。”姜靈洲掂了掂手中寶匣,道,“毫州王竟自棄陣地,真叫人想不到。我原本隻是叫人打了一柄鑰匙來吓一吓毫州王,未料到……毫州王竟真的上鈎了。”
蕭飛骕蹙眉,道:“你說什麼?”
“我在說,”姜靈洲微微一笑,“我手中這柄鑰匙,是假的。毫州王府嚴防死守,衛兵重重,憑借區區一個毫州王妃,又如何拿到那鑰匙呢?于是我便令人造了一柄假的,讓嫂子來吓一吓二哥。沒想到二哥絲毫經不起吓,竟然……自己便亂了陣腳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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