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管家爺爺,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八尋蜷縮在車後座裡,身上草草地披了件外套。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雪已經停了,外頭起了一層薄薄的晨霧。
花子走後,她縮進被窩睡了個回籠覺,那一覺睡得極淺,斷斷續續地做了幾個夢,她在那些破碎的夢裡掙紮着,被宅邸留下的老侍者喚了起來。
‘七号大人來了命令’——他是這麼說的。她太困了,連醜橘都沒抱,腳下踢了雙鞋帶亂七八糟的靴子,額頭抵在窗玻璃上,迷迷糊糊地險些又要睡過去。
“去七号大人身邊。”老侍者沉聲道。
“花子君說……自己去做危險的事情了,”她張開眼睛,“……他說不希望我參與進去,那為什麼又要把我接到他身邊?”
鵝毛飛雪,明月清冷。
齋藤眯起了雙眼。
“……誰知道呢。”
Tbc.
第09章
淩晨三點,警視廳。
源光扳着指頭算了算,發現自己和花子也認識約莫有三年了。
人和人的關系是一種奇妙的存在——往往因為某個不經意的節點,兩條線短暫交錯碰撞,三番四次接觸過後,或許表面上保持着得過且過的漫不經意,私下裡卻維持着密切的交易關系,由薄薄一層利益紐帶聯系着,脆弱得像一層薄冰經不起風浪——就像他們這樣。
雖然對方狠辣、惡劣、我行我素,從不把警視廳放在眼裡,但是——
源光回身看去,花子坐在備用椅上,低垂着腦袋,看不清楚表情。他看起來有些不安,雙手擱在那根破損的手杖上來回磨蹭,指尖都跟着泛了白。
——這麼無助慌亂、沖動而不加思考的花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七号大人’深夜莅臨警視廳,”他将嗡嗡鳴響的水壺掐了電源,倒了杯熱水,擱在紙杯子裡遞過去,“自投羅網?我看你很想上明天的頭條報道啊。”
花子接過熱水,難得沒有還嘴,隻是低聲道了句謝謝。
源光歎了口氣,“還好今晚是我值班……說吧,怎麼了?”
花子說得言簡意赅,從起因到結果統共不到五句話,總結起來就八個字:我被騙了,八尋沒了。
源光正在核對文件名單,聽到最後一句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熱水嗆了滿嘴:“沒了!?什麼叫沒了??”
花子動了動,從那片陰影中探出一隻雪白的手,撈過溫涼的紙杯:“不見了。”
他淡漠地擡眼,望着慘白刺目的燈光,聲音像一條冰涼平穩的線,沒什麼起伏:“字面意思,不見了。是齋藤,我家的……管家。”
“你家的?”
“你的文件傳來後,我就料到這件事情不對,”他停頓了一下,在腦海裡飛快地措辭,“我隻是、嗯,隻是沒想到内鬼會是家裡的人……也沒想到他們的目标會是八尋。你說得對,那些地下商人從來都沒有善罷甘休過,從半個月前開始,他們就一直在盯着八尋。今晚借着地下交易場的名号把我引出去,目的就是讓齋藤帶走八尋。”
源光覺得頭疼——失蹤案在兩天前徹底結案,還剩下少量的後續工作要處理。他本來打算這周内就去把八尋接回警視廳,沒成想當晚就出了亂子。對方是地下交易場的人——警視廳從來不會和地下組織産生正面沖突,用輝哥的話來說,在黑幫窩點裡開戰,不是有腦子的警察該有的行為。
“那你要怎麼做?”源光抱臂依靠着椅背,捏了捏眉心,“……讓我捋一下,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人口販賣、還是器官販賣這點暫時還摸不清楚——但肯定不會就這麼放了她,畢竟她現在無父無母,失蹤了壓根兒不會有人找,作為商品來講,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歸根結蒂,這件事情出現在你的地盤上,你身為‘七号大人’應當擺平,那麼你現在來找我,什麼用意?”
花子不說話了——他低下頭,又重新把自己埋在陰影裡,沉默地捏着紙杯的一角。
源光不催促他,把目光放回到眼前的文件紙上。他知道對方現在不會比他好過到哪裡去,換而言之,恐怕要比他煎熬得多。
外頭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正月裡鮮少下雨,落得又快又急,帶着逼仄的涼風一股腦兒地湧下來,把厚厚一層雪融成細碎的薄冰。他将熱水壺又燒過一輪,從紙杯裡升起騰騰熱氣,那層奶白的霧還沒散去,身側忽然傳來了丁點細微的響動。
“……我要和你做交易。”花子擡起了頭。
年輕的警署愣了一下,拿着紙杯的手一抖,熱水灑了滿桌。
“你、和我?做交易?”
“少年,我害怕。”他的聲音忽然軟了下去,肩膀開始顫抖。他抱起膝蓋,縮在燈管後那一點陰暗的斑駁中,顯得迷茫又無助:“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害怕……就像我先前和你說的那樣,她隻是個普通人,和我接觸不過半個月,她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但是、我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如果對方不是八尋,換作是誰都行,我大可以直接沖進據點把人一窩端掉,但那是八尋,我不敢、我不敢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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