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幾天時間,編劇根據“琴音木像”研讨會的結論,修訂三部分的劇本。裘媛窩在家裡陪伴魏桂,權策的假期馬上也要結束。幾日裡,劉燕一有時間就來看望魏桂,隻是特别趕巧總是在午飯時間,劉燕是個八面玲珑的人,特别會讨喜,魏桂特别冷清的一個人,對她印象都不錯,更别說,特别愛跟晚輩胡侃的裘保國。一連幾日,裘保國被劉燕哄得整日裡都眉開眼笑的,這天一早,裘保國去菜市場買菜回來,買了兩條大黑魚和兩條大鲢魚,跟裘媛說要吃全魚宴。原來,前一天劉燕陪裘保國聊天的時候,裘保國說起生産隊時,水庫開閘放水,他們勞動力去撈魚掙工分,然後生産隊又發魚抵工分,裘保國和劉燕吹噓自己年輕的時候,水裡的本事大的不得了,好比“浪裡白條”,所以抓魚的功夫全村無人能及,所以抵工分的時候會換好多魚。然後家裡改善生活,醬香魚好吃的不得了。劉燕就是那改天有機會可得嘗嘗。然後,裘保國這去趟菜市場就把魚買回來了。魏桂在一邊淺笑不語,看着裘保國一邊殺魚一邊跟裘媛講醬香魚的精髓。
裘媛戲谑的對裘保國說,“爸,您這忘年交來的有點兒可頻繁了呀,我倆認識這麼多年,都沒您在這她來時候多,劉燕可是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小心她把你賣了你還替人家數錢呢。”
裘保國将最後一條白鲢開膛破肚,說,“就你整天瞎咧咧,人家還不是為了來陪我們老頭老太太解悶兒,哪像你和文卿,在家也是工作那點兒事兒,你都快把文卿逼成什麼樣兒了,我跟你說,這工作做不完,循序漸進才能長遠,每天有進步就行。逼出來的有時候是‘急智’,可有時候也是‘渾招’。”
裘媛馬上接茬兒道,“喲,喲。合着這全魚宴是給你的大孫女補身體的呗。我說為啥非得讓我在廚房幫忙呢,原來是在這兒等着我呢。怎麼,文卿跟您訴苦了?”
裘保國說,“那哪能呀,如果是文煜,肯定早就撂挑子了,文卿不會。我是看這幾天都挺晚的,文卿還在書房忙活呢,都快趕上考大學那會兒了。”
魏桂笑着拍了拍裘媛的肩膀,說:“你爸說得對,文卿這段時間是挺辛苦的。趁這個機會好好犒勞她一下,也得讓她知道勞逸結合,不能因為年輕就不拿身體當回兒事兒,你當初就是因為不注意,差點兒,,,算了,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兒。”魏桂想起裘媛三年前的事兒,心裡還會犯突突,于是岔開話題說,“T島那邊的事兒應該也差不多了。過段時間,你阿姨應該會跟歐陽琛一塊兒過來,等她再離開回M國,我想跟你爸就回去了。囡囡在裘娟那兒,你也别真省心,不管不問。我建議你呀,等我和權策也離開了呀,你就搬到你那個小房子去住,上班近,離着囡囡幼兒園也近。孩子還得自己帶着才能跟媽親近。”
裘媛剛想點頭,就聽魏桂又補充一句說,“當然,你是個例外。”
裘媛馬上反駁道,“爸,您聽聽。我媽這事事就跟我‘上綱上線’的,我能親近的起來嗎?”
裘保國馬上打圓場說,“什麼‘上綱上線’,你媽說的道理都對。我也贊同,你别老去麻煩裘娟。還有,你現在也不是伸手朝單位要錢了,自己有事兒做就行,不要着急上火,急功近利的,一口吃不成胖子。和同事們,合夥人啥的,好好處,不能有啥不同意見,話從嘴裡就‘翻着跟鬥’出來了。”
裘媛知道,這是二老知道自己在會議室和顧知舟、羅奕亭開會的時候有點兒小争執的事兒了,點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魏桂說,“知道了,就記在心裡。”說完看了看時間說,“我看時間也合适,你給你段舅舅打個電話問問,上次過來怕過了病氣,也沒留他吃飯。看他今天能不能來?”
裘媛應了一聲“好”,就從廚房出來給段宏志打電話。她知道,母親輕易不會主動和段家親近,這次讓她請段宏志過來,應該是有事兒要和段宏志商量,隻是不知道是什麼事兒。
段宏志電話裡說有空兒,中午能過來。聽說家裡要做魚,還跟裘媛說,想吃水煮魚,讓裘媛也給做了,盆底兒要洪湖蓮藕片。
裘媛聽着這要求,透着不尋常呀,不過在電話裡也沒細問,馬上X團下單買洪湖蓮藕,然後去廚房張羅“家常全魚宴”了。
走到門口聽裘保國跟魏桂閑聊着,魏桂頻頻點頭。于是問道,“聊啥呢?”
魏桂說,“你爸說,馬上就要打春了,這四季又是新的一輪了。這次全魚宴就是一個好的開始。咱家也趁着這‘全魚宴’去去腥氣,開春也是好兆頭。”
裘保國一邊炖魚一邊說:“這吃魚呀,早些年村裡還有講究呢,隻是後來你們這年輕的都不回村,這水庫也都分片承包養殖了,開閘又要‘鬥魚王’,哪兒哪兒都商業化了。”裘保國說着回頭看了裘媛一眼說,“說起這吃魚的講究,你也有份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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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媛一聽,來了興緻,忙湊過去嚷嚷着,讓裘保國快說。
魏桂反倒不贊同的說,“你爸就是宣揚‘封建迷信’,你聽他說啥。”
裘保國就說起早些年村裡開閘吃魚的講究來,說是以前村裡每逢開閘撈魚,村裡人都會舉行一種叫做‘魚躍龍門’的儀式。就是把一條大魚挂在樹上,誰能跳得最高,就能得到那條魚。然後就寓意“魚躍龍門”了。裘媛5歲那年非要湊熱鬧,也要去跳。裘保國拗不過,就抱着裘媛象征的一跳,結果裘媛還真把那條大魚給薅下來了。後來裘媛考上大學,裘保國逢人就說這事兒應驗了。後來村裡的人都特别熱衷于這個遊戲,每年都為了争奪大魚而奮力一躍。
聽到這,魏桂和裘媛都笑了出來,覺得裘保國就是瞎傳個熱鬧。這時,裘文卿從書房走了出來,看到大家的笑容,也好奇地問:“什麼事這麼開心?”
裘媛把裘保國講的“魚躍龍門”的事兒說給了裘文卿聽,裘文卿也忍不住笑了:“這個說法倒是挺有意思的,我和文煜也是小時候‘魚躍龍門’了嗎?”
裘保國卻說:“哪有,你們那會兒早就沒魚可挂了。你倆那是正經的‘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裘保國看幾個人聽完他說的,哈哈大笑,用手指點了點裘媛兩人,“你們别光顧着笑,也得注意身體啊。工作是重要,但身體更重要。就像這魚躍龍門,雖然有趣,但也要有好的身體才能跳得高啊。”
裘文卿聽了,知道爺爺就是趁機勸自己多注意休息,趕忙點頭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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