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有人的臉黑得跟塊木炭一般,雙手卻白皙如玉嗎?好吧,由于經常上山砍柴的原因,她的手跟白嫩如玉這個詞扯不上邊,但跟她這張黑炭的臉卻形成得非常鮮明的對比。
這實在是個非常明顯的破綻啊!直到現在才被劉雲軒指出來,估計也是因為曹校尉跟那一隊老卒都不把她看在眼裡,至于黑熊是不是早已看出問題,那就不知道了。
總之,要是自個真的沒有問題的話,怎麼會把自己的臉給塗黑呢?于是,這就是劉雲軒确認她是冒名頂替的原因?
沉默了片刻,阿墨深吸了一口氣,以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高聲道:“禀将軍,小的名叫花離墨,是花大山的親弟弟,您可以叫我阿墨,今年……十八歲,雖然歲數不夠,但一顆報效朝廷之心,可照那個月亮,所以頂替了我大哥的名額。”
咳咳,一句話兩個謊言,虧得她居然還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關鍵是眼底那抹真誠,啧啧,這般半真半假的話真叫劉雲軒相信了。
被突如其來的一吼震得心間一跳,劉雲軒臉上的表情繃不住了,搖搖頭,哭笑不得道:“還照那個月亮,那是可昭日月,哎,行了行了,你的事,本将軍已經向單大将軍禀告過了,看在你之前立了大功的份上,功過相抵,就不追究你頂替的罪責了。不過按照你的說法,雖然不到規定的年齡,但也是你家的男丁,按律也可酌情處理,那就功大于過了,唔,這個可以跟大将軍再提一提。”
後面那句話,劉雲軒說得小聲,如同在自語,不過阿墨耳朵靈,全聽在耳裡,頓時對眼前這個儒雅将軍的好感直線上升,要是他真跟大将軍提一提,然後因她立了功而免除她的兵役,或是将她調回平陽縣,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小子幹嘛,突然用這樣露骨的眼神看着他?
劉雲軒不過低頭嘟囔了一句,擡起頭就被一雙散發着眩目清光的澄澈眼睛給駭到,不知為啥,被這雙眼睛看着,他莫名地覺得菊花一緊,全身的汗毛都起來跳舞。
兩人正‘深情’對望着,帳門口忽而響起一道亮如洪鐘的聲音:“大山,大山,我來看你了,你小子……沒事吧!”聲音未落,人已經走進了營帳,如同一座大山般堵住了外面射進來的光芒,使得營帳内平添了幾分暧昧。
經過劫糧那一役,黑熊和阿墨也算是過命的交情,再加上後來來北境的路上,阿墨因身體虛脫嚴重,黑熊就一個自告奮勇将她一路背了過來。到達軍營後,整個人已經迷迷糊糊的阿墨拒絕軍醫為她診治,最後劉雲軒一句話就讓她在這間小醫帳裡先休息一晚,黑熊放心不下,這不,一大早就急哄哄地跑過來,沒想到,有個人比他還積極。
“劉,劉将軍。”一進帳,看到帳中的人,黑熊愣了下,趕緊行了個軍禮,高聲道:“參見劉将軍,劉将軍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您在這裡?”邊說着,還邊用眼角朝阿墨瞥去一個羨慕的目光,能跟劉将軍同處一個營帳,實在太幸福了。
心頭壓着的大山散去一半,阿墨心底輕松了不少,見到黑熊瞥過來的目光,還故意惡作劇般,朝劉雲軒甩去一個親昵的眼神,可把他吓得夠嗆的。
“本将軍還有事,就先走了。”丢下這句話,劉雲軒轉身就急匆匆地走出營帳,活像背後有鬼在追他一樣。
阿墨和黑熊對視了一眼,一頭霧水,還沒表達出疑問,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劉将軍又如一陣風般刮了回來,看着兩人,面色尴尬道:“忘記說了,你們兩人以後就到我武衛軍帳下,下午去找昭信校尉趙德,他會給你們安排的。”然後不知出于什麼心理,又對阿墨說了一句:“阿墨,把你的臉收拾幹淨。”
說完不等兩人反應就又轉身離開,這回倒是注重形象,步履穩健,八字步,走得那個叫四平八穩。
足足愣了有一刻鐘的功夫,黑熊才把劉雲軒最後一句話給消化完,于是,阿墨又悲劇了。
“啊……大山,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劉将軍讓我們到他帳下耶,武衛軍耶,哈哈,我黑熊終于能一展抱負了。”
一激動,黑熊又是一個不知輕重,抓着阿墨的肩膀死命地搖晃,還用大吼來發洩他心中的激動,險些沒讓阿墨當場翻白眼。
“聽到了聽到了,快停下,我暈,宋文秀,你、個、混蛋。”
“你,你怎麼知道的?不要叫我宋文秀,叫我黑熊。”
還是‘宋文秀’這三個字威力大啊!立刻就能讓抽風的黑熊瞬間恢複正常,隻不過那張布滿胡渣的黑臉貌似有抹可疑的紅暈,這貨不會是害羞吧?
惡!阿墨打了個寒顫,不再理會這頭時不時發一下瘋的黑熊,轉身,一陣氣悶地往木闆床上一坐,相較黑熊的激動,她卻恨不得将劉雲軒給踹幾腳,誰要去什麼武衛軍,她想回平陽縣啊!
黑熊看似長得三大五粗,可心細着呢,看出阿墨不太開心,他也不好獨自開心,軍營重地,兩人又不能亂跑,閑着無事,想起她是個剛入伍的新兵蛋子,下午就要正式編制入伍,于是趁着這會還早,便決定先跟她講解講解軍規。
“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之……”
一條條禁律,動不動就斬之,事關性命,阿墨聽得特别地認真,很快就将十七條禁律五十四斬勞記在心,而且不用黑熊解釋,她這個大字不識的文盲居然隻聽一遍就能将其理解透徹,直讓黑熊大呼不可思議。
☆、第十五章驚險之夜(上)
舉着一把菜刀,黑熊一臉仇深似海地瞪着砧闆的豬肉,手起刀落,剁剁剁,好好的一塊豬肉就成了肉碎了,咔嚓,又一塊砧闆被一刀兩斷了。
一旁一邊摘菜一邊哼曲的阿墨擡頭瞄了一眼,幸災樂禍地笑道:“啧啧,又一塊,夥頭又得瘋了,昨兒個他可是換了根鐵棍。”說着,目光落在某人的尊臀上,嘶,想想都疼。
後臀條件反射地又抽疼起來,黑熊幽怨地瞅着某個幸災樂禍的家夥,舉着菜刀,咧着白晃晃的牙齒,又開始抓狂了:“啊,受不了,老子不要拿菜刀,老子要拿殺人的刀,阿墨,我們去找劉将軍,他說過讓我們到他帳下當兵的,那個趙校尉陽奉陰違,竟然安排我們來當夥頭兵,我們要反抗。”
黑熊已經郁結了好幾天了,天天如一日三餐般發狂,然後再被夥頭對着他的尊臀一日三頓地狂揍,可依舊不能讓他認清現實。
當日劉雲軒說收他們入他帳下後,黑熊興奮得跟打了雞血般拉着阿墨去找那個昭信校尉趙德,幻想着從此以後手執大刀,在戰場上殺敵立功,保家衛國。
然而幻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趙德是有将他們兩人登記造冊,但是一句話,就輕飄飄地将他們發配到後方來當夥頭兵,天天拿着菜刀殺豬剁菜,他都要瘋了,更憋屈的是,一直都在兵卒間稱霸的他,居然淪落到天天被一個猥瑣老頭揍屁股的下場。
與黑熊的忿怒不滿相反,阿墨對于來當夥頭兵,可是滿意極了,不用上前線,小命能保住不說,更不用擔心會被餓着,這樣的好事,黑熊這頭笨熊怎麼就想不開呢?
上戰場立功?得了吧,刀劍不長眼,恐怕還沒殺到敵人,就得去閻羅王那裡報道了,上次遇到漢元騎兵半道劫糧的兇險可還讓她心有餘悸呢!
“去找劉雲軒?你見得到他嗎?人家可是堂堂的将軍,你就一夥頭兵,連他的的營帳都接近不了,而且我們雖是夥頭兵,但也是歸在武衛軍帳下啊,你告趙校尉羊縫牛縫的,有用嗎?”
阿墨翻着白眼,對黑熊執着地想去前線的行為表示鄙視,當然,她不會告訴他,其實她每天都能見到他崇拜的劉将軍,而且還被迫跟他獨處,雖然過程痛苦得她好幾次都想把那家夥揍成豬頭,但為了能平平安安,安安穩穩地渡過這三年,她每次都忍了下來,現在她最大的恐懼就是晚上的到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穿成女主她妹[穿書] 軍師王妃 非讓你愛上我不可 和豪門殘疾大佬的甜蜜日常 心與心的距離 逆天庶妃 重生初中:穆少,你老婆又黑化了 穿越後我抄詩被大儒的女兒看中了 我真真真沒勾引你[古穿今] 朱雀印 愛過就别放過 驚玺 懷了閻王的崽後我跑了 重生後嫁給了前任他叔 狂帝 側妃萬萬歲 有一種感情叫陪伴 斷點續傳 惹上艋舺男上篇:驚世槑小姐 傾世:朱雀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