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岩輕歎了一口氣,還待說什麼,在一旁等着的諸将已經不耐煩了,其中一個副将陰陽怪氣地開口道:“大将軍,阿墨……哦,不,是花将軍,貴人事忙,六部大人還在等着她呢,咱就不在這裡阻了她了道,讨人嫌吧!”花将軍三個字咬得特别重。
“是啊,花将軍現在可是皇上面前最大的紅人,等着巴結她的人多的是,咱們還高攀不上。”
“全給我閉嘴。”單岩的臉色涮地沉了下來,這些人心裡的不滿,他心知肚明,但是這般肚量,着實丢人。
被單岩當面喝斥,諸将面色更為難看,但也不敢再開口,隻是對于阿墨的不滿就更深了,有幾個甚至極其嘲諷地冷哼一聲,轉過身子就離開。
“阿墨,你别理他們,餘安永遠都不會忘記,今日我還能站在這裡,全都是因為有阿墨。”餘安拍了拍阿墨的肩膀,咧着嘴笑得頗為爽朗,這話不僅是說給阿墨聽,主要還是說給諸将聽,莫忘記若非有阿墨,今天他們莫說接受封賞光宗耀祖,連站在這裡給人臉色的機會都沒有。
對于阿墨,他是真正打心眼裡佩服和感激,雖然在聽到聖旨的時候,他心裡也很不舒服,但他卻也明白,這些都是她應得的,嚴格說起來,站在這裡的這些人,都欠着她一條命呢!
幾個副将、都尉聞言,緊繃的臉色也有些松動。
阿墨微微笑着,搖了搖頭,面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心底其實對這些人都挺失望的,她本以為縱使這些人雖各屬不同的陣營,但經過戰場上的生死之交,彼此的情宜總該不同,雖然心裡面不舒服那是一定的,但是也不至于表現得太難堪,卻不想,僅一道封賞聖旨就讓他們忘記戰場上的那段時光,這麼快就翻臉,權力心之重絲毫不弱于那些個文臣。
這般的武将着實讓人替這個朝廷當心,皇宮裡那位做了那麼多的事就得到這個結果,真諷刺。
氣氛有些僵,單岩又深歎了口氣,深深地看着阿墨,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京都不比邊境,凡事小心。”說完,轉身大步便走了,其他人自是也跟着轉身離開。
月色下,孤獨的少年站在宮門前,目送着單大将軍等人的離去,天地間仿若隻剩下她一個人,背後巍峨的皇宮像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欲将她給吞噬。
不知站了多久,才邁開步伐,一步步地向着青龍街的方向走去,月光将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長,顯得更加地孤寂,不過,半響之後,這道孤寂的影子旁邊緊緊地粘過來另一道影子,默默相随,淡淡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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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封賞聖旨并沒有引起多大的風波,百官雖錯愕但也早有預料,百姓則認為理所當然還大贊的皇帝聖明,于是,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平頭百姓,都很輕易而自然地接受京都裡多了這麼一号人物。
北境大軍已經奉旨離京,因漢元國的威脅已經解除了,所以原本從其他地方調過去的各位将軍自是也回歸本來的崗位,也有幾位留京述職,就如易劍仁,這次除了她,就這個皇親國戚得到的封賞最多。
大軍離開那天,阿墨并沒有去相送,她想除了單大将軍和餘安,沒有一個人想看到她出現。
不過她并不在意,别人不待見她,也不見得她就待見别人,隻要她的兄弟還肯留在她的身邊就成了。
現在她已經是有官職在身的将軍,按律她可以擁有至多三千的私軍和五十親兵,不過這些年在正恒帝的威壓下,這條開國皇帝定下的軍律已經形同虛設,便連單大将軍嚴格算起來隻有不到一千的單家軍。
她現在身處帝都,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私軍隻能是空有虛名而已,要真讓她給建立起幾千人的私軍,那隻能說是天下紅雨,皇帝的腦袋被門給夾了。
不過這個親兵卻是必須的,目前阿墨的身邊就有二十個親兵,那便是當初陪她闖死亡森林的那二十個兄弟,其中野人為親兵隊長,黑熊、耗子、飛鷹、猴子等幾人為小隊長,四人一小隊,分為五隊,段子白就比較奇特,既是親兵,也是貼身小厮,反正阿墨的生活起居全都由他來負責,别人沾不得手,便連宋二小組也得退居二線。
大軍離京後的第二天,阿墨就到京畿西營去報道,身為副統領,擁有的職權還是比較大的,而對于她這個既年輕還是鄉下出身毫無背景的毛頭小子,自然不能讓人心服,不無意外地受到各種刁難。
于是,阿墨将那幾個刁難她的副将、校尉、副尉之類的人全給叫到她營帳,誰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隻知道第二天,這些人就都不敢再刁難她,還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連号稱性格最火爆的夏炎副将、最心高氣傲洛斐和最玩世不恭的馮錦安在她面前都乖得不得了,不知吓掉了多少人的下巴,也讓等着看好戲的人郁悶的險些吐血。
這一天,剛從西營回來,阿墨就接到一份請柬,請柬上的落款柳傑,京都四公子之一的‘仁傑公子’。
☆、第四章怡然赴約
太湖畔有座四層高樓,三面臨水,正面臨街,這便是京都最有名的雅樓——怡然居,每天慕名而來的客人絡繹不絕,尤其是文人雅士,日間吟詩作賦,晚間風花雪月,當真是一處雅緻之處。
怡然居的東家是大梁首富宇文家族,端看其名氣和生意,不知情的人可能以為這裡定是碧瓦琉璃,雕甍繡欄,氣派恢宏,這樣才無愧于大梁第一雅居。
可事實上,怡然居看不到半分富貴華麗,樓層雖高且宏大,但樓内裝飾卻十分樸素,沒有錦布鋪桌,沒有繡毯鋪地,樓頂沒有精緻的花燈,門口未有耀目的珠簾,隻是這裡的一桌一椅,一幾一榻皆以上好的青竹精心制成,都設計得别出心裁,安置得恰如其分,讓人一進門便能感覺耳目一新,舒适而自在。
一二層是猶如酒樓一般的場地,用來招待普通人或是一些貧寒士子聚會論詩之地,三層便要高級得多,被隔成各個大小不一,形态各異的包廂,當然那價格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費得起的,至于四層,那就不是有錢可以上得去的,但凡能踏上四層,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一輛馬車停在了怡然居臨街的大門前,馬隻是普通的馬,車是簡陋的兩輪車,與宏偉的怡然居對比,顯得那般的突兀不和諧,但來往的行人卻是見怪不怪,隻道也是慕名來怡然居消費的平頭百姓亦或是寒門士子,不過還是忍不住往那馬車投去目光,卻不是為了看馬車,而是為了人。
在馬車的車轅上有一名衣着仆素的少年郎,看他執馬鞭的樣子像是個趕車的下人,但那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模樣,卻比那來往的公子哥還要俊俏幾分,尤其是那一身淡淡的氣質,雖然還有些稚嫩,怎麼看都該是出身不凡才對。
一個下人便這般出挑惹眼,那坐在馬車裡的主人怎麼都不該平凡吧?
“将軍,到了。”段子白坐在車轅上,無視四周投來的視線,微側身隔着車簾沖馬車内的人說道。
“嗯。”輕應了一聲,聲音清澈,略帶慵散,分不清是男亦或是女,沒有那種特别的勾人味道,卻更加攝住了聽者的心神,似乎在忙碌的紅塵中體味着雲淡風清的悠閑。
一隻修長的素手從車内伸出來,緩緩地掀開車簾,一張清瘦白皙的臉蛋映入衆人的眼簾,頓時一片吐氣聲響起,那是一口氣憋得太久了,等到正主出現的時候,才終于記起這口氣還沒吐出來而不約而同地做出同一個動作,怎麼說呢,這張臉讓期望過高的他們有些失望。
在俊男美女齊聚的京都,這般容貌隻能說是一般,就連趕馬車的下人都長得比她漂亮,然而,下一刻,又都齊齊都看呆了眼,再也移不開了。
容貌雖隻能算得上清秀,但那雙奪天地造化的眼睛卻比任何傾國傾城的美麗容顔都要來得奪魂攝魄,隻要視線與那雙眼睛碰上,就仿若撞上了漩渦,連靈魂都被吸進去,那般的純淨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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