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爾虞我詐的政治生涯練就了他一顆敏銳的心,直覺告訴他,不對勁,可是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柳相。”這時,一道冰冷漠然的聲音在這混亂的情況下如平空之雷般響起來,聲音不大,卻非常有力度,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順着聲音的來源轉去,一下子氣氛屏息,心底震撼。
開口的人竟是從頭到尾除了一個眼神并曾有過任何動作的雍王世子祁颢,今天的死刑犯?
那是死刑犯?不知為何,這一眼望去,當心裡浮現‘死刑犯’這三個字的時候,所有人的心裡都浮現一種荒唐的感覺。
被雍王府衆衛兵護在中間的男人身着一身囚衣,棱角分明,劍眉淩厲,幽黑的瞳眸開阖時琉璃精光閃電般掠起,淩厲的王者霸氣斂而未露,氣息冷漠中帶着違和的悲怆。
跟所有人的感覺不同,祁颢一開口,柳相和高統領心裡就一個咯噔,自覺有什麼脫離掌控的事情要發生了,可是他們來不及阻止,因為祁颢又開口了。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祁颢雖為聖祖子孫,一直謹記臣子本份,然段将軍和林将軍乃國之棟梁,現東北戰亂未平,望柳相向皇帝進言,放兩位将軍離去,戰士應死于戰場上。”一字一句,祁颢的語調自始自終都很是平緩,沒有激昂也不哀怆,就像隻是在直叙事實。
可就是這麼一句直叙事實的話落在了在場百姓的耳朵裡,掀起了滔天巨浪,什麼意思?這話聽着怎麼雍王世子該是個忠臣才對啊!而且這樣一個人物,會刺殺皇帝?難道這裡面有什麼貓膩不成?咦,這次雍王世子刺殺皇上的案子好像也沒聽有審判過,像這麼大的事,不是至少該三司會審或是皇帝親審嗎?
不得不說,皇城根下長大的百姓政治敏感度還是非常高的,短短一句話就能讓他們聽出多層意思來。
聽着百姓遠遠傳來的議論聲,柳相和高華兩人的臉徹底黑了,心裡也焦急起來,他們很清楚這句話傳出來會造成什麼後果,原本他們是想借着這個時機,再搞臭雍王府的名聲,且他們也不怕雍王世子會把事實真相說出來,每個不想死的犯人臨死前都會掙紮一下,這很正常,沒有人會相信的。
但是從頭到尾,雍王世子一句話不說,卻在這個時候既不為自己喊冤也不控訴皇帝的作為,反而說了這麼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是沒有搞錯,他們是來劫法場的,怎麼搞得好像他們是被逼着上法場的?而且總覺得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看着被擋在數十米開外的百姓,高華一個激靈,似有什麼從腦海裡一劃而過,卻來不及抓住,眼前又發生了驚變。
隻見方才還一副護主模樣的段飛鶴和林凡帶頭放下手下的武器,對着祁颢單膝跪下,聲如洪鐘道:“請世子恕罪,屬下等自作主張,黃泉路上,吾等隻願相随左右。”
哦,原來不是來劫法場的,而是來跟着殉葬的,卻沒想到皇帝在這裡擺了個請君入甕的陷阱,這算不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柳相這回真的是急了,雖然看不清百姓的表情,但他也知道這回那群愚蠢的百姓心裡在想些什麼,隻怕回頭會傳出對皇上不好的傳言出來,這回他們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柳相也算是個殺伐果斷的人物,與高華相視一眼,不再多說廢話,一揚手就下了殺令,隻要人死了,就算有些不好的言論,也掀不起大風浪,不過是區區百姓爾。
“殺。”一個字像是繃斷了緊繃的弦,士兵舉刀向着中央跪在地上的人殺過去,而雍王府的人就真的一副引頸就戮的樣子,紋絲不動地跪在原地,連神情都沒有變一下。
“啊!”百姓再次大叫起來,這次情緒明顯充斥着緊張和焦急,似乎恨不得喊出來句:“小心。”
柳相和高華此時心裡卻湧出一股快意,雍王府的人想要做戲就讓他們做吧,以生命為代價來把反擊的籌碼放在一群蝼蟻身上,雍王世子也不過如此而已。
可就在他們等着看血流成河的時候,異變突生,原本烈日高挂的天空忽而暗了下去,一下子猶如進入黑夜一般。
☆、第二十章法場驚變
可就在他們等着看血流成河的時候,異變突生,原本烈日高挂的天空忽而暗了下去,一下子猶如進入黑夜一般。
突變的異像讓在場的士兵和百姓皆陷入了恐慌:天有異像,必有災禍。
“天遣,這是天遣。”寂靜的午門前,極度壓抑的氣氛下,不知誰突而爆發出這麼一句話,霎時,猶如一滴水滴落油鍋,全亂了起來,百姓抱着頭,不顧士兵的阻攔橫沖直撞地亂跑,同樣心中驚駭的士兵也想跑,不過身為軍人,畢竟比百姓多了些膽氣和自制,雖也亂,但基本都能咬牙維持住場面。
包括柳相和高華在内的所有人,全被突如其來的‘天遣’給攝去了心神,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在這個恐慌混亂的場面下,有一塊區域鎮定得有些違和。
以雍王世子為中心的雍王府衆人隻是如衆人般擡頭望了一下天空,然後繼續堅定不移地護衛着自家的世子,戒備警惕着,當然,他們也就錯過了他們家冰山一般的世子嘴角邊緩緩勾起的一抹絕美的笑意,自然也沒有看到眼裡幾乎少有情緒的他對着某一個方向露出了溫柔如水的神色。
黑暗的天空似乎越來越低了,一副要将大地壓塌的氣勢,吓得本漸漸被掌控住的場面更加驚亂起來,各種恐怖的尖叫聲刺破人耳,求生的本能讓百姓忘記了對當兵者的畏懼,發了瘋地沖撞開來,竟一下子将防線給突破,甚至發生了踩踏事件。
就在場面即将失控的時候,眼力極尖的高華終于看清了遮天蔽日的‘天遣’到底是什麼,當即眼瞳緊縮,氣沉丹田,以内力大喝道:“鎮定,不是天遣,隻是一群鳥兒而已。”
胡扯吧!别說京都之内了,天下間除了某些無人踏足的深山老林,哪兒見過如此恐怖的鳥群?
沒有人相信高華的話,但也有不少數聽聞此言,下意識地往頭頂看去,果真,這一會的功夫,‘天遣’已壓至頭上十來米處,那密密麻麻的東西确實像是鳥兒,縱是沒有擡頭看的人,耳朵也已然聽到吱吱喳喳的聲音彙成洪流直沖他們的耳膜。
“啊!……”看清了不是天遣,尖叫驚恐的聲音不消反增,大有不将将鋪天蓋地的鳥群吓死就将天地給喊翻的節奏,想一想,數也數不清的鳥群當頭當臉就朝着你埋了下來,那場景堪比天遣降臨,不,或許這群鳥群就是天遣,隻是這天遣卻明顯是有目标的,而不是無差别攻擊。
隻見鋪天蓋地的鳥群并不是單一的品種,而是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鳥類到聚集在一起,有猶如鵬鳥那般體型巨大的,也有麻雀般小巧玲珑的,更有長着三隻眼或人形臉的稀有鳥類,别說見過,聽都沒有聽說過。
驚駭地四散躲在各個角落的百姓此時竟會注意到鳥群裡各種鳥種,隻因已經沖入人群中的鳥群竟像是有靈性般的避開他們,而一旦确定處境安全,理智自然也就回來,第一時間,他們除了發現鳥群裡千奇百姓的鳥種,更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現象,那就是鋪天蓋地的鳥群全都沖着将雍王府衆人團團圍住的京城士兵而去,大的鳥類飛過去,直接将人給掀翻了,小的吱吱喳喳密密麻麻直接将人給淹沒了,待它們飛散開,便隻留下滿目瘡痍的死屍,恐怖極了。
慘叫聲嘶吼聲讓聽者皆頭皮發麻,一向位高權重,盡享榮華富貴的柳相隻怕人生第一次被吓得面無血色,雙腳打顫,鳥群似乎很喜歡他,圍在他四周的數量是其他人的幾倍,若非有高華和他身邊帶着的高手拼命保護,隻怕連屍骨都無存了。
“吡……”在這如此驚悚而吵雜的場面下,一聲高昂清亮的鳴叫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當然除了還在被鳥群屠戮的士兵,黑壓壓的鳥群之上,一個彩色的大鳥從高空俯沖而下,速度極快,待到近處,那巨大的翅膀一搧,便帶起一陣飙風,風沙将人的眼睛都給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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