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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今天白天，你為什麼要跟你表姐道歉？&rdo;&ldo;雖然我不太記得了，但母親，大伯母，祖母都說那是我拿雪球丢表姐，又自己摔倒在地上摔出事來，這事便沒錯了。既然沒錯，事情就是我做錯了，我道歉隻因為這是道理，人應該講道理。&rdo;徐善然說。&ldo;你有沒有想過，國公府的女孩兒其實可以不用講道理？&rdo;老夫人問。&ldo;我想過。&rdo;徐善然說。她當然知道自己可以不用講道理，何況世上事非理既情，她雖然不占個理字，到底占了個情字。上一輩子，她出事之後，趙雲瑰就被送回了自己的家裡。庶子媳婦的親戚在國公府裡做客，做到讓國公府的嫡出小姐生死一線，哪怕确實不是這親戚的過錯，國公府隻将人送走的行為拿到天下任一個地方，也沒人能挑出不是來。但并不必要。她知道自己命中有這麼一劫，又實實在在的因此而得利了，稍退一步，且讓一讓，又如何了？&ldo;但時時事事不講理的，不過是一個身份高貴些的潑皮無賴而已，有什麼值得矜驕自得的？&rdo;徐善然說。&ldo;善姐兒想說什麼？&rdo;老夫人問。她的目光落到徐善然臉上，眼球是老人特有的渾濁，但那看過來的一眼，卻顯得異常銳利。&ldo;現在還不到不講理的時候，祖母。&rdo;徐善然說。&ldo;哦，&rdo;老夫人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ldo;那什麼時候到那個時候？&rdo;&ldo;等有人處心積慮要害死我，千方百計要利用我的時候。&rdo;徐善然平靜說。那個時候，她不求對方的道理，也不和對方講道理，隻看衆人逐鹿，鹿死誰手。&ldo;祖母，棠心因為照顧我不周惡了母親，但當時我有看見，棠心是吃了桌子上的糕點才撐不住睡着的，那糕點是一個面生的小丫頭拿來的，我不知道是棠心和人結了仇，還是我礙了誰的眼。&rdo;徐善然最後說。三老爺徐含章今天下了衙，又在外頭應酬了一整個晚上，才在小厮的攙扶下帶着一身酒氣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從冰冷的外邊回到暖融融的室内，心頭腦海的酒意被這麼一薰，徐含章當下就有點幹嘔起來了。正在屋子裡翻着書的趙氏見自家老爺回來，本笑靥如花地迎上去，此刻一見這情景，連忙讓屋子裡的丫頭去拿熱水拿帕子，又去煮醒酒湯，又拿衣服替老爺換衣服的，一時間整個屋子都忙碌了起來。好不容易，等收拾停當，徐含章拿着剛煮好的醒酒湯歪在炕上，眼看着笑盈盈地妻子，不由有些奇道：&ldo;今兒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這麼高興？&rdo;&ldo;還不是五丫頭的事情。&rdo;趙氏已經保持了一整天的好心情，正待将這件事和丈夫好好唠叨一下，不妨丈夫就問了起來，一下子如同被撓到了癢處，說不出的舒服。&ldo;五丫頭今天回來了，&rdo;徐含章也記起來了，&ldo;你侄女賠禮了嗎？&rdo;&ldo;賠了。&rdo;趙氏含着笑說，&ldo;不過不是我侄女賠的，是五丫頭賠的。要我說啊，五丫頭總算沒有被老四夫妻寵得不知所謂，還是明白道理多有賢淑的。&rdo;正喝着藥的徐含章愣住，手上不自覺一抖，小半藥汁撒到了衣服上。趙氏眼尖地瞧見了，立刻緊張起來：&ldo;老爺有沒有被燙到？趕緊将碗放下來換件衣服‐‐&rdo;&ldo;你剛剛說什麼！？&rdo;徐含章不管趙氏，提高了聲音問。趙氏一愣。徐含章又急道：&ldo;你剛剛說五丫頭給你侄女賠禮，怎麼賠的，在哪裡賠的？&rdo;趙氏少有見丈夫這樣焦急的，結結巴巴将事情說清楚了，就見随着自己的叙述，丈夫額上青筋直突，臉色也越來越可怕，又蓦地揚手似乎要朝自己打來，不由尖叫一聲。徐含章到底還保持着一絲理智，沒有讓巴掌落到趙氏臉上，而是狠狠摔了桌上的藥碗，指着趙氏怒道：&ldo;早晚被你這蠢婦害死！&rdo;說罷也沒來得及再管趙氏的反應，匆匆趿了鞋子，也不換衣也不帶人，直向嫡母的院子跑去，等到正房之前，就被朱嬷嬷含笑攔下了：&ldo;三老爺，老夫人已經歇息了，您有什麼事且等等，等到明天吧。&rdo;徐含章見着嫡母跟前第一人，忙道：&ldo;我剛才才見着趙氏，就聽了趙氏說五丫頭的事情，趙氏擔心的和我說這事本是她侄女兒的錯，再沒有受了這麼大的罪的五丫頭反要道歉的道理，她這一天心裡一直難受的緊，本該來母親跟前道歉的，是我想着她之前生善巧的時候落了病根，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大好，便讓她在院子裡休息，自己過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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