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着,地上的涼氣從膝蓋處直透入骨血,可這點冰涼并沒能澆滅她身體及臉上的燥熱。她聽得清楚,自己的心髒在自己将話說完之後就&ldo;咚咚咚&rdo;地直跳,不能看見的臉頰也一陣一陣地發熱。自離了院子之後的慶幸在這個時候已經全化作了惶恐與擔憂。但紅鹉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再做什麼了,她隻能保持着禀告那些話時的姿勢,跪在地上,感覺着身體與臉頰的熱度,感覺着四肢與牙齒的顫抖。老夫人撸下手腕上的佛珠。她的眼皮耷拉着,被層層皺紋覆蓋的臉上看不清楚神色。就是一旁的朱嬷嬷,也隻能看見自己的老主人在數着珠子。一顆,兩顆,三顆……一百零八顆。又從頭開始。一顆,兩顆,三顆……最近邵勁的院子幾乎每天都要有一陣熱鬧,似乎上次被守在院子裡的下人軟硬兼施地推出去之後,邵方面子上很過不去,幾乎隔了個一兩天都要帶上一群人,也不進院子裡頭,就在外頭或調笑或戲谑,似乎不将邵勁激出來不甘心。呆在周圍幾乎一群神經病的環境裡,邵勁早在三歲到五歲這兩年的時間裡就将自己的心髒與精神給鍛煉出來了,任何關于自己的咒罵他都隻把門窗一關自己呆在屋子裡不管,或者直接跳上樹去不冒頭,這樣最多半個時辰,外頭的人就要嗓音幹啞的沒趣離開。不過今天有點不一樣。今天邵方帶着一群人來到院子外,也不說那些撩撥人的話,隻沖院裡頭笑道:&ldo;好弟弟,母親拿了個名帖,再過日就要去國公府參加春日宴了,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吧?我告訴你,是湛國公府舉辦的,那徐家每年都要舉辦兩次宴席,一次春日宴,一次秋日宴,遍邀京中官宦人家的子弟女眷參加,是京中數得上的宴席,有幾次連公主都請來了‐‐你想不想一起過去見識見識?&rdo;位于府中角落的狹小院子大概靜了幾息。跟着,邵勁走出房間,爬上院中的那株大榆樹,問:&ldo;你說真的?&rdo;&ldo;這縮頭烏龜可算跑出自己的龜殼了!&rdo;邵方見到邵勁,先和左近的人說了一聲之後,才回答邵勁的問題,&ldo;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rdo;旁邊的人嬉笑說:&ldo;還差點兒呢,隻探出了個腦袋!&rdo;邵方又笑,跟着喊道:&ldo;你跳出來,我就帶你去!&rdo;隻要這院子的門不開,邵勁是不可能出去的。這主動權并不在他手上,他看了一眼院中對自己虎視眈眈的下人,又看向外頭的自家兄弟:&ldo;你憑什麼帶我出去?&rdo;十歲上下的半大孩子最忌諱被人說&ldo;憑什麼&rdo;、&ldo;行不行&rdo;,邵方先是一怒,轉眼又笑起來:&ldo;我憑什麼?就憑我是母親生的,而你不過是小娘養的!&rdo;……我倒想看看我那剛生完我就難産去世的小娘長得什麼樣子。樹上的邵勁心道。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一輩子的母親,加上上一輩子的記憶分分明明的,讓邵勁對那個已經過世的女人沒有太多的親近,但是每次想想自己身處的環境,再想到理論上來說應該比過得比自己更難受的生母,他就多少有點惋惜,心說要是早知道又能夠選擇,自己生母肯定不會選這條路。一個蛇蠍美人主母,一個拔毛無情老爺,這條路真的怎麼看都走不通啊!這走神的其間當然不能回答下頭邵方的話。邵方喊了幾句沒聽到邵勁的回答,心道不好,這小子别是又縮頭回去了,忙說:&ldo;邵勁你别忙着走,我早和母親說過了,母親也同意了,隻要你下來,我就帶你過去!誰騙人誰是小狗!&rdo;說着他又等了一會,見上頭還是沒人回答,就叫跟着過來的母親身旁的丫頭去将院門的鎖給開了。這個鎖的鑰匙有兩份,一份交給園中的人看着,一份則是懷恩伯夫人身旁的丫頭收着,現下院中的人看見外頭的少爺拿了鑰匙過來,想着必定是家裡主母的意思,便都呆在角落不言語,也不再去盯着邵勁不放松。坐在樹上枝桠見的邵勁眼看着院子口的門真的被打開了,随手拍拍掉到身上的一條毛蟲,沉思片刻後将一直随身攜帶的彈弓貼身藏好,又把另把大些的簡易長弓塞進樹叢中,自己則從樹上滑下來,走到門坎之後,問邵方:&ldo;你說真的?&rdo;&ldo;真的什麼?&rdo;邵方問。&ldo;帶我去湛國公府做客?&rdo;邵勁說。&ldo;當然是真的,不過有個條件。&rdo;邵方說。&ldo;什麼條件?&rdo;&ldo;你陪我玩幾天,怎麼樣?敢不敢?&rdo;邵方不懷好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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