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躲,躲着大葉國的士兵搜捕,拖着受傷的腿不停的轉移,躲過了敵人的搜捕,也躲過了自己軍隊的找尋。他分辨不了大部隊的腳步究竟來自哪裡,隻能把危機推出去的同時,推出去生機。
而他聽見了瑟瑟的聲音。
他唯一能夠辨認的信賴,唯一能依靠的生機。
周砥行的左腿傷得很嚴重,當夜兩人在山縫中互相取暖度過,第二天,瑟瑟就給周砥行的腿裹了兩根木棍固定了下,扶着他走。
瑟瑟力氣才多大,走出去不過幾丈遠,已經摔了周砥行三四次。她愧疚,可周砥行卻笑得傻乎乎。
還好瑟瑟在不遠處栓了一匹馬,她在把周砥行摔了七八次後,鼻青臉腫的周砥行終于坐上了馬背。瑟瑟并未同騎,而是牽着馬,深一腳淺一腳,帶着周砥行離開。
大軍找周砥行找瘋了,差點都要絕望的時候,瑟瑟把周砥行送了回來。
瑟瑟隻負責把周砥行送回去,之後就不管她的事情了。等軍隊來人問話,她隻搪塞了過去,一扭頭,就收拾了包袱,準備回京。
千裡迢迢一趟,她隻是來找周砥行。
周砥行抱着她,啞着聲道:“你在家好好等我,等我回來,我有一個驚喜送給你。”
瑟瑟一臉溫順:“好啊,我等您。”
主帥重回,不管周砥行是不是傷得根本不能見人,他的存在就是給了大軍底氣,瑟瑟離開前,鐵騎軍已經重新整隊,蓄勢反撲。
一路歸京,瑟瑟連番勞累,脾氣也不太好,鎖了将軍府,睡了三天,誰來都不給開門。
三天後,瑟瑟才知道,周砥行舅舅家來人了。
李尤翠死了。
起初李尤翠剛被送回去時又哭又鬧,不肯認命,動不動就絕食,期間又是吆喝頭疼,又是說腹痛,渾身哪兒都不舒服。舅舅家山野農村,全然把這些當做李尤翠的小手段,又氣她被趕回來,結結實實抽了一頓,讓她老實。
李尤翠老實了,身體也越發不好,從盛夏到濃秋,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已經病入膏肓。瑟瑟回來的前兩天,剛咽了氣。
舅舅家非要将軍府給李尤翠治喪,說是周砥行沒把表妹照顧好,未嫁的女兒無法下葬,求一個名分,要一份家産。
瑟瑟聽了管家的話,派人給舅舅家送了二十兩銀子,附帶了兩句話,别計較名分,早些把李尤翠下葬,以免壞了她屍骨才是正事。
下葬了,可不就隻是李家的女兒,沒法做周家的夫人麼?舅舅家也是膽大,直接拿這二十兩銀子買了冰,把李尤翠凍了起來,一直等着周砥行歸來讨要個名分。
瑟瑟做到這一步,就不管了。她對将軍府的事情也淡淡的,大小事情幾乎都不插手,整日尋來一班歌舞伎打發時間,足不出戶。
落雪的時候,周砥行率領大軍歸來。
大葉國狡猾無比,龜縮不出,難以開戰。周砥行知道打不起來,索性留下了駐兵軍隊,班師回朝。
他傷得很重,養了三兩個月,走起路來還有些一瘸一拐,按着大夫說,許是要過了年才能慢慢恢複。
周砥行一回來就進了宮,等他出宮,就急着想回去找瑟瑟,卻被早早得了消息,守在巷子口的舅舅舅母給攔下了,哭得要死要活,非要周砥行給李尤翠一個交代。
到底長輩,李尤翠也死了,周砥行沒法做到徹底不管不顧,隻能先跟着他舅舅家走了。
且不提周砥行在舅舅家,對着李尤翠的屍骨,被逼着要娶了她給個名分,這頭瑟瑟在閉門不出後了幾個月後,終于帶了丫鬟小厮和親兵,乘馬車出門去了。
她來京城半年,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一面是沒興趣,一面是懶,也隻有能調動她心思的事情,才能差遣她出門。
将軍府的馬車停在了京郊一處寺廟的山腳下。
丫鬟給瑟瑟撐着傘遮雪,一行人一步步踏過落雪後濕滑的台階,由知客帶領着進了寺内。
寒風吹得凍骨,瑟瑟裹着白絨絨的毛鬥篷,隻露出巴掌小臉,她皮膚白皙,在滿天風雪裡更是顯得白裡透紅,她垂着眸,步伐優雅婀娜,腳下走過的地方,都化開了小小的一圈雪紋。
覆蓋着皚皚白雪的羅刹古寺,她安靜的走過,伴随着威嚴古鐘,于風雪中走來,好似雪中盛開的蓮,不由自覺奪走人的視線。
瑟瑟恍若未知遠處的視線,提起微微沾濕了的裙子,進入大殿内,跪在金身佛像面前,雙手合十,閉着眼輕聲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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