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織很郁悶。她可沒有給人下跪的習慣和欲望啊:“其實這茶敬不敬,妾倒也不怎麼在意……”
郁清和斜眼看看她:“你是不怎麼在乎,可是爺倒挺在乎。”
非得在乎我給人下跪嗎?沈宜織腹诽了幾句,還是低下頭:“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啊,她還指着将來郁大少爺放她自由呢。
郁清和微微一笑:“行了,明兒爺過去給你撐腰。”說完擺擺手,“你回去吧,爺去書房裡睡。”轉身走了。
雖然想到明天要下跪很郁悶,但沈宜織還是一覺睡到天亮,起來梳洗完用過早飯,就颠颠往嘉禧居去了。
正房的門還掩着,房裡鴉雀無聲,韓姨娘和沈宜紅又是站在門外。不過今天人比較多,沈宜織拿眼睛掃了一圈兒,除了韓姨娘和沈宜紅之外,還有一個通房丫鬟打扮的紫衣女子,年紀十八九歲,長得也十分端正。怡蘭低聲道:“那是靈芝,是侯爺賞下來的。”
靈芝旁邊還有個大丫鬟,一身水紅衣裳,跟紅絹打扮十分相似,沈宜織一看就知道,這個準是紅绫了,果然長得出挑,比沈宜紅還美貌些,尤其眉眼間帶着股潑辣勁兒,配上那身水紅衣裳,倒真是小辣椒一樣。
果然怡蘭接着就說:“那個是紅绫,打小兒伺候大少爺的大丫鬟。”
沈宜織剛站穩,沈宜紅就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道:“姐姐今兒來晚了。”
沈宜織看看天色,确定時間并不比昨天晚,于是沖沈宜紅笑笑沒說話。可惜沈宜紅似乎并不打算放過她,仍舊笑吟吟地道:“姐姐可是伺候了大少爺才來晚的?”
“妹妹還是少說幾句,驚擾了少奶奶就不好了。”沈宜織不打算跟她說那麼多,淡淡回了這一句就站着不動了。
沈宜紅臉色微微一變,卻聽旁邊紅绫掩着嘴笑了一聲:“伺候大少爺?可是奴婢怎麼聽說,昨兒晚上少爺是睡在書房的呢?”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沈宜織,沈宜紅故做驚訝地道:“哎呀,那是我誤會姐姐了,還以為昨兒晚上少爺是宿在姐姐房裡的呢。”目光中滿是譏笑。
沈宜織本來不想說什麼,可是後來一想自己要扮演一個拉仇恨的寵妾角色,總這樣也不行,于是淡淡回了一句:“這也不怪妹妹。少爺又不宿在妹妹房裡,妹妹知道什麼呢?”
沈宜紅的臉頓時漲得紅裡透青了。雖然說事是發生在别莊上,但如今府裡怕人人都知道,小沈姨娘根本不是大少爺自己挑中的。她想借機譏諷一下沈宜織,卻被沈宜織反手抽了重重一個耳光。
沈宜織從頭到尾也沒看沈宜紅。她是不想跟人争吵的,可是沈宜紅這般步步緊逼,顯然是不打算顧及她們的姐妹身份。既然如此,再不抽她還等什麼呢?
紅绫看這對大小沈姨娘都不順眼,聽了這話更掩着嘴笑了起來。沈宜紅的臉漲得更紅,狠狠瞪了紅绫一眼,正想說話,韓姨娘已經淡淡道:“都住口吧。少奶奶還沒起身,驚擾了少奶奶,你們哪個擔待得起?”
這話剛說完,院子裡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喲,大清早的這是怎麼回事,怎的這般熱鬧呢?”
沈宜織回頭一看,一個穿秋香色衫子的女子扶着丫鬟的手,搖搖擺擺地進來。韓姨娘剛說了讓衆人都住口,她的聲音就顯得格外的響亮。
怡蘭低聲說:“這是香蘋香姨娘。”她的聲音裡有自己都沒覺察的一絲嫉妒。當初都是侯夫人身邊的丫鬟,碧桃,香蘋,怡蘭,丹榴,如今香蘋做了大少爺的姨娘,丹榴是香蘋的妹妹,也去伺候二少爺了,碧桃還在侯夫人身邊得用,唯有她倒要來伺候一個姨娘。如今看見香蘋穿金戴玉的,雖則是婢妾,卻也算半個主子,那心裡的酸勁兒就一股股地往外冒。
沈宜細細打量香蘋。生得也還算精緻,尤其那身子,真是前凸後翹。相比之下,王玉婷也就不算什麼了。隻是頭上插金戴銀的,好好一件清雅的秋香色衫子,偏被她穿得有些俗氣。
韓姨娘臉色微微一冷。郁清和房裡人不少,但隻有她和香蘋有個名份。隻是這般一個奴婢出身的姨娘,大字都識不了幾個,竟然也跟她一樣被稱姨娘。雖則她是貴妾,香蘋不過是個賤妾,可是在人嘴裡都隻呼姨娘,誰知道誰貴誰賤呢?何況香蘋是侯夫人賞下來的,比之一般丫鬟上來的姨娘還要尊貴幾分,平日裡仗着有侯夫人撐腰,對她都隻是面兒上的禮。否則,方才她說要衆人住口,香蘋明明已經走到了院子裡,不可能沒聽見這句話,卻偏偏的提高嗓門嚷出來,分明是要給她沒臉!想當初自己有孕的時候,香蘋如何敢這樣呢?
香蘋搖搖擺擺地走到門口,笑道:“今兒人真是全呢,韓姐姐方才說什麼呢?”
韓姨娘心裡暗暗咬牙,臉上卻是淡淡的:“妹妹這是從夫人處來?時候可不早了。”
香蘋笑嘻嘻地指了指丫鬟手裡的紙包:“可不是。夫人讓我給少奶奶帶些補身的藥材來。哎喲,一樣樣的都要分門别類地包起來,妹妹我不識得藥,可折騰了半天呢。”說着故意歎了口氣,“這幾天跟着夫人,可知道少奶奶忙成什麼樣子了,别說夫人,就是我們做奴婢的看着也心疼呢。這不,趕着就給少奶奶送過來。”說罷,徑自就進去了。
站在院子裡的一幹人都看着她的背影。韓姨娘咬得牙根都疼了。她再是貴妾,侯爺生辰這樣的大場面,她一個姨娘也隻能在後宅呆着,隻有孟玉樓這樣的少奶奶,才能到正廳去接待賓客。雖然累,那卻是正房奶奶的體面!還有香蘋,借着伺候侯夫人,竟然也到正廳去露臉!
韓姨娘的手不自覺地按在自己小腹上。孩子,還是要生孩子。隻要能生出長子來,縱然她不是正室,也會有臉面!
香蘋進去了半晌,孟玉樓身邊的大丫鬟瑞草才笑盈盈地出來:“少奶奶起了,姨娘們進去吧。”
韓姨娘打頭,沈宜紅立刻跟上,把沈宜織擠在了後頭。靈芝倒是低眉垂眼的請沈宜織先走,紅绫在後頭笑了一聲,跟在了隊尾。
孟玉樓坐在上頭,端了一碗燕窩粥慢慢地用銀勺子攪着,旁邊香蘋正把一包包的藥擺開:“夫人說了,少奶奶定要按着日子吃才好,身子是最要緊的。”
孟玉樓似聽非聽地點了點頭,蘭草就收了進去。韓姨娘打頭,領着一群人向她行禮:“給少奶奶請安。”
“都起吧。”孟玉樓手按按太陽穴,“昨兒晚上都沒睡好吧?也是,家宅不甯的,誰也歇不好。”
韓姨娘臉上陣青陣紅,不得不低頭道:“是妾看錯了人,竟不知這秋晴如此不安分。擾了少奶奶,都是妾的錯。”
孟玉樓嗤笑了一聲:“擾了我算什麼,昨兒可是連夫人和侯爺都擾了。說起來,從前青蓮你身邊的人也還都不錯,采芳采香都是老實的,這如今是怎麼了,去了一趟别莊,怎的就帶回這樣的人來?”嘴裡說着秋晴,眼睛卻冷冷掃着沈氏姐妹。
韓姨娘自打昨夜就恨秋晴入骨,此刻被孟玉樓這樣訓斥,心裡更把秋晴咒得體無完膚,低頭道:“都是妾的錯,原想着去向侯爺和夫人請罪的……”
“請罪就不必了。”孟玉樓将燕窩粥往小幾案上一放,“侯爺生辰的大好日子,鬧出這樣的事來,隻怕侯爺和夫人如今也不想見着你。依我說,你這些日子就在自己房裡閉門思過吧,順便抄上一百本金剛經和心經,供在佛前,也算是去去晦氣。”
金剛經和心經都不算很長,但要供在佛前的,少不得要認真仔細地謄寫。便是韓姨娘這樣讀書識字的,也得很抄上幾天。且抄經就要齋戒,自然也不能行房,至少這些日子,韓姨娘是見不着郁清和了。
發落完了韓姨娘,孟玉樓才懶懶擺了擺手:“都回去吧,這些日子我身子不适,就不必來請安了。你們心裡有,就比這些面子情好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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