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姬茹心的手,微微閉了閉眼睛,正欲開口,忽得,一個小丫頭哭嚎着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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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大爺,各位主子,奴婢代古姨娘求您各位,賞姨娘一副棺椁吧!雖為姨娘,可她腹中懷得也是大爺的血脈啊!”
老夫人一臉的震驚,明眼人一看就知曉,老夫人是渾然不知古姨娘已死之事;
姬玉福一股怒氣上湧:“滾出去,來人,打死她。”
“慢着。”姬茹心明顯覺察到老夫人的身子已然顫抖起來:“老大,她說得是何意?這個家到底有多少事瞞着我這個老婆子。”
姬玉福努力壓住火氣:“母親,是……”
“哎呀,母親,您身子不好,大哥未敢與您通禀的。”二夫人莫冬清直接攔住了姬玉福的話頭,來到老夫人身側,快人快語的說道:“您有所不知,古姨娘已死了近一個時辰了,唉!也不知是何故,聽說啊,都有身子了,死得那叫一個慘哦!”
莫冬清可不管老夫人是否震驚,能不能聽得這些個話,轉頭又看向三夫人苑秀:“三弟妹啊,你可有查清楚了?這古姨娘到底是為哪般啊?”
還不等苑秀答話,那個來求棺椁的小丫頭似是豁出去了,一咬牙,擡手指着宋春蓮的屍體說道:“回各位主子,奴婢早已與大爺和三夫人講過的,就是大夫人,她帶着秋葉姐姐來了姨娘屋中,将咱們貼身伺候的都趕了出去,等大夫人走後,奴婢去看姨娘時,已然是有出氣沒進氣了……”
“閉嘴!”姬玉福的一聲怒喝;
同時,還伴随着老夫人的一聲慘叫‘啊!’;
老夫人頭一歪,直接暈在了姬茹心的身上,不省人事了;
于是乎,無人再理會死的了,都要顧着活着的老夫人,姬家衆人手忙腳亂地招呼着老夫人;
此時的三夫人苑秀可非從前了,極有個當家主事的作派,沒有衆人的慌亂,有條不紊的開始吩咐起來,先是張羅人将老夫人擡回她的院子,又遣人趕緊去請邢大夫過府;
老夫人床前,邢大夫開始施針,衆人皆秉氣凝神,目不轉睛;
姬玉福頹然的沉沉歎了口氣,他看着昏迷不醒的老母,想到發妻喪命,女兒在逃,古氏肚子裡自己的孩兒,他這一房到底是怎麼了?
人啊,一旦沒了那股子精氣神,一臉的頹敗之色,便會顯老;
正如眼下的姬玉福,在姬茹心的眼中,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姬家二爺姬玉澤輕拍了拍姬玉福的肩膀:“大哥,節哀順變。”
姬溫安也同他父親一般上前安慰着姬玉福:“是啊,大伯,您還是要撐住的,眼下還是盡早将大娘下葬,舉辦葬禮吧!”
這‘葬禮’一出,莫冬清那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很是鄙夷的翻了個白眼;
姬玉福思索了片刻,搖搖頭:“她一個戴罪之人,畏罪自殺,怎可能為她舉辦葬禮啊!”
恰在此時,姬茹心輕聲抽泣着與自己母親低聲說道:“娘親,要不然,悄悄的給古姨娘備一副棺椁吧!全當是為了她肚子裡堂弟或是堂妹了。”
苑秀輕輕點頭:“嗯,合該如此的,娘曉得;唉!”她重重的歎了口氣看向姬玉福:“大哥,古姨娘院中的下人都打發出去吧,我會讓他們把嘴閉嚴的,如今咱們家這人命……還是穩妥些為好。”
姬玉福兩眼瞬間陰骛起來,正欲開口,邢大夫先出了聲:“嗯,老夫人已然無大礙了,馬上會醒來的。”
邢大夫話音剛落,老夫人的手指動了動,随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衆家人圍上來,姬茹心眼尖的見邢大夫起身,馬上站在他身後,直接搶到了床邊一個絕佳的好位置;
那邊邢大夫去開方子了,這邊衆人七嘴八舌的喚着老夫人;
“母親,您可好些了?”以姬玉福為首,一輩人異口同聲的關懷發問;
姬茹心見姬溫平已然擠開了姬溫安往前湊,忙出聲喚道:“二哥,祖母要見您。”
姬溫安見姬茹心伸出手,忙上前一步來到姬茹心身旁,輕聲喚着:“祖母,請您放寬心,切勿動氣啊!”
老夫人張了張嘴,話未說出口,眼淚卻先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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