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扶花搶上一步:“我來!”右手一托,便把香案舉了起來,笑着對小十二說:“這位小妹妹,你在前面帶路。”
小十二看得驚訝不已,連忙答應着走在前面。我坐在沉香亭裡,片刻後宮扶花拉着小十二一路飛了來。小十二一臉的仰慕迷醉,恍恍惚惚的,又興奮難捺。我說:“怎麼?”
小十二說,她領着這個仙姑到了披香殿,那些太監宮女正要訓斥她怎麼回來得怎麼晚,一眼看見獨手就舉起香案的仙姑,都驚得目瞪口呆,然後仙姑就在她們身上碰了碰,她們就都倒在地上睡着了。
我說:“嗯,你平時也就這麼出手了麼?”
宮扶花說:“若不點倒她們,隻怕和師姐說話,就會有人來羅嗦哩。我平時可不敢随便就出手,師父不許的。”
我問:“你習武多久了?”
她說,八歲入門,到今年整整十年了。
我微微一笑:“那你師父有沒有給你講過為什麼要學武?”
她說:“自然是為了強身健體,日後行走江湖,行俠仗義,助危扶困,除暴安良。”
我說:“這不是你師父教的吧。”
她說:“是扶花的愚見。”
我說:“是啊,說愚也不愚,說不愚也愚。”
宮扶花聽得莫名其妙,隻說:“請師姐指教。”
我說:“你教貴妃的那套劍法叫什麼?”
她說:“那劍法叫‘雲劍’。是五年前師父帶我到峨嵋金頂看日出,居然看見佛光啦,師父就舞了一套劍來。我在旁邊看了,就記住了大部分,纏着師父要他教,他說既然我記住了,就教給我,然後指點了我一下,我也就學會了。師父說他是看見雲海而舞的,就叫‘雲劍’。”她說着,臉上止不住為自己隻看過一遍就記住大部分招式的得意。
我說:“這麼說,不是你師父教你,而是你教你師父了。”
她又聽得一臉莫名其妙。我說:“你師父不過是随興而舞,你若不在旁邊記着,他自己大概也不會記得自己到底舞了些什麼。你還不明白麼?”
她說:“是,是。”也不知是明白了還是不明白,但看她的表情,大概隻覺得我這個人說話颠三倒四,不知所雲。唉,她和我當年也差不了多大,當年我又比她清醒多少呢?
我說:“好吧,我和你師父當年為比個勝負,也常在金頂争鬥。這些年來,呆在宮裡從來就沒有對手,今天你既然來了,就陪我練練,也讓我領教領教你師父的‘雲劍’,看看我的劍術比你師父如何。”我說着,從牡丹樹上折了一枝花,那花已開過了最盛的時期,花朵松弛懈怠,我折下花枝,就有花瓣飄落。
我說:“你小心了。”花枝對着她的前胸平平地遞了過去。她眉頭輕輕一皺,然後又揚起來,似乎在說“這招有什麼好希奇”,但那朵牡丹已遞到她胸前了。她臉色一變,身形急退,我則不徐不疾地跟上,不管她如何閃躲,花枝始終在她胸前三寸遠。
她拂塵一掃,萬縷銀絲就要搭上我的花枝,隻聽嗤地一聲微響,那花朵爆開,花瓣激射出去,直指她周身二十四處要穴,但隻在她衣襟上輕輕一觸,就落在地上。小十二在旁邊看着,隻見仙姑不停後退,我就一直跟着向前,始終是面對面,三步遠的距離,然後那牡丹花瓣就飛散着落了仙姑一身。她看不明白,大概又以為是什麼高妙的舞蹈和神仙法術,臉色又隐隐地激動起來。
宮扶花有些沮喪,說:“扶花學藝不精,輸啦。”
我說:“不錯,你輸在學藝不精。你師父的這套劍法,隻是看着雲海随興而舞,不過是遣懷之作,本不為與人争鬥。你要用來和我比試,自然就落了下乘。你現在可明白了?”
她還是一臉懷疑詫異,卻默默地點了點頭,想着,并不說什麼。
我說:“武之一字,不為修功,實為修心。熄心滅欲,心無雜念,方能本心流露,反璞歸真,法自然以得天道。故武之越高,争鬥心越小,江湖俠義,無非外物,隻可無為而成之,不可有心而求之……這也是當年你兩位師伯歸隐峨嵋、而今你師父避世嶺南的原因了。”
她忍不住問:“也因為如此,蕭師姐你才隐身皇宮的麼?”
她這話問得我一呆,半晌,我搖頭說:“我姓公孫,不是你蕭師姐。”
她大聲說:“你明明就是我的蕭師姐!你明明就是!”
我淡淡說:“你錯了。當年蕭紫煙為一己私念不成,私離峨嵋,自此絕無消息,至令師尊牽挂,同門擔憂。枉自她拜得名師,峨嵋習武十餘載,不明武之精義,卻做出如此不仁不義不孝不智之事,還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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