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景行一笑:&ldo;乃祖江少桑一生無知輕狂,太祖江隐天生性卑鄙狡詐,想不到娃娃你卻是重情重義之輩。&rdo;江清流簡直無語:&ldo;下次你誇我的時候,能别順便損我祖宗四代嗎?&rdo;薄野景行倒是嚴肅:&ldo;實話實說而已,無所謂貶損。&rdo;江清流收拾好衣物,正準備出門,身後薄野景行突然叫住他&ldo;清流……&rdo;江清流轉身,榻上人眉目如畫:&ldo;無事,去吧。&rdo;江清流從卧房出來,迎面碰上單晚婵,兩人如今多少有些尴尬。江清流知她如今已心有所屬,也隻是略略點頭,正當擦肩之時,單晚婵低聲道:&ldo;夫……江大哥,這裡是一些刀傷藥、迷藥、解藥清心的藥丸,雖盼你用不着,但帶在身上總是有備無患的。&rdo;江清流接過來,終于也輕聲道:&ldo;多謝。&rdo;單晚婵略略一福,轉身進了薄野景行的房間。伊人背影沒入珠簾,江清流這才大步出門。卧房之内,薄野景行擁被坐起:&ldo;小媳婦兒,叫苦蓮子、闌珊客等人速來見我。&rdo;單晚婵微嗔:&ldo;大清早的,你就不能先吃點東西嗎?&rdo;薄野景行摸摸她的頭:&ldo;好好好,先吃東西。&rdo;不多時,苦蓮子等人過來,薄野景行一改平時慵懶:&ldo;水鬼蕉,你帶小媳婦和金家閨女離開此處,前往别處安置。苦蓮子,你即刻布下毒陣。闌珊客,你拳腳功夫不濟,正好老身又身體不便,便将一身輕功借與老身一用吧。&rdo;幾人均一臉意外,水鬼蕉第一時間怒罵:&ldo;谷主是說江清流這次是托故遠離,實則會帶人前來攻殺我等?這個奸賊!&rdo;他話音未落,單晚婵已經出言:&ldo;他不是這種人,你不要這樣說他。&rdo;薄野景行揮手,示意大家立刻照辦:&ldo;此事當與他無關,但江陷天此人也是個果敢狠辣之輩,不可不防。&rdo;苦蓮子即刻便行準備,毒藥他倒是有許多,布下毒陣也不是難事,穿花蝶也立刻讓單晚婵、金元秋簡單收拾,離開這裡。臨走之時,單晚婵還是頗為擔心。薄野景行反倒安撫她,&ldo;江隐天算個屁,小媳婦不必擔心。&rdo;單晚婵與江家到底關系尴尬,也不再多說,跟金元秋一起,由水鬼蕉帶離。待諸人離開,闌珊客這才問,&ldo;谷主,我們自從離開沉碧山莊,外面雖然風聲甚緊,卻一直相安無事。為何這次,谷主如此戒備?&rdo;薄野景行輕撫腹部:&ldo;江隐天一直視老身為眼中釘、肉中刺,若非垂涎五曜心經,早已将老身碎屍萬段。此時老身行動不便,天賜良機,他豈肯放過?&rdo;苦蓮子點點頭,随即又歎了口氣:&ldo;隻是此事之後,谷主與江清流……恐是萬劫不複了。&rdo;&ldo;萬劫不複……&rdo;薄野景行長長地伸了個懶腰,&ldo;兩隻秋後螞炸,一繩牽足,暫栖一穴,日日霜原逐草,共度時艱。還能指望天長地久不成?&rdo;兩日之後,清晨。闌珊客正在薄野景行房裡,倚着牆角而睡。突然外面一陣響聲,頓時隻見火光沖天而起,包圍着山間小院。火光之外不過丈餘,江隐天帶着四五十人身着勁裝張弓拉弦,一臉警惕。&ldo;族長,這把火,足可将那薄野老賊燒成灰燼了吧?&rdo;有個年方二十的青年人大聲道。其餘人也紛紛附和:&ldo;那老賊已懷孕八九個月,隻怕走路都困難,豈能逃出火海?哈哈哈哈。&rdo;江隐天神色仍然嚴肅:&ldo;此人能在江湖橫行無忌,絕非無能之輩。不可掉以輕心。&rdo;大火在浸滿火油的硝炭、柴薪上燒得聲勢驚天。屋子裡,薄野景行正在穿衣服,闌珊客和苦蓮子在一旁看着,等她終于穿好衣服,這才緩緩道:&ldo;走吧,出去見客。&rdo;苦蓮子眉頭微皺,他好歹也是久經風浪的,不至于此時慌了手腳:&ldo;谷主,江隐天為人老辣狠毒,肯定不會簡簡單單隻放一把火。此時出去,恐中奸計。&rdo;薄野景行示意闌珊客微微蹲下身子,自己騎将上去:&ldo;避我身後。&rdo;江隐天也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已燃成火海的小院,胸肺之間又有些悶痛,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緒:&ldo;不管見到任何人,立刻放箭!&rdo;話音剛落,就見火光中兩個影子沖天而起,如同踏焰升空一般。她竟然就這麼無所畏懼地沖了出來!江隐天的聲音已經超出自己能控制的音量:&ldo;放箭!射殺薄野匹夫!&rdo;箭矢如雨!然而就在漫天箭雨與騰騰火焰之中,一抹詭異的紅光在烈焰中縱橫交錯,箭雨如同觸及一堵無形的牆,轉瞬墜落。大火更旺,那抹影于由遠及近,竟然輕盈地躍出火海,落在諸人面前。江隐天這才看見,薄野景行一襲霜色長衣,雙足竟踏于另一高大男子肩膀,而旁邊另一男子還扯着個獨眼老者。他目光微凝,先前苦蓮子住在沉碧山莊之時他未曾留意,那裡畢竟來來往往全是武林人士。江清流又素來交遊甚廣,他平素甚少留意。如今想到到薄野景行的身份,卻頓時認出這個獨眼老叟:&ldo;苦蓮子!&rdo;苦蓮子冷哼:&ldo;江老狗,你們江家真是該死的沒死啊。&rdo;江隐天神色猙獰:&ldo;放箭!&rdo;這樣近的距離,箭矢雪亮的箭頭在火光的映襯下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寒光。薄野景行雙手刀絲交織如網,她足下的闌珊客森然逼近。二人一體,如同一隻令人望而生畏的怪物。江隐天所率之人連連後退,弓弦上箭,畢竟需要時間。趁着箭雨稍緩,薄野景行突然飛縱而出,右手一握成爪,當前一個江家子弟隻覺脖子上一緊,已被什麼東西環住。随即整個身子淩空飛起,發髻已被人握在手中。他想呼喊,然而還未開口,瞬間就是十幾支羽箭破風而來,他張了張嘴,雙腳一蹬,已然氣絕。薄野景行以此為盾,又逼近數尺。江隐天退後幾步,突然手一揮:&ldo;下網!&rdo;一張大網從天而降,薄野景行沉喝一聲,一掌猛擊于地面。離得近的幾個江家兒郎瞬間仰面栽倒。而那堅韌的漁網在風中一個舒展,寸寸成灰。江隐天臉色鐵青,薄野景行右手刀絲如流火,瞬間已斬落三四個頭顱。而這變故不過在她一個起落之間。眼看她去勢将竭,闌珊客已輕縱而至。薄野景行足尖在他掌心一點,重又站上他肩頭,衣袂飛旋。諸人手裡還握着弓弦,但是這一刻大家都忘記了放箭‐‐她動作實在是太快。&ldo;呔!&rdo;江隐天大喝一聲,腰間定劍已然出鞘。劍鋒直逼闌珊客‐‐他也看出闌珊客雖輕功卓絕,然功法不濟。薄野景行卻隻是在闌珊客肩頭略一停留,又羽燕一般縱起,右手刀絲如蛇信,瞬間纏住了江隐天的劍身。江隐天心知不好,薄野景行左手指間微動,另一根刀絲已然奔至。他不得己,右手松開,任兵刃脫手。但即使反應已夠迅速,再要抽身已來不及。正在這時,他身後一個面容十分年輕的少年一下子撲上來。刀絲從少年眉間穿過,隻留下一個極小的紅點。江隐天連胡須都在抖動,那少年似乎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何事。他上下看看自己,并沒發現其他傷口。而在他尚反複确認之時,薄野景行的刀絲又抹過兩個人的脖子,頭顱飛出十數步,鮮血沖天。那個少年這才覺出眉心之痛,他伸手摸摸腦後,手中沾了一點點紅白之物。他軟軟地倒在地上,長劍墜地,發出如主人一般茫然的一聲響。薄野景行如入了羊群的惡狼,在人群中沖殺。刀絲過處,嘶吼聲戛然而止。她一身浴血,狀若修羅。一旁的苦蓮子急得團團轉‐‐到底何時發動毒陣?薄野景行似乎壓根兒沒想起毒陣這事,江隐天這次所帶四十六人,轉眼就成了四十具屍首。另有數人還活着,也是肢體不全了。薄野景行連腳印都浸了血,她與江隐天漠然對視:&ldo;何必呢?&rdo;江隐天右手往後一握,抽出一個已然戰死的下屬所佩長劍,劍花一挽,又直刺了過來。薄野景行突然站定,闌珊客想要跟過來,她擺擺手,示意闌珊客退至自己身後。穿花蝶護着苦蓮子也趕了過來:&ldo;谷主?&rdo;面對江隐天淩厲的攻勢,薄野景行卻突然收了刀絲。她足尖微挑,從屍骸旁挑起一把長劍握在手中:&ldo;穿花蝶,睜大你的眼睛,此一戰,你畢生隻能見此一次了。&rdo;穿花蝶尚不知何事,立刻凝神看去,就見江隐天揮劍如風,氣貫長虹。他本是風燭殘年,然一劍在手,整個人瞬間便如展翅鲲鵬,其招式之精妙流暢,如作畫成書,渾然天成,毫無破綻。薄野景行右手執劍,舉劍相迎。隻是普通的青鋒劍,但在二人手中,仿佛綻出巍巍清華。江隐天已是病危之體,卻如同被注人了一種莫名的力量,他連目光都變得神光湛湛。那是一個真正的劍客,他的神魂已然與劍相融。薄野景行懷有身孕已近九個月,但長劍在手,招式便如流風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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