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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五下，六下。随着撞擊的次數，掙紮和叫喊變得微弱，再完全消失。顧沉舟這才松開手，讓已經神志迷糊的男人滑落到公路上。接着，他轉身向衛祥錦的車子走去，先朝車内昏迷的衛祥錦仔細看了看，發現對方确實和他之前匆匆瞟到的一樣沒有明顯的傷痕後，從剛才就一直劇烈跳動的心髒，終于慢慢平複下來。左臂的疼痛重新攀上腦海。顧沉舟靠着越野車站了一會，從敞開的車窗打開車門，不敢移動衛祥錦，隻摸了摸對方的脈搏，發現依舊有力之後，就掏出手機，撥了一個号碼。兩聲等待音剛過，電話就被接了起來，恭敬的男音響起來：&ldo;大少，有什麼事情？&rdo;&ldo;找兩輛救護車到天香山這裡，衛少出車禍了。再帶一隊人過來檢查現場，不要太多，我開了槍。&rdo;顧沉舟說。接電話的男人冷汗刷地就下來了：&ldo;我明白了！十五分鐘内一定到達！&rdo;顧沉舟直接挂了電話，從衛祥錦的車裡找出根煙來，點燃抽了幾口又按滅掉，拿起手機再撥了一個号碼。&ldo;喂，衛伯伯，是我，沉舟……是的，我還好……衛伯伯您聽我說，祥錦出了車禍……不，不太嚴重，我已經叫了救護車……意外？衛伯伯，我覺得不是，我覺得……&rdo;他看着躺在前方不遠處、陷入昏迷的男人，眼裡閃過一絲厲色：&ldo;我覺得這是有預謀的。&rdo;11、救護工作晚上10:15分，南環主幹道。三輛警車打頭，三輛警車殿後，拱衛着中間兩輛救護車，無視交通規則，一路呼嘯而去。恰好這條路上的行人和車主遠遠聽見警笛聲，往往才探頭看上幾眼，車隊就完成了從出現到消失的過程。隻有刺耳的警笛聲，過了許久，還能依稀聽見。同一時間，派出救護車的人民醫院從接到通知起就嚴陣以待，上至院領導下至主任醫師，随時保持着與救護車上人員的聯系，在得知救護車已經進入市區馬上要到達醫院時，更是集體出現在大門位置，确保能夠第一時間接到傷者。&ldo;快快，到了，人到了！&rdo;一陣喧鬧聲後，警車和救護車依次駛進醫院，聚集在門口的醫生和護士一湧而上，團團圍住車輛，幫忙将傷者挪下。幾個院領導也都接到消息，呆在大廳之中。第一擔架被擡下來的時候，院長打眼一看那擔架上半個身子鮮血淋淋，額頭還破了個洞的男人，心下就是一個咯噔，連忙又往前看去，等看見另一輛救護車上的兩個人一個自己走下來，一個雖然被擡着，但外表十分整潔，看不出有什麼嚴重問題的時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ldo;走下來的那位是顧部長的大兒子，擔架上的是衛副司令的兒子。&rdo;院長助理機靈地跟院長咬耳朵。院長表面不動聲色，心裡暗暗點頭。他接到上面的消息時隻知道是兩個身份重要的年輕人，倒沒有說具體名字，自己這個助理能夠在短時間裡弄清楚，可見身上也是有一些關系的，以後倒可以重視一些。說話間，先前渾身是血躺在擔架上的男人已經被推往電梯，準備送急救。院長最開頭瞥了一眼就不再關注。隻注意觀察後邊兩個跟着進了大廳的傷者。走進來的傷者臉上雖然捂着手臂，但臉上并沒有太過疼痛和焦急的表情；躺着的隻在額頭上青腫了一塊。還有周圍的醫生，并沒有焦急的神态。這麼一圈打量下來，院長總算放下心來，不招呼傷者，隻對經過身旁急救主任吩咐，既表現了自己的重視，又捎帶上一些含蓄：&ldo;好好治療，一切需要盡管向上報告，院務部一定優先滿足。&rdo;&ldo;院長放心，一定完成任務！&rdo;急救中心主任也不含糊，張口就做了保證。戰鬥在醫院的第一線，他什麼樣的傷勢沒有見過？别說其他，光是車禍傷者，每天也要來上好幾個。這次重點關注的兩個傷者，自己走下來的那個普通人看了也知道沒有大問題，躺在擔架上的倒還不好說，但既然是車禍送來，外表又幹淨，多半就是因為外力沖擊産生輕微腦震蕩，陷入臨時昏迷狀況，不要多久就能醒來。一衆醫生圍着病人浩浩蕩蕩離開大廳。剛上專用電梯，又有兩輛車速度極快，橫沖直撞來到大樓門前。還沒離開的院長本來有些不虞，可兩輛車上的人一下來，他就瞬間一個激靈：來的是顧組織部長和衛軍區副司令員啊！&ldo;院長！&rdo;助理小聲道。但這回院長可不用自己的助理提醒了，看見車上下來的人的第一時間，他就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大樓外，用力握住兩位重要現職領導的手：&ldo;兩位領導好，兩位的公子剛剛被送過來，我們醫院已經組織了全院最好的醫生進行會診，務必将兩位公子治好，完完整整地還給領導！&rdo;&ldo;檢查結果出來了嗎？&rdo;搶先出聲詢問的是跟随衛誠伯一起下車的夫人虞雅玉。這位大學中文系教授兼副校長非常溫婉，平日裡除了在學校上課并處理事務之外，并沒有太多交際。這次聽見自己唯一的兒子出了車禍被送到醫院，臉色當場就慘白起來，車開了一路也沒有完全緩過來。&ldo;剛剛進去，已經在檢查了。&rdo;院長也有眼色，心知此刻除了傷者情況，其他事情幾位領導是一概都不想聽，&ldo;顧部長，顧公子剛剛是自己走進來的，情況并不嚴重。&rdo;顧新軍神情放松了一些，鄭月琳連忙問：&ldo;他們現在在哪裡？&rdo;&ldo;祥錦呢？&rdo;虞雅玉抓着衛誠伯胳膊的手指都有些發白，&ldo;那祥錦呢？&rdo;&ldo;正在三樓拍片檢查，&rdo;院長也是知道自己醫院的檢查流程，他先回答鄭月琳的問題，又對虞雅玉說，&ldo;衛公子陷入昏迷……&rdo;接下去他就有點犯難了，他是覺得衛祥錦看上去問題不大，但畢竟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萬一真有什麼大問題，到時候這衛副司令員雷霆一怒下來，自己這個小身闆可不知道扛不扛得住啊……這時一個醫務人員匆匆從電梯裡下來，跑到站在外圍的院長助理那裡說了幾句話，院長助理一聽，連忙趕到院長旁邊，振奮地說：&ldo;院長，檢查結果出來了！昏迷的傷者情況并不嚴重，屬于輕微腦震蕩，已經恢複意識了。另一位傷者身上有數處軟組織挫傷，左上臂骨裂紋骨折，恢複時間可能會長一點。&rdo;院長一聽，眉頭就松開了，臉上也帶了些笑意。自己這個助理有些意思啊，不止帶來了好消息，還不說名字，隻用傷者代指，這不是表現醫生對患者一視同仁的操守嗎？自己之前的重視也不是因為他們有身份，而是醫者父母心啊！&ldo;顧部長，衛司令，兩位夫人，您們看……？&rdo;院長看向四人。兩位夫人在得到确切地點時就快步往電梯走去。顧新軍和衛誠伯正要跟上，送顧沉舟和衛祥錦上去、又在幾分鐘前回到大廳的公安局長抓準時間，上前一步對衛誠伯敬禮：&ldo;司令，我有事要報告！&rdo;衛誠伯打眼一看，有些意外：&ldo;是小陳啊，你怎麼在這裡？&rdo;陳局長一聽衛誠伯還記得自己，當場就有些激動了。他是從衛誠伯的第三軍區出來的兵，後來又被衛誠伯直接領導過一段時間，最後競争得到現在這個分區公安局長的位置，也是拐着彎走了衛誠伯的路子。從外人看來，他已經是半個衛系，但他心底清楚，自己連衛誠伯的面都沒見過幾次，這個衛系實在是名不副實。因此今晚得到消息後非常重視，親自帶隊前往車禍地點，檢查安排。&ldo;顧公子報警時候，對車禍的叙述很有些疑點，所以我親自帶隊去看看。&rdo;陳局長的說話藝術就跟剛才的助理一模一樣，明明是因為出車禍的人身份不同才給予高度重視，話說出來的時候就變成是出于本職工作的負責，所以才專門過問。聽見這句話，衛誠伯眉頭一皺：&ldo;我們一邊走一邊說。&rdo;旁聽的院長頓時一驚，這渾水可灘不起啊！本來還打算不管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全程陪伴的他立刻開口：&ldo;顧部長，衛司令，我讓小林給你們帶路，我這就去醫生組那裡，研究治療方案！&rdo;兩人點點頭，在院長助理帶領下往電梯方向走去。陳局長在一旁說：&ldo;交警這邊，道路分析和車輛檢查已經做完了，根據碰撞點和刹車痕迹來看，這不太像是一場完全的意外。&rdo;這話說得還是比較含蓄的，有顧沉舟這個當事人在，再結合現場一看，陳局長其實根本不用後來的分析，差不多當場就能确定這是一場有計劃的謀殺。他将自己夾在腋下的文件夾打開，裡頭有幾張現場的照片和交警隊完成分析後傳真過來的資料。衛誠伯和顧新軍拿過照片和資料一看，在軍隊呆了幾十年，一直養着一股銳氣和匪氣的衛誠伯張口就怒罵道：&ldo;我|操，生兒子沒卵|蛋的混球，簡直欺人太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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