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剛剛一直在震動,響得連在浴室裡頭洗澡的他都聽得見。他拿起手機按下數字鍵,屏幕上已經有了好幾個未接電話。他統統忽視,隻挑了賀南山的倒撥回去:&ldo;賀總理……&rdo;電話那邊說了什麼,賀海樓忽的一笑,漫不經心地說,&ldo;當然,線索全都給顧沉舟了。他去不去查,我就不知道了。&rdo;&ldo;你也玩夠了,不要再壞事了。&rdo;電話那頭傳來賀南山聲音:平靜而帶有一些緩慢,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清楚。他從不特意提高聲音做強調,但現在已經很少人能夠忽略他的話語了。賀海樓笑道:&ldo;怎麼說玩呢?總理,我們的目的差不多啊‐‐都是讓顧家投到汪系那邊去。&rdo;賀南山評價:&ldo;太莽撞了。&rdo;&ldo;這世上就一個顧沉舟,我能不去嗎?&rdo;賀海樓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他看着頭頂上花白的天花闆,慢吞吞分析,&ldo;顧家一直站中立想着要退,力量大又不足夠大,還不夠決斷,引得兩邊都想吞了它……他現在隻有顧沉舟這一個優秀又夠年紀的大兒子,五十八歲的老幹部了,還能再等幾年?動了顧沉舟,顧部長的心就亂了。他是現任提起來的,從立場上講,不好倒郁系,還不好倒汪系嗎?顧部長到此為止還能夠冷靜謹慎地分析,但等顧沉舟順着線索用顧家的力量查出什麼來……他就算是泥捏的,也要做出一點反應‐‐拖過這一段時間,他想退也退不了了。&rdo;賀海樓慢條斯理地說,&ldo;剛好,那個人最近不是不太聽您的話嗎?&rdo;電話那頭半晌沒有聲音傳來,又過一會,電話被挂斷了。賀海樓聽着耳邊的嘟嘟聲,将電話從耳邊拿開,随手丢到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窗邊。三十層的高度讓地上的一切車輛行人,看上去都如同玩具一樣迷你。他雙手撐在窗沿,透過面前一重重建築往天瑞園的方向看去。顧沉舟,這一次,你會怎麼做?49、小甜品一連三天,顧沉舟什麼消息都沒有傳出。他并沒有像賀海樓說預料的那樣,跟家裡通氣或者雷厲風行地開始行動,也不曾在圈子裡出現,不論是賀海樓還是其他人,永遠隻能聯系到一個叫小林的人,然後聽對方在電話裡說一百遍的&lso;很抱歉顧少最近不在,您是哪位?等他回來了一定轉告&rso;,至于顧沉舟去了哪裡在幹什麼?很抱歉他并不知道,至于顧沉舟什麼時候能出現回電話?很抱歉他也不知道。然後就再也沒有下文了。事實上顧沉舟哪裡都沒有去。他隻是沒有呆在自己家裡、爺爺外公家,或者其他經常呆的諸如天香山下的小院‐‐他呆在那棟落成後僅僅辦過一次生日宴會的天香山莊,住在被群山跟樹林,還有溪水環繞的房間裡,遠離人群,一次次反複的對比手中線索,進行推理和假設,以及為最後的收集證據做準備。并沒有其他太多的理由,隻是他許久沒有這麼悠閑了。越悠閑越冷靜,越冷靜,他所能看到的東西,就越多。與顧沉舟悠閑生活最相對的,毫無疑問是賀海樓每天近乎狂歡的日子。一如顧沉舟曾經說的那樣,賀海樓永遠不缺人陪。這是又一個淩晨或者黎明,賀海樓從酒店的大床上起來,随便撿了一件衣服披到身上,逛進鑲嵌着磨砂玻璃的浴室,洗了一個遲到好久的澡,扯下浴衣,就這麼敞開着走到沙發上坐下。沙發是黑色的,搭配着白色的浴衣和紅色的牆面,有一種非常鮮明的對比。賀海樓向後靠在沙發上,脖頸微微後仰,閉着眼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整夜跟不止一個人奮戰,隻要不是鐵人,都會露出這種疲憊來‐‐看上去比尋常時候冷漠許多。他在沙發上大概靠了一個小時多一些,這一個小時的淺眠并沒有緩解他的疲憊和無趣,反而讓他從脖子到肩膀,都全線酸痛起來。賀海樓低低地咒罵一聲,左手在沙發上胡亂摸索着,指尖劃過軟的衣服硬的手表,直到他抓住一個硬殼子四四方方的東西。早就記在心裡的号碼根本不用睜開眼,随手就能按出。賀海樓聽着耳邊嘟嘟的聲音,覺得身體懶洋洋地提不起力氣。&ldo;您好?&rdo;電話接通了,對面傳來男人的聲音‐‐但不是顧沉舟的。林方,從國外跟回來幫顧沉舟處理雜事的人,永遠隻會一句對不起顧少不在。早晚把他切碎了扔進海泰河喂魚。賀海樓心情更惡劣了,他慢吞吞地說:&ldo;顧沉舟顧大少在嗎?&rdo;一隻手遲疑地按上賀海樓的肩膀,接着幾秒鐘之後,手的主人低下頭,慌張又笨拙地用嘴碰了一下賀海樓的耳朵。真沒天賦。賀海樓壞心情&tis;2。這時電話裡又傳出男人的聲音:&ldo;……您是賀少吧?&rdo;嗯?賀海樓側頭朝耳旁的手機看去,碰他另一側耳朵的人兔子一樣縮回腦袋,他沒有搭理,發現這款手機并不是自己那一隻手機後,對接電話的林方說:&ldo;沒錯。&rdo;&ldo;賀少今天真早,&rdo;電話那頭的林方笑着寒暄了一句,就直奔正題說,&ldo;顧少昨天剛剛回了我的電話說回來了,但是不知道現在起來了沒有,要不我試着給賀少轉接一下電話?&rdo;這個回答跟前幾次簡直截然不同啊!賀海樓頓時一愣,先看了眼時間,才早上六點半,确實太早了點。他說:&ldo;顧少已經回來了?那倒不急在一時……&rdo;&ldo;顧少作息穩定,這個時間應該起來了,隻是很少有人這麼早打電話……&rdo;林方故意頓了一下,把自己的好賣了出去,才接着往下說,&ldo;不過既然是賀少打來的,我怎麼樣也要幫賀少試試,顧少之前也特意問了問賀少呢。&rdo;壞心情-1,賀海樓直起脖子左右轉了轉,臉上帶了點笑意,難得客氣地說:&ldo;麻煩你了。&rdo;林方連連謙虛,按了手機上的一個設定鍵,通話就轉移出去了。賀海樓坐正身子,等着電話再次被接起來。剛剛幾句話的時間裡,那隻之前縮回去的腦袋似乎做好了心裡建設,一隻手又戰戰兢兢地搭在賀海樓的肩膀上,這小心翼翼的程度,不像是在調情,倒如同動物園裡去摸老虎屁股一樣恐懼不安了。賀海樓撩起眼皮斜了對方一眼,也沒說什麼。這時候,電話被接起來,顧沉舟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ldo;賀少?&rdo;壞心情再-1,賀海樓的聲音輕快起來:&ldo;顧少,許久不見啊。&rdo;&ldo;這幾天我沒有在家裡。&rdo;顧沉舟的聲音平靜裡夾雜着輕微的放松跟随意,賀海樓仔細聽着,除了對方的聲音外,還有明顯的鳥叫和一點點泊泊的……水聲?他現在在哪裡?賀海樓想着,話也沒有停下:&ldo;顧少是去哪裡忙了?這幾天都沒有人聯系得到顧少……&rdo;當然衛祥錦能不能聯系得到,賀海樓是一點都不想知道。&ldo;其實沒有去哪裡,就是想休息兩天。&rdo;顧沉舟似乎知道賀海樓心頭所想,很爽快地說出來,&ldo;我現在在天香山莊。&rdo;好心情+1,賀海樓不去管蝸牛一樣摸到自己胸膛的手掌,對顧沉舟說:&ldo;是上次給顧二少辦生日宴會的地方?顧少還真是會享受,對我們是一點口風都不露啊。&rdo;這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抱着長痛短痛都要痛,長痛不如短痛的心态,手的主人一咬牙閉着眼睛朝賀海樓臉上壓去,賀海樓不緊不慢地轉了轉脖子,對方的腦袋就直接撞到沙發上。接着咚的一聲悶響,本來都若無其事站起來的賀海樓一下子側了側目‐‐這是在接吻還是要頭槌?&ldo;你們的事情完了。&rdo;賀海樓拿開手機,朝對方說了一句,就繼續将手機按回耳朵,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見這裡的動靜,反正電話那頭的聲音和之前沒什麼差别,甚至話裡的輕松意味還更鮮明了一些:&ldo;賀少這真是冤枉我啊,我現在不是告訴賀少了嗎?&rdo;這話的意思是……賀海樓心頭一動,好心情開始蠢蠢欲動:&ldo;顧少不介意我過去叨擾叨擾吧?&rdo;&ldo;求之不得。&rdo;顧沉舟笑道,&ldo;我還會在這裡住個兩三天,賀少想過來的話,過夜也可以,對了,你家裡的那隻猴子也可以帶上來,這裡反正有的是地方。&rdo;好心情+ax!&ldo;行,我現在就過去。&rdo;賀海樓說完就挂了電話,很愉快地對沙發上的人丢了一句&ldo;錢都在這間房子裡,你們自己分吧。&rdo;就穿好衣服,轉身離開。由于上一次在這裡舉行的生日宴會時,時間是在晚上,來參加宴會的大多數人除了被侍者引進大廳外,沒有也無法看見山莊的全貌,因此這座半年前才完全建成的山莊嚴格來說,并不曾真正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賀海樓帶着他那隻猴子驅車到達天香山頂的時候,朝陽正吹散葉尖的最後一顆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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